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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泪心

万子鼎的人生起点在这一年春季开始了,朝庭紧锣密鼓的布署着这一年武贡生的比试。京城内外,有百来号人参选。

比试分两次,一次是策试,一次是技试。策试是考验应试学子们的兵法文墨,这对从小在将军府长大的子鼎来说,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策试后一个月,皇城上公布了参加今年秋季比试的姓名。郝白带着子鼎去瞧榜,在欣喜的看见自己名字的同时,子鼎也发现杨珂的大名赫然在目,一股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自打上次和晶娘吵过嘴后,蓝碧路过杨珂的店面前,乖了很多。刚开始杨珂还会用石头去砸她的车马,或高声叫她的名字,见蓝碧对他已无反应,便也知趣的不再上前搭理,这让杨珂更加嫉恨子鼎,认为一定是这小子在背后作祟。

秋季比式在皇家指定的皇林苑内进行,在箭技的比试中,考官宣布子鼎先拔头筹,拿了第一。他正高兴,杨珂不紧不慢的走到他的背后,给了他一句:“射的不错,不过下面的骑试,你一定赢不了我。”

子鼎一回头,却看见杨珂的目光中露出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霸气。

骑试开始,两人坐在马背上,并肩而行。子鼎追骑上去问他:“如果你还在为以前我打了你的事而生气,我跟你道歉。”

“哼!小子,没什么歉可道!这次的武状元一定是我的,你别想和我争!”

话音刚毕,考官的令旗已举,杨珂甩鞭就走,子鼎慌忙甩开缰绳就追。两人你追我赶很快把其他学子丢在了后面。

杨珂过了一栏又一栏,见怎么都甩不掉子鼎,眼看就要到终点,竟回头给了贴在他身边的黑马一狠鞭。那马促不急防,正打中眼睛,踢腿长嘶起来,差点把子鼎从马背上摔下来。子鼎赶紧拉住缰绳,把刚要掉下去的身子又拉回了马背,回拉安抚自己的马,又追了上去。眼看就要赶上这个让他心头愤怒的野小子,却见两边有人举旗,才发现已到终点。

杨珂从马背上跳下,刚要欢呼自己的胜利,子鼎冲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衣领就要打他。前来陪考的万孝文和边上的考官忙上来劝阻。

“这小子耍阴,他刚才打我马的眼睛。”子鼎气的脸色发白。

“你自己输了,你还要抵赖”

“好了!好了!别吵了。”一边的考官命人把两人拉开说话,又把万孝文请到一边说:“万将军,您儿子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他们两个在举重比试上不分上下,这射技,您也看到了,您儿子的名字是甲字第一,已有神箭手的名声在外。这武试第一和第二,都一样,将来都是做将帅的料,都算是跃了龙门,为这点名次何必呢?”

“可如果真是那孩子作弊,我们又怎么能心服口服?”万孝文也替自己儿子说话。

“那好!那好!既然你们都不肯相让,那明天就给他们两个加试拳脚。就在皇城外比试,路过的百姓都能瞧见,绝对公平。”

听说为了争武状元,要加试拳脚,京城里好多人都去皇城外围观,万府上下的人物都来为自家少爷打气。

蓝碧听到比试的是杨珂和子鼎二人,也慌了神,拉着自己的姐姐琥珀来到看台前观战。

考官现场发话,他怕万孝文不服,开口宣布:“今日比试,只论输赢,点到为止,一方认输即可。”

万夫人拉了孝文的衣袖说:“我有点害怕。”

“没事,就算了输了,子鼎也不会有事,这孩子经得起摔。”

两人相礼后,子鼎就先出了手,他真恨这小子用这般手段赢了骑试。杨珂本不把他放在心上,却没想到这一年,子鼎竟长进不少,他一时半会儿也拿不下他,反被他一拳拍倒在地。子鼎见杨珂爬在地上一动不动,以为他受了重伤,慌忙想上前看上究竟,突然那杨珂身子一翻,一甩腿,正狠狠的踢中自己的心窝子,痛的他想站起来都站不起来。

“天啦!”万夫人和晶娘都叫了起来,万孝文心中大惊;“不好,这姓杨的小子果然阴狠。”

蓝碧也惊呆了,她从未看见杨珂竟有如此狠毒。杨珂从地上爬起,脸上露出不可一势的神情,那神情让她心中直打冷颤。这是她以前认识的杨珂吗?她一直以为杨珂是一个有志气,有决心的男人。可是当她看见他毫不留情的那一脚,看到他从地上站立起来,那嘴角上扬一丝诡意的笑容,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人。这个人也许将来会是一个英雄,万众瞩目,受人尊宠。但也有可能会是一个魔鬼。

子鼎手捂着心口,跌跌撞撞站起来,指着杨珂想骂他,被冲上来的杨珂又一拳打在肚子上,跌倒在地。

“哥,你认输吧!”晶娘边跑边叫,她想冲上台,却被台前的侍卫拦住了。

“你想认输吗?”杨珂压在他身上,贴着他的脸,诡意的在他耳边说。子鼎忍着自己心口的痛,愤恨的看着这个人

“蓝碧是我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杨珂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摁的更死,贴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蓝-碧-是-我-的。”

这几个字句,一下戳到子鼎内心神经,他使出最大的劲用脚蹬开杨珂,发疯一般向杨珂冲了过去。然而刚才杨珂那一脚实在太重了。杨珂乘他被激怒,心无防备,又给了他几脚,最后一脚踢在他的脸上,随后把已爬在地上的子鼎踏在自己的脚下。

“哥!我求求你,认输吧!别打了!别打了!”小晶娘已哭的泣不成声,万氏夫妻也急忙从观望的坐楼上下来,想上来劝说。

“杨珂!”

突然从人群中传来一个女孩子嘶哑的尖叫声,所有人都呆住了。杨珂和子鼎遁声而望,蓝碧站在人群中,脸已哭的糊了妆。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杨珂。而每当杨珂踢子鼎一脚,蓝碧那对子鼎失忆般的记忆却像翻书一般,一页一页印入她的心里:

子鼎小时候悄悄把发钗插在她的头上;

子鼎和她在山上迷了路;

子鼎和她一起跪在门槛前;

来到长安后,子鼎常来接晶娘,有时会常问她:“我妹妹没欺负你吧?”,现在她从心里知道了,子鼎那不是在关心晶娘,而是在关心她自己;

子鼎会常讲笑话给她和晶娘听,其实他是在想讲给自己听。

晶娘感染风寒,子鼎会给她也送一份药,说是怕她也染上。。。。。

等等的一切,这些曾不在意的点点细节,现在被她全想起来了,每一件都像是掏她心窝般的难受。原来,子鼎在她面前才是最真实的人,真实的就像她自己一样,没有一点假意。他的好也罢,坏也罢,都是真实的。他对她的感情也是最真实的。她这才发现以前,她以为子鼎只不过是她的一个哥哥,其实心里早已把子鼎当成她最亲的人。

杨珂和子鼎都被蓝碧这般神情给惊呆了,子鼎开始有点不知所措,他不想被蓝碧看见他这副模样,刚想挣扎,就听见蓝碧边哭边说:“杨珂,我求求你,别伤害子鼎!我求你了,别伤害他!”

杨珂怔住了,似也有点悔悟自己下手太重了,抬了脚,一把拉起地上的子鼎。

“我们不打了,你赢了,你赢了。”小晶娘在也忍不住,冲上台,万氏夫妇也跟着冲了上去,万夫人抱着子鼎的头,哭着说:“我们不打了,不打了。”

“司玉!”子鼎的嘴角流下几滴血,晶娘在人群中搜寻,看到蓝碧被琥珀拉着要上车,她的脸也已哭的看不清脸上的妆,还在不停回头注视着子鼎。

“哥,蓝碧姐在那里!”晶娘扶着自己的哥哥,指着她的身影

“司玉!”子鼎呆呆的望着蓝碧哭着爬上车,他本想拿到武状元就到她们家提亲,可是现在希望落空了,可是刚才他分明听见蓝碧的哭声,那哭声是为他而哭的,他一时半会儿说不上话来。

“那姑娘就是你们常说的蓝碧吗?”万夫人问身边的晶娘

“是她,娘”

万夫人心中一阵窃喜,暗思:‘这姑娘心里有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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