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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怪人

小黑望着钟列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人群当中,这才放下心来,转过身继续前行。

先前,当他的脑海中生起那股仿佛要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的异样感觉时,他便也同样感受到了这阵阵呼唤之意。

现在,钟列也提前离开了,他便也是没了什么顾忌,朝四周看了看之后,就疑惑地追寻着先前他所感应到的呼唤的源头,胡乱摸索着走去。毕竟,他也只能模糊地感应得到,而并不能确定,那怪异呼唤感的诞生之地究竟在何处。

刚开始,他还在担心,自己昨天还刚刚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件,生怕自己会在这集市上被人认出,从而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幸好,现在集市上也逐渐开始人潮涌动了起来,小黑也会时不常地看见一下极为陌生的面孔,同样穿插在人群之中,显得颇为和谐。那些人极有可能并不属于钟家镇,而是外来势力的人。而旁边的钟家人,却似乎并未将此当作一回事,彼此之间也并无什么讶异的表示。看样子,他们也都对外人的到来感到习惯了。

小黑心中暗暗长吁了一口气。如此这般的话,他也可以假装成一个从他方势力而来的外人,从而尽量做到不太被其他人所注意。

这般想了一下,小黑便把耷拉在额前的几簇头发捋到了一边,又稍稍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便继续向着街道的另一头走去。

“咦?”

小黑走在街道上,暗暗地皱着眉头,心中想道:“奇怪了,那阵阵呼唤之意似乎又消失了。”

似乎,那种感觉也只不过是小黑脑海中所产生的幻觉一般,让他感到十分奇怪,却又无可奈何。

“算了,要不就还是到处逛逛吧。”

小黑轻叹了一口气,旋即就决定不再想这件事情,转而重新把目光投向集市上的各家商铺。

似乎也是因为三家大会时间临近的原因,街坊上的人流比往常要更多了些许,而一些打造粗制武器的商铺,也似是因为这个缘由,才迎来了更多的客户光顾。

“武器……”小黑眼角闪着幽光,心中暗暗沉吟着。

通过一些其他人的消息,他也了解到,三家大会最后一天的竞赛比武上,除非特殊点明,其实并不限制使用武器。否则,青年才俊们也都只能靠着野蛮的肉搏来比拼获得胜利,场面可能确实会比较的难看。

只要你不会对其他人造成什么生命危险,不向要害之处发动致命的攻击,你就可以适当地使用武器。

本来,小黑其实也并没有去参加这个什么竞赛的打算。不过,他一路上看到许多人都围在各个武器店外,也是被激起了好奇心。

虽然并不打算参加比武,不过小黑觉得,也还是有必要挑一件趁手的武器用来防身。

毕竟,他打算三家大会结束之后,就继续前往山林中苦修,暂时隐蔽一段时间,等到钟家镇即将可能发生的风波过后,他再重新现身说法。

于是,他也开始留意起了路边的那些武器商店,寻找着看看有什么能够吸引自己眼球的东西。

“咦?”

正这么想着,他忽然发现前方不远处的街道拐角处,也有一家看起来是售卖什么武器的店铺。只不过,与其他的店铺不同的是,这家店铺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似乎并没有什么人经常来光顾。商铺的招牌也并不是很明显,上面貌似还积了一层灰,显得有些陈旧。

小黑又向一旁看去,只见所有过路的行人似乎都是刻意无视了这家商铺一般,并没有什么想要迈进门口而去一探究竟的意思。

“按常理来说,没什么商铺的顾客会少得如此可怜的啊?”小黑疑惑地端详着商铺的大门,“有古怪……”

他倒是也没想那么多,在一旁站了一会儿之后,便径直向那间商铺走去,跨进了商铺的大门。

他更是也没注意到,在他推开店铺门的一瞬间,身后的那些路人,尤其是对面的一些商贩,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的背影。只不过,这种异样的眼神只持续了几秒钟,随后他们便也都回到自己的事情上继续忙碌了。

一进入这家店铺,小黑就被扑面而来的陈腐的发霉味儿给熏了个够呛。昏黄的灯光闪烁着,在一侧的墙壁上投映下一个硕大的烛影,轻微地摇曳着。

小黑好不容易适应了店里如此昏暗的光线,定睛一看,这才看清楚这间商铺里面的布局。

商铺本身的面积并不算小,左右并排摆放了六七个架子,每个架子之间都隔着一定宽度的空隙,方便顾客从中穿梭。不过看起来,这样的设计好像也并不太成功,因为并没有什么人前来光顾。

架子上什么东西都有。大部分架子上摆放的都是一些中小型的武器,设计得也并不尖锐,似乎就是为了避免出现伤亡而铸造的。其中有一些铁器的表面已经生出了一层暗红色的铁锈,似乎是彰显着年代的久远。

另有几层架子上摆放着一些书本典籍。那些书籍的表面颜色看起来也并不光鲜亮丽,许多书籍的封面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看上去显得十分陈旧破败。

按常理来说,像这样有铁锈的器械以及如此陈旧的书籍,一般都是卖不出去的。然而在这家店铺里,这些早已过时的东西却就这么摆放着,似乎也没什么人会来打理一番,显得卖相都十分难看。

“怪不得没什么人来这家店买东西。”小黑小声地嘀咕着,“这家店主人也是真的懒,都不打扫一下,还把这些破烂古董摆在上边来卖,怕是永远也卖不出去啊。”

“爱买买,不买滚。”

忽地,一个声音从一侧墙角那边传来。声音十分低沉,其中又略显慵懒疲惫,似乎还掺杂了一丝怒意。

小黑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声吓了一跳,猛然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便又环顾四周,像是在极力寻找着那声音的来源。

“看什么看,再看你就得把这里的所有东西都买下来。”那个慵懒的声音又骤然响起,旋即,小黑又感觉正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让他觉得后脊发凉。

小黑赶紧收回了目光,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愣愣地盯着脚底下的水泥地板。

但他用余光瞥到,店铺一侧的角落里,似乎还摆放着一张陈旧的书桌。而一个人影,正懒洋洋地半躺在书桌的后边,手中还轻摇着一把细扇。

小黑顿时感觉自己心跳加速。他慌忙转过身去,正想要赶紧离开这家奇怪的店铺,又忽然怔在了原地。

此时此刻,那店门已经不知何时被人给锁上了,闸门也已经落下,遮住了从外面射进来的光线,也使得本来光亮程度就不够的店铺里显得更加黯淡了一分。

“怎么,进了我的店,还想那么容易出去的不成?”良久,那道身影缓缓地从桌椅上站起,慢慢地踱着步,来到小黑的身前,也那么一动不动地站着,似乎是在上下打量着他。

小黑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他猛然反应过来,之前进来的时候,店门并没有锁上,要不然自己也就不会能进得来了。

而在刚刚一点声响都没有的情况下,商铺的店门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被锁上了,让他感到诧异的同时,脸色也渐渐凝重了起来。

由于光线太过昏暗的缘故,小黑并不能够看清来人的面庞。不过,从略显佝偻的身形以及先前的嗓音来看,这个店主怕是活了有些上了年头的人了。

于是,他只好拱拱手,冲着那个身影说道:“不知我哪点冒犯了前辈,还请前辈点名。”

“冒犯?可止冒犯!”那人怒气冲冲地说道,“既然进了我这家店,就不要说我的东西不好!”

小黑有些汗颜,心中暗暗想道:“怪不得没什么人来这家店买东西,看样子这家店的主人,态度有点奇怪啊……”

“哼,那些人都不识货。”店老板仿佛能够看清小黑心中所想的一般,气哼哼地说道,“不管怎么说,你进我这家店,就得买我的东西。我不管别人怎么说,这就是我的规矩,明白了?”

说完,他便径直走回了墙角,直接一屁股坐在靠椅上,仿佛极其有自信地认为小黑一定会遵守他的规矩一样。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小黑摸了摸鼻子,他也明白对方这是有恃无恐,并没有把他当回事。相反,如果自己不遵守对方的规矩,而拒绝买任何东西的话,后果会是如何,他也不知道。

但他所知道的,便是这个奇怪的店主,来头必然不会小。

“难道,他是上面能力者势力的人?”小黑心中暗暗想道。

然而,那人只是嗤笑了一声,旋即便又向后仰着半躺在座椅上,不再搭理小黑,仿佛真能看清他的想法一般。

小黑心头一凉。看样子,无论他想什么,怕是都会被对方察觉了。

事到如今,小黑也只好硬着头皮,极不情愿地挪着自己的步子,装作是仔细端详着摆卖的物品,打算随便挑选一件便作罢。

然而,就在他暗暗打量着架台上的物品时,在这如此幽暗的环境下,他的眼角仔细捕捉到了一丝异动。准确的来说,是一道绿色的幽光,如灵光一现般从他身旁的一本典籍上一闪而逝。

然而就是这一闪而逝的幽光,却并没有逃过小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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