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段岑和老蔫沾着些拐七拐八的亲戚关系,老蔫爹以前没少帮段岑家里,老蔫保证自己出来什么都听段岑的,段岑让他往左他绝不往右,好说歹说段岑才同意带上他。
“你说什么?”陈庚往老蔫跟前走。
“庚子,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就那臭嘴。”段岑双手握住陈庚胳膊,劝道:”大家说闲话,别上心,闹开了让小荷难做人,她才刚嫁过来,要是.....”
陈庚甩开段岑的手,走到贺平下方,没再理老蔫。
厨房传来柴火燃烧的噼啪声,院子里的话阿荷是听到的,但除了装聋作哑能干什么呢,她已经嫁为人妇,多说无益。
段岑剜了老蔫一眼,这个老蔫,就不该带他出来,迟早得给自己惹事!
老蔫想起自己给段岑的保证,立刻闭嘴,讨好地对段岑笑。
“他说主子中毒是命中注定的?”小贺听完贺平讲话,对周平川极为不满,“他是大夫还是算命的?连个药都没留下,是故弄玄虚怕人知道他医术不行吧?”
“我要揍他一顿是不是也是他命里注定的?说的是人话吗,主子都中毒了,还说这是机遇,哥你还信了?”小贺向屋里张望,不知道吴青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进来说话。”贺平示意小贺进屋,“对大夫还是要尊重的,医术好的人不止是熟悉药理,五行、周易都是懂一些的,再说,他施针后主子确实醒了,还是有本事的人。”
“有可能是主子到了该醒的时候呢,他也说毒被暂时压住了,说明主子中的毒不是很厉害,不然怎么自行压制住了?”小贺不信周平川。
不不不,你主子中的毒很厉害。小白心里道。
“他不会按摩穴位,不是显得自己医术更高明么?”贺平觉得周大夫没必要骗他们,又没有仇,有药为什么不给用。虽然周平川说话神神叨叨,但能知道碧梗草,也是饱读书籍的人。
吴青脑子还是混沌的,意识慢慢恢复,在贺平的又一遍陈述中,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惜那个小孩子,那么小,本事也不差,转眼就被自己人害了。
“主子,你还同情他?你这毒怎么中的你忘了?”小贺埋怨道:“你同情这小崽子,不同情同情我们?”
“你们怎么了,谁欺负你们了?”吴青问。
“我的天,除了主子你,谁还能欺负我们?”小贺控诉,道:“你知道我们几个被侯爷骂成什么样吗?你稍微有点同情心能这样对我们吗?”
“怎么跟主子说话!”贺平一个板栗敲到小贺头上,越说越来劲了,主子又不是为了自己。
“是我不好,不该扔下你们。我也是没办法了,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把你们留着别人才相信啊!”吴青向小贺道歉,“不要生气了,回去我给你们放半个月假,再买好多好吃的,行不行?”
贺平和小贺没觉得什么不对,其他人都傻了:没听说过主子给侍卫道歉的,主子是办差事又不是跑去玩扔下你们,还给你解释、补偿。
小贺的火气在吴青的好言好语前发不出来,转而伤心道:“我不要放假,也不吃好吃的,只要主子以后不要扔下我们,你要出个差池让我们怎么办?”
“能出什么差错,不要咒主子。”贺平看小贺眼泪快流出来,怕引得吴青伤感刺激病情,把小贺踢到一边,说:“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中毒都没事,以后的福气搭着呢。”
“啊对,呸呸呸,”小贺也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当,说:“主子我乱说的,当不得真的。我是太着急了,主子你不会有事的,有我在,什么样的毒我都能找到解药。”
吹牛吧你!莫远山心里道,栖凤渡之所以才得名,是因为不要说人和走兽,就是鸟都在那里的沼泽无法栖息,你个毛头小子能找来解药?怕是都走不出三个脚印。
吴青撑着身子要坐起来,一动弹发现上衫下面不对劲,松松垮垮,稍一用力,裹胸就在里面散开了。吴青抓着被子拉倒脖子下,手举在胸前,掩住异样。
你干的好事!小白夸莫远山。
莫远山摸摸鼻子,没说话。
“按你的说法,在大夫来之前我的毒就压制住了,是毒性缓慢还是我体质的原因?”吴青问。
“两者皆有吧。”贺平是个实际的人,只要结果好就行,原因不重要,“主子,咱们是不是尽快动身去栖凤渡?你身体撑得住吗?”
“不急,毒暂时压住了就没事,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吴青吩咐贺平,道:“小贺守着我,你明早带人去集市看看,这里通商频繁,不用太担心安全。”
“不担心?”贺平没好气地说:“今天才是出门第一天,都遇上多少事了,我能不担心么?”
“对啊,主子,”小贺帮腔,道:“我们赶紧回去,军需有侯爷和朝里的大臣们操心,咱们几个人能比得过满朝的人材?”
“不是这样的,”吴青虚弱道:“我们是国家的子民,有为国家分忧的责任,不是只有当官的才可以忧国忧民,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尽自己所能守卫家园。”
“太平年间,我们可以过自己的小日子,国家危难之际,每个人都应该挺身而出。覆巢之下无完卵,躲过今日能躲一辈子吗?国家都没了,谁还能护住自己的家人呢?”
“为国而战,不止是将士们沙场喋血,朝廷调度有方,后方官员齐心做好补给,每个人都贡献了自己的力量。一场仗能打赢,不止是军需、将士的胜利,更是民心的胜利。”
小贺想说话,被吴青摇头制止。
“我知道你们不是怕死,你们愿意为国家开疆辟土,我都知道。你们是担心我,不是我拖累,你们也是战场上的一员虎将。是我没用,我什么都做不好。”
“这是我的责任,不然怎么办呢,难道要让敌军打到竹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