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铜钟撞起的尘烟,周长老担心继续下去会有危险,于是起身想终止这场比武。刘长老见状,忙上前拉住他,阻止道:“弟子间斗法,都凭各自手段,我们不好直接插手吧?况且现在胜负未分。一旦发现有危险咱们再出手,来来来,继续喝茶。”周长老也只好作罢。
面对此等法宝,刘临风毫无还手之力,连忙运起《青冰诀》第二式:冰甲护体,用冰甲护住要害部位。但是这冰甲乃是灵气所化,覆盖身体的面积越大,对灵气的消耗就越大,只一个回合就吃不消了。
眼看铜钟再次袭来,翻滚的瞬间,从怀中取了那块事先准备好的灵石,借着周围尘土的掩护,补充起了灵气。此时也顾不得是不是比武作弊,在刘临风心里就一个信念,段然不能枉死,一定要替段然报仇!
就在刘临风刚刚就地翻滚,躲过一次撞击后,身子还未离地,刘铭看着躲闪狼狈的刘临风,双眼微眯,加大了掌中灵气的输出,操控铜钟以闪灵般的速度再次撞去。
两位长老自是看得清楚,周正罡装作喝茶,悄悄拿起了茶杯的盖子。他准备出手,为徒儿挡下这一击。刘长老盯着场上两人,小声说道:“你看那小子的右手。”比武场上尘土飞扬,常人看不清楚,但是两个结丹的修士眼力非凡,尘土之中,刘临风右手赫然是一块灵石。周正罡准备扔出茶盖的手一滞,这……你小子听天由命吧!
场上,刘铭的这次攻击,连打滚儿的机会都没给,刘临风只是尽力的侧身,防止铜钟正面撞上。那飞旋的铜钟擦着他的眼睫毛呼啸而过,而此时身上的冰甲如同一件防御法宝,在与铜钟摩擦中迸发出惊人的韧性,在外表摩擦出一片火花的同时,体内却是灵波层层荡漾,消减了大部分的反击力。
众师兄弟看着场上尘烟中四溅的火花,和轰然倒地的小师弟,都猜到了结局。而刘铭见状心中大喜,双掌并力输出法力,想要再来一击,结果了刘临风的小命。连事后解释的话都想好了:就说不小心失手,到时师傅和周长老也不会重罚于我,顶多一些责骂,哈哈哈……
此时,刘长老皱眉凝视,“不应该!明明胜负已定,为何还要痛下杀手?”这场比武不干净。
而此时,倒地的刘临风,惊叹冰甲护体的威力,心中有了底气。一个鲤鱼打挺站起,吐了一口血水,怒吼道:“再来!”那尘烟中灰头土脸、嘴角挂血,却紧握双拳,两眼的锋芒赛过九峰山的战狼,这股劲儿在众人眼中犹如战神一般,暗暗点赞!
刘铭更是失望的惊掉了下巴,但是他双眼马上恢复了狠意,因为他清楚这场比武,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霏雨看着演武场上的情形,内心无比焦急,但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心中默默祈祷。
铜钟、肉身,就这样一次次的翻滚、撞击、火花四溅……
一刻钟之后,围观的众人觉得无聊,开始纷纷议论,“一个练气期八层,另一个是练气期九层,原想没什么悬念,现在看来,真是有点意思啊。”
“有股狠劲儿,但法力差了些。”
“你们猜,那位小师弟还能在里面能撑多久?”
“诶!师弟,你快看,操控铜钟的这位师弟快撑不住了。”
“哦,果然,看来法力要枯竭了。”
周长老担心会出意外,遂施法喊到:“宗门弟子间比武,点到为止。”
刘铭此时额头布满密汗,脸颊不断有汗水趟下,感觉体内灵力已经不足以掌控铜钟。不得已之下,刘铭只能收起了铜钟。
刘临风的汗水、血水和尘土混在一起,像个泥蛋一样。却也正好掩盖了他吸灵石的动作,见刘铭收了法宝,下品灵石翻手收入怀中,站起身来,怒气冲天的看着刘铭,暗骂:要不是老子留个心眼儿,多拿了一块灵石,今天不就被你无声无息弄死了。
尽管刘临风不断用灵石补充灵力,但是冰甲护体术法,灵气消耗过大,此时体内灵气已经所剩无几。想要再次凝练凝冰飞剑已是不可能,扭头看到插在地上的砍柴刀,拔起砍柴刀怒吼着冲向刘铭。
刘铭见状,忙从储物袋中召出一把剑招架。此时的刘临风像疯子一般挥着砍柴刀,根本没有任何术法套路,完全是将刘铭当成了平时砍柴的木头一样,一顿乱砍。
法力枯竭的状态下,刘铭从未刻意修炼,而刘临风不同,周长老吩咐的挑水、砍柴、叉鱼炼体之事,特意提醒,万一以后遇到法力枯竭,如何应对?所以刘临风从练气期二层开始,将法力全部输出后,再全凭体力疯狂砍柴,两年下来,这方面还是颇有心得体会。
疯狂的砍柴刀因撞上刘铭抵挡的宝剑,砍柴刀已经跟锯齿刀一样,就是这把锯齿似的砍柴刀,四处乱舞,追的刘铭上窜下跳难以招架。
刘长老看着这疯狂的砍柴刀,皱眉问道:“周师兄,这是什么刀法?”
周长老哪里知道这是什么刀法,完全看不出什么章法,但是刀刀有力道,“我看着,怎么像砍柴的功夫。”
“砍柴?挺实用啊。”刘长老看着这局面有点无语了。
这场比武的画面本应该是:风儿吹过,带动衣袂翩翩,仙境、仙家、仙人、仙剑,无上法术的较量,这才是应该有的对决场面。可是原本的仙家儒雅,原本的飞剑对飞剑大战,只是一闪而过。此时的比武场上,变成了两个大汗淋漓的汉子,打滚翻腾,大喊大叫,挥舞着砍柴刀四处追赶,这场面放在修仙界实在是有点辣眼。两位长老的茶都放下了,实在是没那个意境了。
刘铭没有想到比他矮半头的刘临风竟有如此蛮力,振的虎口撕裂,宝剑都拿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看准机会,用体内残留的法力灌入剑体,“咔!”砍断了砍柴刀。刘临风却是觉得手中份量一轻,砍得更加疯狂,刘铭心里暗暗叫苦。
“咣!”刘铭的宝剑在与刘临风砍柴刀相撞下横飞出去,虎口鲜血淋漓。刘临风见状,将砍柴刀倒转,刀背砍向刘铭肉厚的地方,几下就皮开肉绽。刘铭储物袋还有兵器,但是现在一丝丝法力都没有了,什么都拿不出来了。
刘铭终于是禁不住这皮肉之苦,边跑边苦苦哀求道:“师弟饶命,我认输了,别打了,啊……”刘临风却没有停止追赶的意思,追上了就来一下,然后接着追。
众人都看傻了,这是什么情况?两个泼皮干架么?
刘长老见状,凌空一步迈到刘临风跟前,一把抓住要砍下去的砍柴刀,“宗门弟子间比试,对方已经认输,为何还不依不饶追赶,成何体统?”
刘铭见师傅挡住了刘临风,累的一屁股坐地上,但是马上又哇哇乱叫着弹跳起来,屁股上早就开花了,哪里还能坐得下。
刘临风却是横眉怒目,大声嚷道:“我要为段师兄报仇!”
周长老一听刘临风口中说为段师兄报仇,一个闪身来到近前,“你刚才说什么胡话,难道段然失踪跟刘铭有什么关系不成?”
刘临风单膝跪地,对周长老说道:“师傅,段师兄就是被刘铭和刘克非害死的,请师傅为段师兄讨回公道。”
刘长老眉头一皱,说道:“无凭无据,可不能乱说。”
“刘师叔,千真万确,当时还有霏雨师姐在场,她可以作证。”刘临风望向刘铭,厉声道:“既然你已认输,我想就不用我来说了吧?”
刘铭突然大笑起来,冲向地上的一把断剑,就要自刎。刘长老大袖一挥,击飞了断剑,也将刘铭打翻在地,怒道:“不成气候的东西,有什么事不能面对,还要寻短见。”又施法朗声吼道:“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
围观的弟子一听,呼啦一下,四散而去。霏雨没有动,呆呆的站在原地,她没有想到刘临风竟然能够打败刘铭。
从刘铭的举动来看,刘临风口中之事,已经八九不离十。周长老看了一眼刘临风,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要邀请他来观战,大袖一挥卷了刘铭腾空而去,“有什么事,要执法堂来说清楚。”
刘长老眼看着弟子被带走,发现远处还站着一人,“你可是霏雨?”霏雨忙上前回道:“弟子霏雨,见过刘师叔。”刘长老一声叹息,一手抓了刘临风,一手抓了霏雨,腾空追向执法堂。
刘长老赶到执法堂,发现刘铭已经跪坐在堂前,扔下刘临风和霏雨,坐到一旁缓缓说道:“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为师为你做主,谁也不能冤枉你。”
刘铭木然的脸上闪过一丝微笑,对着刘长老叩头呜咽道:“弟子一时糊涂,被贪念迷了双眼,确实是弟子害了段然。”
刘长老一听,气的一把拍碎身边的茶桌,怒指刘铭道:“你,你……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枉费为师苦心栽培,让你晋升宗门核心弟子。”
周长老听完也是心中一凉,看来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段然,回不来了。厉声道:“刘铭,既然承认谋害了段然性命,还不从实说来。”
刘铭跪在堂前,将伙同刘克非谋害宗门弟子一事前前后后说了出来,竟然有七名弟子先后遇害,两位长老无比震惊。一旁的刘临风和霏雨也没有想到,除了段然,竟然有这么多同门被害。
刘长老仰天长叹,“没想到,我竟然培养了一个如此恶毒的弟子。”说完一掌拍出,掌风拍在刘铭丹田,直接横飞出去,一口鲜血喷了一地。怒其不争,这一掌力道不轻。
背身说道:“当初我教你术法,今日废你丹田,取走我所授术法,你我师徒情分已了。”说完,一个闪身消失在大堂,只留下一串残影。
刘铭口中一边淌血一边大声的喝道:“师傅,师傅……”显然,刘长老已经听不到了。
霏雨上前拱手道:“周长老,此事是刘克非主谋,念在刘铭当初在死湖救了刘师弟一命,可见他心中留有一丝善念,况且他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望周长老能饶他一命。”
周长老看着眼前的一切,真是恨不得一掌将刘铭拍死,但是刚才刘长老那一掌,明面上是惩罚,实则是救了刘铭一命。
正言道:“刘克非、刘铭,谋害同门,罪不可恕,理应处死!刘克非已经身死,罪有应得;念在刘铭曾在危急时刻救下同门,今日废去丹田,囚禁后山,砍柴七十年赎罪。”废了丹田就是废人,七十年无异于囚禁终生了。
此事之后,宗门下发告示,公告第九峰山死湖诡异之事,并将死湖列入禁地,残灵宗弟子不得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