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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持盈公主

芸娘早已听晶娘说持盈公主晌午过后要来云文院。第二天一个上午都让家丁们前前后后打扫院落。而她自己要么在前厅门前踱步,要么到院中各个角落检查。蓝碧、赤珠等人来了以后,她也不安排她们学艺,只叫她们休息,还仔细查看了她们的穿戴,生怕有了什么闪失。

果然晌午后不久,一队皇家人马就停在了云文院的门前。芸娘、尹娘等领着蓝碧、赤珠等女弟子出门迎客。

一个宫中的老宦官先从马车上下来,走到跪拜在门前的芸娘身边问:“您就是芸官人吧?”

“是!”

“夫人!小公主今日前来只是想与贵院中女弟子们一起学艺玩乐,您就不必太过拘紧了。”

“谢过大人!”

那老宦官转过身,隔帘对车内的持盈公主回禀道:“公主,云文院都准备妥当了。”

“知道了!”小公主那清脆而又沉稳的声音从帘内穿出。这话音刚落,众人抬起头来,就见车帘被一边的侍女掀起,从车内却先下来一位相貌俊朗的小男孩。那小男孩下车后,则又回身亲掀车帘,将车内的李持盈接了下来。众人正在诧异间,那男孩子却跟着小公主一起走进了院门。

蓝碧跪在那里斜眼看了一下走进门的李持盈:她穿着一身青白色的绣花斜襟束腰服,披着黄色的长帛,梳着高高的双环望仙髻,踏着金色的小鞋。小公主宽额,方颐,眼睛细巧。年纪虽小,却显出不一般的高贵。

小公主进了门,云文院一干人等方才起身,跟在后面进屋。小公主和那男孩子在园中停下,他们似乎是不知道该去往哪里休息,芸娘慌忙走上前介绍:“前厅桌椅不多,可小请公主到后院乐正厅休息。”

那老宦官笑着点点头,跟着芸娘,领着小公主来到乐正厅。那小男孩见乐正厅中间地铺圆毯,四周摆放各色乐器,上前对小公主说:“这里正好!“

李持盈也点了点头,抬头对老宦官说:”就这里!“

芸娘忙让家丁取来跪垫,想请公主就坐。李持盈刚要跪下,那男孩子在一边叫一声:“玄玄,等一下。”

云文院除了晶娘都心中暗惊,蓝碧心想:‘这男孩子是谁?他竟敢直呼公主的小名!’

小公主随行人等却并未在意。就见那小男孩叫一边的侍女取来一个绣花的枕头放在垫子上,这才让公主跪下。老宦官笑对芸娘说:“我们小公主常在府内练习打羯鼓,常常会膝下生酸,这是专门给她准备的膝枕”

听得此话,芸娘和尹娘小声言语:“这男孩子,真细心。”

站在旁边驻足观望的蓝碧拉了拉小晶娘的手问:“这人是谁啊!”

晶娘贴着蓝碧的耳朵说:“他叫林文,是公主的小哥哥,专教公主打鼓的。”

“什么叫小哥哥?”

“这你都不懂,就是玄玄喜欢的。。。。。。”

“嘘!” 赤珠回嘘了一声,让她们别说话。

一群人就坐完毕,小林文突然发话:“芸官人,公主听说您的弟子们各个能歌善舞,今日想来与女弟子们一起习音。”

“她们哪里行啊!公主太抬举她们了。”芸娘谦虚的回答。

“芸师傅您不必太谦虚了,公主只是想和她们交个朋友,可否请她们先展示一下。”小林文几乎成了李持盈的传音。 芸娘见这男孩子说话彬彬有礼,但话中却流出一丝说不上来的责任感,便点头说好。先让琥珀抱着琵琶弹了一曲,又让赤珠吹了一首。

小林文笑言:“云文院的弟子们果然名不虚传,另外,小公主听说云文院的司玉姑娘舞技出众,也想来一睹为快。”

蓝碧听见他们说自己,心里紧张起来,芸娘忙上前说:“她来才不到一年,怕跳的不好。”

“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想和她们交个朋友,跳的好不好没关系的!”小林文出言圆场,芸娘这才把蓝碧推到林文和小公主的面前。小林文见这姑娘果然相貌出众,身形婀娜,便知她一定是芸娘的爱徒。自己便站起,走到蓝碧面前问:“你会跳什么?”

蓝碧小心的回话:“只会一点《长命女》。”

“太好了!”林文回头看了一眼持盈说:“公主,这可是临淄王最擅长的舞蹈。”

听他这么一说,蓝碧心里更紧张,林文又回头问芸娘:“芸官人,可请弟子们为司玉姑娘伴音吗?”

此言一出,赤珠、琥珀、晶娘相互对望了一下,她们虽都吹过这支曲子,可是没在一起奏过。芸娘见林文和公主满心喜欢,便放下心来问:“你们行吗?”

赤珠、琥珀、晶娘都答不上话来。小晶娘突然摇着小手说:“芸师傅,我会唱。”

这时,跪在一边的小公主也笑着开口说:“晶娘的嗓子是最好不过的了。”

看见气氛渐渐平和起来,芸娘回头对赤珠和琥珀嘱咐:“要不你们就试试?”两孩子没办法,只得一个拨音,一个吹孔的奏起来,可是总是不太和律。

耳观至此,林文回头对小公主说:“公主,临淄王常说羯鼓是八音之首。”小公主心领神会,命人抱来自己的羯鼓,敲着鼓边说:“我和你们一起!”

有了公主的参加,和着晶娘的歌声,再加上林文的指点,很快各律音色就合在了一起。一曲美妙的仙乐如从天般飞了出来。见音已齐俱,林文回头问蓝碧:“司玉姑娘,现在你可以放心跳啦!”

看着公主、晶娘、赤珠、琥珀越奏越开心的笑脸,小蓝碧突然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脱了鞋跳上毯子说:“我也来!”

好一出,如梦如幻的表演,看在一边的人全都啧啧称赞,都说这五个人演的太好了。芸娘见自己的弟子这么有出息,顿觉得脸上很有光彩,却心下暗暗称奇:“这小晶娘的嗓子真是出了奇的婉转响亮,自己怎么就没发现?这小公主的鼓打的真好。”

一曲奏毕,周围的人都叫好起来,李持盈走到林文面前说:“太好了,以后我们要常来这里。”

芸娘忙上前夸赞小公主的羯鼓,那李持盈呆呆的看着林文,眼露喜爱的回答:“林哥哥的鼓打的才好呢!”

“可否请这位小公子一奏?”芸娘壮了胆子问

“没问题!玄玄,我们一起。”

林文笑拉起小公主的手,一块跪下,又命人抱来一只鼓。两孩子对笑了一下,一起敲了起来。

芸娘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两个人一起打羯鼓打的这么好。这两个孩子不光鼓音相和,就连那抬手的姿势都一般的高下,敲的鼓面都一样的精准,心中不由暗暗称奇:这一对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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