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的第二天,万夫人一大清早就来看望二人。她没想到蓝碧和子鼎起的更早,原来子鼎听说蓝碧给他做了一件新衣裳,急吼吼地从床上爬起,要试穿戴。不知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还是蓝碧做的衣服真用了心,子鼎穿上那锦蓝色的外褂,果然气宇不凡。蓝碧又顺带给他做了一件包头的角巾,万夫人来时,蓝碧正帮他系上。
“这衣服是司玉做的吗?真不错!”
万夫人见自己儿媳妇体贴的样,喜从心来,一个劲的夸蓝碧心灵手巧,说的蓝碧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娘,这是庆姨做的,我只是在一边打打下手,我还正在学呢!”
“好好好。”
万夫人心里很满意。看着这对新婚夫妻恩爱的样,万夫人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点了点头,就走出房门,打算去收拾还没有起床的小晶娘。
“这个,给我吧!”
蓝碧见子鼎穿戴整齐,从桌上拿起那块黄色的玉佩,抖在他眼前,笑嘻嘻地说。子鼎一把拿过玉佩,别在腰间,边别边也笑着回答:“这个,可不行,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我要留着做纪念呢!”
蓝碧佯装生气,一转身不满地坐在自己的梳妆桌前叹气道:“你怎么这么小气?我人都是你的了,你都舍不得这块玉?”
“当然舍不得,这是我爷爷的遗物,你要是喜欢,赶明儿个我给你买一块新的,比这个还要大。”
蓝碧还想逗他,就见子鼎收拾停当,就要出门,蓝碧奇怪地问:“这么大早,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子鼎回头调皮地回答:“去拜见岳丈大人啊!”
“我今儿个给你娘奉完茶,是要回门的。你这么大早跑过去做什么啊?难不成你也去奉茶?”
“我哪里知道?”
子鼎把嘴一撇说:“你爹昨儿个酒席间就跟我说,叫我今天一大早去一趟,我想可能还是为你弟弟的事吧!”
说完子鼎就要出门,蓝碧忙唤住他:“鼎哥哥,我。。。。。”
“还叫我鼎哥哥?”
从小跟着晶娘学叫这个尊称,都叫习惯了,倒忘记了子鼎的真名——万霄。蓝碧方才想起来,自己小脸一红,轻声说:“霄郎!”
“这才对嘛!”子鼎笑嘻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晶娘被自己娘从床上拖了起来。今天是蓝碧做万府少夫人的第一天,万夫人有心瞧瞧蓝碧的态度,自然也不会放过晶娘。她知道晶娘和蓝碧是一条心的,她有心看看这个小丫头倒底是站在那一边。不过万夫人有一件更加头痛的事情,那就是胡女。万府答应过胡女,子鼎娶过亲后,一定纳她为妾。虽说这事万夫人心里是十万个不情愿,但她还是不想揽这个祸水,她把这个球扔给了蓝碧。她觉得蓝碧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至关重要。
蓝碧心里有数,万夫人一定要在她面前摆家长架子。不过她一点不怕。她已经在新婚的当晚,向子鼎摸清了万夫人的脾气。万夫人好面子,爱逞强。蓝碧估摸着小晶娘就是学她娘的个性。不过说来也巧,蓝碧爱清静,不爱事事出头,让她过一辈子千金大小姐的日子或许是她的理想。这也是子鼎以前有时笑话她没出息的地方。不过真正娶进门后才发现,这或许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优点。
今天天气格外晴朗。子鼎出门后,蓝碧就让庆娘把自己打扮得体,捧着自己备好的茶水来到大厅。一进大厅,两人就给眼前的阵式惊呆了。就见万夫人巍巍高坐在高堂椅上,两边分别排列着四五个男家丁,小晶娘毕恭毕敬的站在自己娘的身后向她们挤眼睛。
庆娘跟咬着她的耳朵问“小姐,这是在审犯人吗?”
“嘘!这是将军府,府上的家丁又是在册的士兵,出门入行都按军规来办,自然比不上我表姐那里松快。”
“那小姐您怎么吃得消?”
蓝碧回头说:“连晶娘这小丫头片子都能出自这门,你还真当我会在这里挨鞭子啊!”
想想这也说的在理,两人相视而笑,又轻松的走进大堂。
二人走到万夫人面前,蓝碧双膝下跪,给万夫人奉上茶水。万夫人一尝自觉味道有异,不免奇怪地问:“这是什么茶,是花茶吗?”
“是!是摘的玫瑰花果,加上冰糖,楂果,桔柑。希望娘长命百岁,凤颜不老。”
蓝碧说话时头都不抬,万夫人心里十分满意,得意的把茶碗放到桌边,开口威严地说:“司玉,你进了我万家的门,可要明白,这里是将军府,比不上张府松坦。我们这里军规森严,我这儿有三十六条军规是你做将军夫人要记牢的。”
说完手一挥,小晶娘敢紧送上一本蓝皮册子,万夫人掀册读了起来。那一条条冗长的繁文,听得蓝碧耳皮发麻,庆娘直打哈欠。谁知万夫人念完册子把本子一合问:“司玉,第十五条条文你记得是什么吗?”
在场所有人除了蓝碧都大吃一惊,庆娘紧张的盯着蓝碧。蓝碧扫视了一下在场所有人吃惊的表情,憨憨地回答:“好像是说,夫在外处事军务,妻不得相随相伴,不得有任何借口前往探视。”
庆娘等方松了一口气,万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让左右家丁都退下道:“司玉,你说的很好,不过我刚才念的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对不对?”
蓝碧紧张起来,刚要开口说话,万夫人得意非常地又紧跟着说:“我知道,鼎儿心疼你,一定会让你事先都记得了这些个条文。不过你也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奉的茶我喝了,就认了你这个媳妇。但在我们家做媳妇还是要自己多长个心眼,不要让别人留下口实。”
蓝碧听这话听得有些莫明其妙,她还在回味中,万夫人扶着腰起身搭了一句:“胡女的事,你自己和鼎儿商量着办吧!噢,对了,鼎儿跟我说,你是和烟儿一起跟他回的京,昨天我碰到那个小丫头了,她说她是两个星期前才进的京。”
蓝碧倒吸了一口凉气,万夫人心里暗自得意,皮笑肉不笑的说:“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晶娘扶着我。”小晶娘冲蓝碧做了一个鬼脸。
没想到自己刚进府门,就被万夫人来了一个下马威,蓝碧心里真是失落万分。庆娘在一边笑话她说:“夫人就是夫人,少夫人就是少夫人。”
“真讨厌!”蓝碧回嘴了一句,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鼎哥哥一大早去见我爹做什么?”
庆娘一边整理要回门的礼品,一边头也不抬的说:“你爹叫少将军帮他找些长安上等的茶叶。”
“什么?”
蓝碧气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叫道:“爹爹他真的。。。。。。”
冷长青正在家里休息,凭生以来第一次让一位大将军替自己跑腿,这面子上的光真是比太阳还要鲜,心里的得意比山顶的云彩还要高。正当他大摇大摆地在张府的大堂前指指点点,让下人收拾昨天婚礼的东西时,就见自己新婚的女儿,摸着像胭脂般地怒火,拎着裙边,拾着长帛。老远就叫着“爹”的冲进门来。
“哟!女儿回来啦!让我瞧瞧!”严氏在里屋就听见了蓝碧的叫声,兴高彩烈的出来迎接
“哎呀!我的娘啊!您瞧瞧我爹,他做的什么事啊?他竟然叫霄郎帮他去买茶叶,家里花大把的银子聘的下人都白长了两条腿的吗?”
严氏一见自己女儿如此护着子鼎,就知道昨儿新婚夜里,子鼎一定百般温柔体贴,心里不由的十分高兴。回头噌怪冷长青说:“我说的吧!女儿一定不高兴,再怎么说人家子鼎是一位少将军,你这么伺候他,小心人家说你为老不尊。”
“什么为老不尊?我使唤使唤自家女婿都不行吗?”
“娘!你瞧瞧爹!”
蓝碧气的小脸憋的通红通红,严氏忙在一边安抚她,随后上前指着冷长青的鼻子责备道:“你也不想想,人家是将军府,事事都有军规。你这么不待见鼎儿,你就不怕你女儿将来在他们府上吃亏?”
这句话是一语中的,冷长青不耐烦地摆手说:“好啦!好啦!知道了!知道了!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你瞧瞧你那个样,跟你说个理,你还这么不耐烦。。。。。。”
严氏不满意他的态度,还要继续唠叨,就见子鼎已拎着茶包,一步一晃的进了门。蓝碧一见,上前夺过茶包子,塞进冷长青的怀里说:“您要的东西,我给您老拿来了。”
“好啦!别气了。”
严氏上前劝解,蓝碧不依不饶的说:“爹,今天下午我要和霄郎去云感寺上香,祭奠周姐姐。爹把您的宝车借借吧!”
“什么,你。。。。。”
冷长青刚想发火,严氏在一边咳嗽了一声,冷长青无奈说:“去吧!去吧!”
蓝碧得意地挽着子鼎,子鼎不解地问:“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帮你爹跑上腿。没别的。”
蓝碧调皮的眨着眼睛看着他说:“不这么做,小心以后他天天使唤你,万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