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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算计了谁

“乔初,你终于还是来了。”

段长歌黑眸斜斜的向在阴暗处的乔初身上一飘,清冽的寒意明晃晃的荡漾在冷凝的瞳心,那一张英俊的脸隐匿在阴影中,看不见表情。

更深露重,雨夜寒凉,乔初自黑暗中缓缓走来,侧目睨了一眼墙壁上的油灯,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火折子,抬手放在唇边吹亮,一点火光起,照的这夜无端的漫长。

“你倒是学聪明了,懂得用她来算计我了。”乔初举起火折子燃起了壁上的油灯,火光驱走了黑暗,顺着墙壁逶迤蔓延下冰冷的牢房,在黑夜里浮动如河流,乔初笼在灯火昏光下,脸上的神色却有些朦胧。

“我赌你舍不得,乔初,你想利用她来逼迫,以为我会舍不得她受伤受苦而向普落妥协,可惜,我对她早就没了感情,她现下是死是活,我一点儿都不关心。”段长歌一直勾着唇角,窗口飘进来的细微的雨将他的白袍染湿,水气蒙蒙,他的视线有些模糊,所以,他看着手心里握着的女人,单薄瘦弱,凤目微闭,被雨打湿的发丝在烛火下透着玉石一样的光泽,像蛇般蜿蜒的贴在她青白的脸颊,随后顺着细长的颈子和他的手背,垂到了呼吸微弱,微微起伏的胸前。

这一瞬,静谧的感觉让段长歌好像觉得,她还是爱他的,他笑了一下,还……真是好笑!

“我的确舍不得,她现在不能死。”乔初笑着将火折子收入袖口,一眨眼脸上便换了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抬腿缓步走进牢房之内,在离他二人几步之遥的地方顿下了脚步,与他对面而立,眼神却忍不住落在被段长歌扼住喉咙而提起的白寒烟身上,她的脸色清白,气息微弱,睫毛颤颤的如濒临死亡的蝶翼,好像随时都会殒命在他的手中。

“说吧,你想要什么?”

乔初的声音落入段长歌的耳中,在幽暗中的段长歌在那一刻僵沉,表情木然,烛火的光由他身后拂出,映出幻彩斑斓之色,与他那沉灰的眉眼与暗冷的表情一点也不搭。

“段长歌,风水轮流转,如今我倒是败给了你们。”乔初淡淡一笑,眼中确是不忍和痛楚。

白寒烟在段长歌手下艰难地喘息着,喉咙里像有一团火,连呼吸都似乎带着一种灼痛,心里却在想,乔初此刻的表情,该是刻意伪装的,只是想不通到了如此地步,他留着她的性命还有何用,明明她已经制约不了段长歌了。

段长歌面无表情的看着手心里的白寒烟,脸上无喜无怒,手却骤然收紧,与此同时他转过头,头却靠近乔初,尾音夹杂着难以遏制的阴冷,道:“我要那个人。”

乔初闻言的身子颤了颤,目光猛地一转如刃一般落在他的身上,寒意从眉眼渗出,直逼段长歌面门,他冷笑一声道:“你知道他和我的关系,你觉得这可能吗?”

“那就要看看她在你心中的分量和那个你未曾谋面的人,孰轻孰重?”段长歌在乔初的注视下莞尔一笑,白寒烟却因他方才加重的手指气流阻塞而颤栗不止,脸色越发的惨白,最后身子软软的垂了下去,段长歌陡然松开了力道,白寒烟得了一丝空隙,又本能的剧烈喘息着。

“乔初,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想好了么?”

段长歌看着白寒烟凄惨的模样勾着唇嗜血一般笑了起来,那笑声如刀子一般扎在白寒烟的心头,疼的她几乎无法喘息,这样绝情的段长歌……也很好,最起码白寒烟不用担心,他会再次中了乔初的圈套了。

“段长歌,你若杀了她,你会后悔的。”乔初眼皮微垂,语气平静,说的确是实话,垂在身侧的手却不自觉的颤抖。

“后不后悔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你只需回答我,这个条件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段长歌直直的盯着乔初,似乎在等着他的答案。

乔初微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色复杂,双手裹紧衣袍,闭上了眼睛,纤长眼睫合拢在眼梢处形成了一道锋利的弧度,挣扎了许久,须臾,他从牙根里吐出一个字来:“好。”

段长歌听到他吐出的这一个字,脸色在一瞬间变好几变,看着乔初为她妥协,心里不知道是喜还是怒。

“放了她,我已经答应你了,段长歌,好歹你们也曾有过一段情,我真是没想到,我竟然没你心狠。”

乔初挑眉讥讽的看着他,段长歌被他的话挑出了羁押一年的恼怒,他阴狠的冷笑:“一段情?谁的一段情?你以为我会傻到再次上一个不爱我的女人的当!”

段长歌长袖猛然向一旁甩去,手一松,白寒烟的身子便如一缕水中浮萍被他向一旁摔了出去,乔初目光一沉,平地纵然炫身,长臂揽着她的腰身,将她抱了个满怀,完好的护在怀里。

白寒烟的身子似乎已经到了一个极限,根本就承受不了这连续几番的折腾,她在乔初怀里痛苦的**了几声,俯身吐出一大口血来,她像是虚脱了一般,伏在他的肩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鲜血顺着她月白的裙衫缓缓坠下,好像落下了一朵朵落梅,刺痛了段长歌的眼。

段长歌将头侧到一旁不去看她,极力的压下心中的痛楚,他握紧拳头,指甲掐进了自己的掌心里,许久,他冷下声线道:“白寒烟,我用曾经对你的爱,抵消了现在对你的恨,你说的对,无爱绝恨,现在我对你在没有半点感情,以后相见陌路,再无瓜葛。”

白寒烟倚在乔初的肩头垂着眼,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乔初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眉眼间锁着一抹惊诧,最后他冷然一笑,没想到他自认玩弄人心游刃有余,可千算万算,竟没算到,段长歌竟然心狠到如此地步。

“这样也好。”白寒烟低低的笑了起来,这些话一直都是她想要的,段长歌不爱她,也不恨他,是真正的放下了,她该是满足的,所以她笑了,只是这一笑,连眼泪也一起笑了出来。

“终于,不用再忍了。”白寒烟轻轻的吐出这一句话,勉强抬起沉重的头,想对乔初说一声她想要快些离去,远远的离他,可她一张嘴,又是一口血红的液体喷出,如点点盛开的花,妖艳地四洒在乔初的身上,白寒烟感觉她的身子越来越沉重,眼前的一切颠倒了,狰狞地向她扑了过来,然后,一切寂然。

“寒烟!”

乔初惊骇的唤着她,一把抱起她软绵倒下去的身子,一时间千头万绪都在他的心头翻涌,他偏头看着一旁的段长歌,阴侧侧的笑了出了声来,而后他握紧了拳头,似乎是自言自语地呢喃了一声,话语里满是狠戾之气:“段长歌,也许……你是送了一份大礼给我。”

说罢,乔初收回视线,抱起白寒烟的身子,转身便消失在牢狱之中。

段长歌的视线一直落在他二人身上,直到乔初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前只剩下一片昏黄,他仍旧没有收的回来。

忽然,心口莫名的一阵揪痛,段长歌颓然落地,一下子被脏污地面掩住了半个身躯,仿佛生命也被夺走了一半,那股心中痛感愈来愈强,段长歌禁不住仰天狂嚎,面容惨痛狰狞,如受重创。

猛然间,段长歌忽的站起身,他抬起拳头用力击在牢狱的石壁之上,砰的一声,墙壁轰然巨响,整块墙面碎裂,夹杂着的是手背之上的淋淋的鲜血……

他知道,最后的一丝希望全都葬送在他的手指间。

这一次他终于彻底失去她了。

即便白寒烟被乔初抱回了温暖的房内,她仍然颤栗不止,那种冷是从心头漫出来的。

乔初唤来丫鬟,吩咐她们将白寒烟身上潮湿的衣物换掉,将她身上的血迹脏污洗净,他惶急的站在外厅,看着丫鬟不停的端出去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他的整颗心都不受控制的不停的颤抖。

这一刻,乔初好像明白了什么。

待白寒烟衣服换好,伤口也包扎后,乔初缓缓的坐在她的床边,垂目看着她一张惨白的小脸儿,没了一丝血色。

乔初很想伸手抚上她的脸,他的心里这么想的,手上也这么做了,触及到她柔软的侧脸,他的心头颤了一下,这么多年,他以为他的心已经冷硬如石,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有爱上别人的时候。

是的,就在牢狱里看着白寒烟奄奄一息的那一刻,乔初无比清楚他心里的感受。

从他不受控制的跑去牢狱去看她时,又像段长歌的威胁而妥协之时,乔初便知晓,他犯了此生大忌。

乔初看着她安静的睡颜,轻轻笑了笑,目光却陡然一沉,白寒烟,你既然闯进我的心里,我就不会再让你走出来。段长歌,你以为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却没想过这一刻,你会失去什么。

乔初替她掖好了被子,缓缓站起身走到窗下,伸手推开窗子,举目瞧着天边隐退的黑云,天色已然渐明,下了一夜的雨也停下,在桌上昏黄的灯火下,勾勒出他的精明的眉眼来。

他乔初从不做亏损的买卖,用一个从未谋面的人来换一个她,这买卖划算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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