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怀忐忑原以为自己肯定会被撤职,可是又想到除灵小队本就身份特殊。
如果是让我回到原部队炊事班,那还真不如将我撤职退伍。
不曾让我想到的是,这位和蔼可亲的老首长更多的时间居然是在和我“聊家常”。
最后我更是接收到了三天后过寿的请帖,老首长年轻时根红苗正本就是深受正值主义熏陶的军人世家。
所以他的诞辰并没有太过张扬,而是叫上了几位久违的老战友在戏院里度过的。
不过当我得知小囡也会在场时,心中不由咯噔的一颤。
“坏了,自己和她曾经相识过一段时间这一次去戏园子看戏会不会被她认出来。”
一瞬间我呆坐在自己的寝室里,看着身上包裹着的纱布陷入了沉思。
直到第三天匆匆而过,自己脸上缠满了纱布的样子着实将一车人惊个不轻。
青龙连忙询问我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怎么几天不见脸上一下子缠上了这么多绷带。
而我也没敢说出实情,只是小心翼翼的回应说因为自己不小心划破了额头,又导致了肌肤感染所以整张脸又红又肿。
我趁着其他人不注意顺势照了一眼车上的倒视镜,这一看不要紧,着实将自己也吓了一跳。
眼下自己的脑袋被缠绕的严严实实,只给眼睛露出一丁点缝隙,看样子竟有些滑稽可笑。
不过自己暗想着只要不被她认出来,委屈点自己倒也没什么。
古色古香的戏院坐满了人,这家戏院在老北京极具人气,堪称是老辈人饭后茶点的谈笑去处。
屋子内散发着优雅淡泽的深褐色檀香木屏风和左右各一根挑起房梁的“盘龙柱”,无不显示着对老辈人的艺术生活写照。
此刻我正坐在戏院的最后一排,内心深处早已忐忑不安。
台子上唱着的是“霸王别姬”,形形色色的服装令我不禁有些眼花缭乱。
更在突然间响起的一声声拍手叫好中有些茫然无措,或许是因为自己本就缺乏艺术细胞。
看着台上的老戏竟感觉有些枯燥,只是似乎隐隐的看着高台上附带戏腔韵味的“虞姬”下意识有些眼熟。
可是她脸上画着精美的面谱,压根儿就让我瞧不到本人容貌。
直到整场戏园落幕时我才突然发现。
“她!她…不就是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小囡吗。”
褪去了戏服的她穿着绿色野战女兵服饰,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更增添了几分军姿飒爽。
此刻我躲在最后排甚至想要给自己狠狠来上几巴掌,早知道这样当初说什么也要坚持把戏认真看完。
两人下意识间四目相对,那一刻自己的心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跳动,竟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
还好自己的脸上缠绕着纱布,不然的话,她肯定会一眼就认出是我。
后来我才得知,原来她不只是队伍上的女军医更是对京剧有着浓烈的兴趣爱好。
我实在难以想象,像她那样活泼开朗的女孩为什么会对“老戏曲”有不解情缘。
直到逐渐深入时我才得知,其实我眼中魂牵梦绕的小囡足足比自己大了十八岁,当我第一次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差一点儿没有将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三十年前自己还未出世时,正赶上动乱年代。
小囡竟无意间和父亲走散,最后硬是被两个胖瘦盗墓贼收留,那时候的她还只是个八岁的小女孩。
她扎着红绳马尾辫跟两个盗墓贼救命恩人四处流荡,躲避着日军和军阀动乱的年代。
直到在一次意外中,竟差点儿被日军夺去成为无辜的实验品。
最后是两个胖瘦盗墓贼舍命相救,才让小囡有了今天。
其实按照年龄计算,她已然是整整三十八岁,只不过因为小时候那场意外,使她的神经受到创伤最终身体发育永远停留在了18岁。
本就处世未深的她思想单纯,加上永远不会老去的相貌竟让我误以为会比自己还要小许多。
而喜欢京剧这个“爱好”,也正是当年那两名盗墓贼走南闯北出入戏园时,无意间在她心里种下的一枚种子。
两人因救她牺牲后便被列为烈士,常葬在烈士园林里只是墓碑上空无一字,听说这是两名盗墓贼最后的遗愿。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不禁有些愣愣出神,下一秒竟不由开始窃喜。
原来她比自己年长十八岁,那等到自己这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向她表白时,会不会打心底增加了几分底气和把握。
对于这一点我不得而知,不过自己对她的爱慕却从来没有减弱半分,甚至听到这个消息后更加愈演愈烈。
随着罗生门计划的尾声到来,我终于等到了自己最后表白的机会。
头顶的纱布足足缠了两个月后,再一次接到命令秘密下探去八百米深的地下工事。
与此同时大佛脚下的无尽深渊内,也终于出土了一件十分骇人听闻的神秘古董。
随着起重机的马达声轰鸣作响,深渊里竟被缓缓吊出一尊硕大的青铜巨鼎。
铜鼎四棱四角足有十多吨沉重,当一名战士踩踏着梯子向铜鼎内张望时,竟一不小心失足跌落了进去。
紧接着便是悄无声息的寂静。
“快救人!”
一时间众人不禁有些慌乱,谁都没有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站在人群中打心里不由咯噔了一声,这尊铜鼎古朴厚重内部空间似乎出奇的庞大。
肯定隐藏着什么东西。
直到所有人手忙脚乱准备跳进铜鼎内救人时,那一抹绿色的战士身影肩挎着56式竟自己从大鼎里爬了出来。
他浑身沾满了黑褐色的淤泥,看样子狼狈不堪。
众人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着没事就好。
原来铜鼎内存满了像这样黑色油腻的淤泥,只是队伍里设备有限压根儿就分解不出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现如今整个罗生门任务历时四个月终于接近了尾声,等来残留日军地下工事的命运究竟是彻底封死。
还是用建筑垃圾回填平,这一切我不得而知。
不过眼下还有许多值得勘探的地方没有进行深入,所以地下仍留下来一个连的战士配合考古队探察。
“咦…,你就是那个唯一幸存者”。
人群中一身墨绿军戎的小囡突然向我望了过来,她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肩上的徽章闪闪夺目。
“是…,首长。”
“鄙人隶属于除灵小队通讯负责人,代号蜂鸟”。
一瞬间心口砰砰直跳,我甚至隐约能够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
说是声如振鼓丝毫不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