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这段日子一来我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过着,没用勇气去找你,你有没有怨过我?”
希安依旧是摇头,紧紧抓着她的手。
“可是我怨我自己啊,为什么我就那么笨呢,总是要别人来保护我,所以我尝试着要自己坚强,可是我还是没有做到,还是给铢离添了麻烦。”
希安心疼的看着她:不是你的错,你就该快快乐乐的 活着,那些世俗与纷争不该是你要沾染的,爱你的人就应该让你远离这一切,丁丁,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脸上的泪水已是蒸发了,感觉就像是有什么粘在皮肤上一样的难受,原来哭过之后并不是只有眼睛会疼,就连脸也是会疼的。
“二少爷,你真的不会说话了么?”丁丁小心翼翼的问着,双眼里尽是心疼。
希安摇摇头,表示自己的无奈。
丁丁低下头,愧疚到了极点,愤恨道了极点:“真是可惜啊,再也听不到二少爷的声音了。”
是啊,二少爷的声音总是有股慵懒的感觉,还带着一丝轻跳,原本就是优雅的男声因为这种调侃而又不羁的味道而充满魅力。
希安好笑的看着丁丁,将她的头抬起来,让她看着自己的双眼,用眼神告诉她,自己没事,不用愧疚。
丁丁哪里不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试想谁会在一夜之间失了声音还会觉得好的,他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自己罪过。
希安见丁丁依旧是一副不肯原谅自己的样子,干脆用手指在她手心写道:“你这么愧疚,觉得对不起我,那就以身相许好了。”
丁丁脸噌的变红,鼓着还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希安,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以身相许么,这样好的一个男人好像自己也不吃亏,可是现在自己有了铢离了啊。
希安哪里不知道丁丁心里在想什么,她心里有着一个铢离,至少现在是。他不留痕迹的掩藏过眼中一闪而过的伤怀,笑得明媚,到这玩笑的心态。
“二少爷,你把面具取下来好不好,现在我都知道是你了,不用遮掩了吧。”丁丁用一个很烂的手法来转移话题,烂到自己都觉得好白痴。
希安的笑将在脸上,可是丁丁自然是看不到,只是鼓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带着期盼。
二少爷的脸很养眼的呢。
自己现在的样子会吓到她么?
希安在想之际,丁丁的双手已是附上了他的面具,还没来得及阻止,面具就被摘了下来。
希安的眼神复杂,偏开头,不想让丁丁见着自己的样子,可是又被双手捧着给转了回来面对着她。
他看着丁丁的双眼,等着她眼里的不可思议及惊恐,的确,丁丁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不过不是惊恐,而是惊讶与欣喜,这让他有了一个错觉,好像自己的模样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而不是现在这样,可是他心里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但是丁丁眼中的艳羡让他吃了一惊,是啊,艳羡,怎么会是艳羡呢?
“哇,二少爷,你是用了什么护肤产品,居然把脸养的这么白?”丁丁捧着希安的脸,左看右看,觉得新奇之极。
是的,希安的脸很白,白到让人惊讶的地步,也许在常人看来,都会将他当做异类了,可是只有她,只有谭丁丁会笑着欣喜着问他,你用了是么护肤产品,居然把脸养的这么白。
比白人的脸还要白。
希安见她不怕反而欣喜,心底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只要她不害怕就好。
希安喝下了那些药之后,身体就起了变化,整个人都变得白了,头发皮肤,只差眼睛了,这样跟面粉没有什么区别的白让他惊慌,自己变的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该要怎样去见丁丁呢。除此之外,自己的嗓子被药灼伤了,失去了声音,而且身体也时不时的遭受万虫撕咬的痛楚,而没灭此时都需要放血来接触痛楚,自己真的跟怪物没了什么区别,原本打算就这样不再出现在人前,就生活在暗处好了,可是见到丁丁被人抓了去,便再也忍不住了。
*……*……*……*
自从那日之后,希安便再也没有带面具了,躲在暗处的司田也现了身,他们过着桃花源似的生活,可是正如桃花源记里的一般,那地方其实是不存在的,那么在这个时空,会存在么?
他们最终是被找到了,不是铢离,而是刘洛言。
丁丁见到刘洛言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用藐视的玩味的眼光看着她,就像是看着自己的猎物,任自己折磨却毫无反抗的猎物一样。她心底泛凉,原本是打算着说服二少爷让自己去找铢离的,可是还没有开始说出口,却是被刘洛言这个恶魔给找到了,自己是何其的悲哀倒霉。
刘洛言一行人将丁丁三人围在中间,自己背着光看着满脸是阳光可是表情却是恨意的丁丁,嘴角泛起一个不可察觉的弧度。
他原本没有打算要找到她的,她不过是自己生活里的一味小小的调味剂一般,那日丁丁被人半路劫走,他便命人寻找她的踪迹,完全是出于一种惯性,正当自己几乎将这件事忘记的时候,手下的人传来消息说是找到了她的踪迹,于是那个倔强的女人又被想了起来,那么自己就在玩玩,于是就带着一群人找了过来。
希安上前握住丁丁的手,入手的是一团冰凉,她在怕,希安皱眉,想着丁丁曾经落在刘洛言手里过,也不知道受到过什么样的折磨,他心疼的握紧了手。
怕,当然怕了,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很坚强胆大的主,甚至觉得自己胆小如鼠,见着蛇也能将自己给吓死的人,见着这个恶魔,那在军营的种种她又想了起来,她想起付棋的笑,那么纯净美好的笑,忽而又看到付棋满脸是血的样子,自己拿着刀杀了她。她似乎还能记得虫子撕咬肉体的声音,记得刀刃划过皮肤的声音,还能记得那鲜血射出来的声音。
空气似乎稀薄了,周围的空气降了又降,她觉得冷,浑身开始颤抖。
希安感觉到了丁丁的变化,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想要给她一丝温暖,自己好像要在她耳边说,不要怕,我在,可是自己怎样努力也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丁丁脑里有些空白,她杀人了,怎么会不怕,每天晚上都要做恶梦,梦见付棋满脸是血的样子,可是第二天,她依旧是满脸笑容,不想让他人为自己担心了,自己要笑着,要笑着才好看,不是么。
丁丁,不要哭,你要笑着才好看。
“你到底想要怎样?”丁丁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的愤怒像是要将刘洛言生吞活剥一样。
“我们的游戏不是还没有结束么,你怎么可以中途离场呢,这不,我来带你回去继续呢。”刘洛言笑得无害,笑得不羁,笑得优雅。
丁丁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了冰窖一样,不想要再到那个地方了,那个充满着死亡气息的地方。
希安冷眼看向刘洛言,眼里的警告意味甚浓:休想带她走。
刘洛言自然是见到了,只是很随意的挥挥手,那些训练有素的手下们立马架起了弓箭对准场中的三个人。
“在这世上,只要是我刘洛言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手的。”刘洛言目光凌厉,看向丁丁,“她,我今日要定了,就算是尸体,我也是定要到手。”
话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希安将丁丁再往怀中抱紧一分,向一旁的司田对了对眼神,点点头,打算突围而出。
希安抱了抱丁丁,再将她松开,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相信我。
丁丁点点头:我相信你。
希安握紧了她的手,右手一抖,一条银白色的链子落出来,这是冰恋,丁丁记得自己与二少爷第一次见面之时,他就是用这条链子将自己拉出水面的。
司田飞身跃起,手一挥,数十道飞刀飞出,一面的士兵应声而倒,那些飞刀之上是有软骨散的,那些中刀的士兵们,在地上蠕动着却是怎么也爬不起来,而此时司田也乘此机会挥剑上前,打出一条道来。
而希安则是在身后挥着冰恋当着箭羽,见着司田成功,一把拉着丁丁就飞出了包围。
哪怕就是这样,刘洛言也好使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好像根本不在意丁丁是否逃走了一般,然而了解他的人必然知道,这就是他的风格,猫捉老鼠的风格。
对于抓住谭丁丁,他势在必得。
希安拉着丁丁跑在前面,司田在后面抵挡着追上来的士兵,弓箭还是一只一只的射着,好像无休无止一般,希安拉着丁丁躲进了树林,只有这样他们才有意思逃脱的机会,刘洛言他们的马也就进不来了。
刘洛言见着闪进树林的身影,嘴角上翘,冷眼一扫还在士兵之中奋战的司田:“杀了。”
说便,飞身进了树林,身后好跟上了几个得力助手。
要玩么,好啊,那我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