晏安见祝彧的神情突然就蔫吧下来,正打算细问就见老郑穿着古板的深灰色套装踏进教室门。
“废话不多说,以后我就是这个班的班主任。高二开始了,以后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努力学习。”
晏安早就从晁朕口中得知老郑会来给她当班主任的消息,现在看见她也没有太多惊讶。但比起要重新接受一个不熟悉的人,信任的老师还做班主任还是让晏安分外开心。
“有个事,之前我班里的同学也来了几个,班长和体育委员是我用顺手的,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希望新学期仍然由他们两个来承担这两个职位。孙茁灵,陈舜,你们两站起身给大家看看!”
晏安不可置信地转头,看见坐在教室角落最后一排的人,赫然就是陈舜。
不是!陈舜怎么也在这个班?就他那谁看了都会做噩梦的成绩是怎么进来的?
不是!她还以为换了班级不用再看见那位犯恶心,这怎么又阴魂不散地在一间教室里了?
晏安正自我心烦拉扯着,就听旁边哥们肆无忌惮地打了个哈欠,十足地破坏气氛。她转着头四下看了一周,安慰自己,起码,是不用和俞珂俞岩呼吸同间教室的空气了。
“孙茁灵!”
孙茁灵手里拿着刚填写好的座位表,正准备给班主任送去,就被走廊上的陈嘉妮和卓琳叫住。她们看样子是专程在这里等她的。孙茁灵脚步停住,疑惑地看向她们。
卓琳过来挽住她的手把她拉到一边,问:“晏安是不是和你分在一个班?”
孙茁灵点了点头,听卓琳继续问:“她是靠成绩进去的吗?”
虽然孙茁灵也不相信一个人的成绩能在一个学期的时间里达到突飞猛进的地步,但晏安上个期末考的成绩确实全都能查到。她再次点了点头。
“别傻了!”陈嘉妮推了推她,说:“祝彧不也进去了?他是靠成绩的吗?”
“祝彧不一样……”孙茁灵迫切地想要为祝彧辩解,但面对眼前二人的咄咄逼人,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整话。卓琳和陈嘉妮对视一眼,凑到孙茁灵耳边小声地说:“听说他们两又是同桌?你见祝彧什么时候对人这么热情过?你说会不会……晏安这次能进尖子班是沾了他的光,毕竟他家……嗯,你懂得。”
孙茁灵紧紧咬住下唇,她满脑子的“不是”几乎要挣脱脸皮蹦跶出来,但她忘不了今早看到的一切。他们那么开心地聊天说话!
卓琳见时机成熟,急忙跟孙茁灵说:“这周末你把晏安约出来,就说老同学聚会,到时候我们帮你问问看她和祝彧的关系。”
孙茁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陈嘉妮目送着她走进办公室的大门,问:“你真打算那样做?”
“上个学期分明是她偷了班里的班费,最后却栽赃到我身上,我爸为了偿还那笔钱去码头给人扛东西把腿给摔断了。”卓琳愤怒的眼泪在眼眶里滚动,她说:“她凭什么还能安然无恙地在附中读书?还能进到尖子班里去?她凭什么?”
陈嘉妮一边安慰着她,一边在心里想,她如果真有她自己说得那样孝顺就好了!分明就是为了岳咖唯。据陈嘉妮了解,卓琳在假期的时候鼓起勇气同暗恋多年的岳咖唯告了白,但对方以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为由拒绝了她。顺嘴,还说了句:“我喜欢心地善良的女生,你之前为难晏安的样子让我印象很不好。”
从那天起,卓琳就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找晏安的为难。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陈嘉妮帮着出了些主意,最后决定先把晏安约出来。
一上午的课结束,老师脚步不停地拎着教案就出了门。晏安一抬眼,就见陈舜站在她面前,笑着看她,说:“又成同学了,缘分呐。”
晏安一点不想跟他装客气,直说:“我是正经八百考进来的,至于你,就不知道了。”
陈舜弯腰朝她靠近,说:“怎么?找个时间以前的老同学一起聚聚?”
晏安顿时就像是吞了上百只苍蝇,一口就回绝了。“还是聚聚吧。”孙茁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陈舜旁边,看了看趴着的祝彧,放低了声音开口:“就这周六,我们找个地方。”
孙茁灵见晏安有想要拒绝,忙打断,说:“晏安,我替你保守过秘密。”
晏安的思绪突然回到那个被陈茴围堵在学校后门的傍晚。那事虽然现在想来无关紧要,但她确实念孙茁灵当时没往外说的人情。
“行!”
“我昨晚一整晚没睡着,以为今天会在学校里看见世界末日,我都准备好听万千少女哭天抹泪了,这怎么一点动静没有?”谢敬旻咬着吸管戳了戳晏安,问:“你们两没公开啊?”
晏安没什么胃口地戳着碗里的饭,满脑子都是晁朕要去拍电影,祝彧要去打职业,彭天天正专心致志准备着考大学去搞古文学研究,大家都朝着自己的梦想在努力,那她呢?
“我是你我肯定得张扬地人尽皆知。”谢敬旻夸张道:“你不应该去校广播室点首歌大声表白庆祝吗?”
晏安看了他一会儿,实在想不明白他的脑回路,她问:“我找死吗?附中三令五申禁止早恋,我不想混了吗?”
谢敬旻笑嘻嘻,说:“晁朕的话又没关系。”
不是,这种事她都已经有过经验了,怎么还敢张牙舞爪地高调行事?她是嫌上辈子和晁朕分开后的学习生活不够艰苦困难是吗?晏安知道和谢敬旻就这事完全聊不通,正好,包里手机响起,是韩金荣给她的发信息。
“吵架了吗?”谢敬旻看着晏安走远,忙问:“怎么一脸不大高兴的样子?”
见晁朕半点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谢敬旻只有继续问:“你不让她往外说吗?不过也是,以你的性格……”
“我无所谓。”晁朕用纸巾仔细擦着手指,无甚在意地说:“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谢敬旻一下来了精神,身子凑过去小声问:“她不是一直很听你话?”
晁朕推开椅子起身,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装出来的,不听话的时候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