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M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天不论你是什么妖魔鬼怪老子也照收不误。”
我瞪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抬起手中的苗刀,拼了命的高举过头顶。
本想顺势将其在棺材中砍成肉酱,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狂躁不安的心略微镇定下来。
四野无声,诡异的阴风拂过高台让我不禁恢复了一丝清醒,我不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是否是因为所谓的“潜在性狂暴症”。
只是顺着手中火折子散发出的微弱光芒能够隐约看见,这具女尸的嘴里似乎含着什么东西。
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捏着下巴随即一点点用两根手指夹了出来。
我忍不住用衣袖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只是当丝薄的布料落入掌中时,我这才恍然大悟。
她嘴里含着的居然是一块完整的手绢。
洁白如丝的手绢上既没有彩色的装饰,手感也并没有比我身上穿着的这件苗疆粗布好到哪儿去。
只是空无一字的手绢散发出阵阵的幽兰香,我心知这玩意儿可能隐藏着眼前公主遗体不腐的辛秘。
不然也绝不可能在下葬时被人塞进嘴里,说不定里面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亦或是藏宝图什么的。
脸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至下巴,滴答滴答滴落在地上。
现如今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剩下的就是该想着如何逃出这座硕大且诡异的唐代古墓。
一瞬间我想到了身后墙角处依靠着的无头女尸,倘若把她们两个抬在棺材上是否就可以弥补头顶的三寸距离。
这种方法虽然有些不太“人道”,但此刻诡异的阴风在大殿内呼啸而至,我实在是没有胆量接着耗时间下去。
昏暗的灯光下,两旁姿态呈作揖形状的彩色瓷人正目不转睛地紧盯着我,铜铃铛大小的眼睛仿佛一眨一眨随时都会复活过来。
“干!”
我呼喊一声给自己壮胆,随即转过身奔着刚刚安放两具女尸的墙角走了过去。
只是下一秒,当我瞪着眼睛望向角落处时眼前的一幕不禁让我浑身发麻,仿佛全身的每一寸肌肤毛孔都在急剧收缩。
“这……见鬼了”。
映着昏暗的火折子光亮,我眼睁睁的看着明明被我安放在墙角处的两具不腐女尸,居然诡异的再次站在原地。
双手垂落至肩膀染血的脖颈上依旧空无一物,这一幕足以把寻常人吓到疯癫。
“镇尸镜…一定是因为我拿了镇尸镜,才导致这三个女鬼被解开了封印。”
我心中已然慌了阵脚,只是凭借着本能胡乱的分析判断着。
手中的古镜被掌心的汗水浸透,此刻我再将其面向自己时,铜镜中模糊的画面却折射出一块奇异的三角形。
这个角度正好照映着身后的棺材,与此同时我竟猛然发现眼前两具无头女尸的手指也在略微弯曲,似乎是想要指着什么。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缓缓转过身来顺着角度一眼望去,原来这口巨大的铜棺侧下角处有一块凸起的三角形。
那像是某种特殊的机关,却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随着颤抖的手掌一点点用力将三角推了进去,整个大殿内居然传来了一阵齿轮机括搅动的声音。
“哗啦哗啦…哗啦啦。”
仿佛脚下隐藏着无数条锁链,此刻正按照机关排列的顺序传动着。
对于古代的机关构造我从来不敢轻视,其中最让我难忘的就是和吴老狗遇险八百米地下深处时的那一间密封石室。
头顶悬浮着巨大的八卦图,堪称机关之祖。
整个机关共一百零七道门,仅有一道作为生门极其难以寻觅,那一次也若非是遇上了小鬼子仿造的“九曲连环机扩图”才能寻觅出破绽,勉强活着逃了出来。
倘若要是遇上真正的元代机关图,别说是吴老狗恐怕就连整个除灵小队都不够看。
机括之音渐渐消失殆尽时,身旁高台两侧的墙壁青砖骤然一块块浮动了起来,随着有秩序的重组。
一副十分壮观的壁画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画像共分为四幅在昏黄的墙壁上隐隐反射出光泽,看样子这用料掺杂了某种金属才能保证千年依旧不曾被岁月腐毁。
第一副是开凿矮山修建陵墓的景象,山下许多人悲鸣长泣双膝跪在地上,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宫里的奴才和丫鬟。
一名手持木剑的老道站在山顶的铜棺前施法,腰间别着的正是我手里紧握着的那枚铜镜和刻满了密宗文字的金属铃铛。
第二幅画却相当的诡异,内容大概是许多人扛着铜棺一点点迈向山顶,而这些人身穿着黑色斗篷滴水不漏般将自己遮掩的严严实实。
直到我忍不住向前靠近了一点,竟无意间发现壁画中的这些人用于抬棺材的手掌通通状若枯骨。
白森森的指骨从黑袍中展露出来,正伴随着为首的老道一点点登上矮山。
一瞬间我的心头万千思绪乱作一团,打心底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直到自己举着忽明忽暗的火折子,一点点走向了描绘着第三幅壁画的角落。
这一次壁画的内容则十分简单,那些身穿黑袍的神秘人站在矮山顶端,用绳索一点点将铜棺落入事先修建好的陵墓中。
突然间狂风大作,许多人的黑袍被扯开了一角而里面露出的场景竟然是白骨森森的骷髅。
壁画看到了这里我心中不禁有些恍悟,难道说这棺材里埋葬着的女人并非一般的唐朝公主,而是能够召唤出阴兵的“国师。”
自古以来许多皇朝帝王皆想要长生不朽,对应着许多炼丹术士的长生仙丹,国师这个职位也应然而出。
而国师这一说本就起源于唐朝,传说有一年大唐境内干旱无雨,许多炼金术士纷纷祈求上天施雨却全都毫无响应。
直到有一天从深山中走出一位老道,他能飞沙走石点石成金,仅仅几张符纸就让接连干旱的大唐朝降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雨。
当老道功成身退想要退离时却被众多谋臣力荐挽留,并以国师之礼相奉。
最终大唐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虽说这是一则不起眼甚至有些小儿科的传闻,但联想起古人常留给后世夸大抽象的思维,说棺材里的女人是某朝代的国师倒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我仔细端详着第三幅画里的细节,那些身穿黑色斗篷的神秘人,竟然和山脚下怪异的苗民有着十分相似的地方。
思索间目光不禁停留在了最后一幅隐秘于墙角黑暗处的壁画上,昏暗的光线下竟让我有些看不清景物。
直到我快步走到了面前,小心翼翼的将那具无头女尸移开角落,眼前的景象不禁让我有些脊背发凉倒吸了一口冷气。
“嘶…,怎么…怎么会什么都没有,我记得刚刚这里明明…”。
我一时间有些慌乱,内心早已经被惶恐不安所填满。
直到鼻尖突然传来了一股奇异的香,宛如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
眼前空无一物的石壁上赫然浮现出两行苍劲有力的字迹,像是唐宋时期的楷书隐隐可见。
“此墓被下入湘蛊巫毒,倘若有缘人闯入墓中未曾私囊陪葬品速速离去,则可保自身无恙。”
“棺椁之中藏有控尸铃镇尸镜二器切不可妄动,否则尸魔复苏后果不堪设想。”
看到了这里我心中不由咯噔了一声,自己虽然没动贪念更没有偷拿了任何一件墓中的冥器。
可是所谓的镇尸镜和控尸铃早已经脱离了原本的角度,倘若按照墙壁上小字所说。
自己身后棺材里躺着的那具女尸岂不是早已经复苏了多时,随时都会诈尸而起。
一时间诡异的莫名香气愈加浓烈,我甚至能够听到阵阵关节扭动的声音响彻在身后。
说不定棺材里的女尸指甲早已经探在了我的肩头,一转过身就能和其来个“对眼儿”。
“TM的,拼了!”
我暴喝一声抄起了锋利的苗刀刚想扭身劈砍过去,只觉得神经仿佛都被一股莫名的毒素所麻痹。
“咯咯咯…咯咯咯。”
随着手中的控尸铃不经意间掉落在地上发出诡异的声音,一阵倦意袭来竟让我彻底瘫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可再度醒来时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模样,迎面是古老的村落。
头顶昏黄的夕阳正处在天空的西方随时都会彻底落下山,许多身穿黑袍的神秘人行走在村落的街头两侧。
这些人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在脸上露出一道眼睛的缝隙,站在院落里该干活的干活,该做饭的做饭。
让我打心底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和恐惧。
“自己这是在做梦…?”
我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只是这一次真的如同毫不真切的幻境中一样,居然没有半点痛觉。
“TM的,真让自己说着了…”。
我瞪大着眼睛看着村落街头那口熟悉的巨大铜棺,心中已然猜想到了答案。
只是看着身旁的挂着布帆却一个字都不认识的酒家和许多充满了元明时期风格的建筑,打心里不由忍不住咯噔了一声。
“这一个梦该不会是让自己回到了古代。”
正思所间脚下的步伐竟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白色帐篷前,而站立在在两旁同样身着黑斗篷的神秘人竟仿佛对我视而不见。
直到此刻我才逐渐有些缓过神来,看样子是昏迷前那股奇异的香气在作怪,不然自己也不会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上昏睡至梦境中。
思索间耳边突然传来了两个男人对话的声音,我仗着自己“虚无缥缈”的身躯穿过墙壁。
竟看见一位身穿道袍的老道正面对着和外面那些一样身穿黑色斗篷的神秘人密切交谈着。
道士一身英气不减只是鬓角有些苍白,看样子似乎也上了年岁。
直到我忍不住俯身向着两人靠近,胸口里的心脏已然如同敲鼓般砰砰乱响,这一幕十分怪异。
只是当自己意识到他们真的看不见我时,紧悬着的心终于逐渐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