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衫隐的另一个用处了,它虽然会把血腥味无限增大,但是对于人类的嗅觉是屏蔽的。也就是说,只有那些蜈蚣是可以闻到这种味道,人是无法闻到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它的名字中有一个隐字了。”张询丝毫不畏惧琳流音,掷地有声的说。
琳流音见他把自己的问题全都说了出来,心中有些慌乱,但更多的是愤怒。因为她忽然想到了他们不可能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就算有怀疑也无法佐证。这样一想,瞬时放心了许多。
就在他们谈论着这件事情的时候,林雅歆在里面也面临着生死关头。
虽然服了那剂药,但是林雅歆的身体还是过于孱弱,这就让王谷十分的为难,生怕林雅歆撑不过生产的痛。里面的稳婆跟宫女也是急的浑身是汗,她们都是龙御的人,哪里能不知道这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要是出了意外,她们肯定是活不成的。
王锦云从主殿离开之后,匆忙的来到了寝殿。看到王谷守在门口,急忙上前去询问情况,知道眼下林雅歆的状况不太好之后,也是急的不行。跟王谷商量了两句之后就进了寝殿。她是女子,又是“生产”过的,所以此时进去倒也可以理解。
王锦云一进去就看到林雅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到不行。里面的人看到她进来,连忙迎了上来。
“娘娘,昭仪眼下已经快要没力气了,可是还没开到十指,无法生产啊,这可如何是好?”也不行礼,那个产婆直接的就说出了眼下最致命的问题。妇人生产本就耗费精气,如今还没到生产的时候就没了力气,这小皇子可是要被……她不敢再往下想。
“什么?你为什么不早禀告?”王锦云自然也是知道其中厉害的,顿时就气急了。而守在一旁的小西也红了眼,她虽没见过人生产的场景,但是也听宫里的老人说过。
“这……咱们也是刚发现的,方才娘娘用了药,好一番折腾才缓过来。奴婢们想着虚弱些是正常的,没想到会……”那个产婆看到王锦云凌厉的眼神,不敢再为自己的失误找借口。
王锦云知道眼下还是要靠这些人,只忍下心中的愤怒,冷声说:“快去禀告王御医,问他有什么办法。”
“是,是。奴婢这就去。”产婆也是一时慌了神,此时听到有人告诉她怎么做,自然连忙就去办了。
门外的王谷听到王锦云的声音就知道里面的情况可能不太乐观,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棘手。寻常,没了气力只要喂些参汤之类的下去怎么也能让人熬到生产完,但是林雅歆的身体分明是虚不受补的那种,眼下如果再用这种方法恐会造成难以挽回的损伤。
他想了想,依稀记得师傅曾提起过金针过穴之法能够短时间刺激人的神经,也许可以一试。他知道今天师父也会进宫,所以连忙对着身后的人吩咐:“快去主殿告诉皇上,就说歆昭仪眼下需要老御医令救命,快去!”
“是。”那人也是个知道轻重的,跑着就去了主殿那里。还不等把那口气喘过来就对门口守着的人说了那句话,那个人一听也顾不得里面都有什么人了,推开门就走了进去,不等太后问罪的话说出口就急忙转达了王谷的意思。
“什么?!”李奕乾听了他的话之后眼前一黑,随后就带着张询离开了。
太后看着他的身影叹了口气,对着下面坐的人说:“咱们也去看看吧,只是不要出声打扰御医们。”
“是。”那些妃子们早就想过去看看了,只是碍于皇上跟太后一直坐在这里才不敢动,此时有了太后的话自然是没了顾忌。纷纷起身跟在她身后去了寝殿的位置。
只孙琦推辞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要先行回去。太后也知道她的身体,允了。
王谷看到张询来了,立刻就把林雅歆的情况跟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一遍,张询沉吟了片刻说:“此法虽然可行,但是对昭仪也会有一些危害,只是较之其他方法来说还是最优的选择,不知道皇上……”
“就按老大人说的办。”李奕乾想也不想就同意了,眼下这种情况,唯一有可能能够救治林雅歆的就是张询了,而他对他也是十分的信任。
“还请叫云贵妃娘娘出来,草民要跟她说一些事情。”张询恭敬地说。
“师父。”王锦云在张询刚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了,看他这么久还没有进来就有些疑惑,刚到门口就听到了他让人叫自己的话。
“云儿, 稍后就这样……”张询看到自己的爱徒,心中还是十分高兴的,只是眼下并不是叙旧的好时机,先做正事要紧。他也就不废话,直接就告诉她待会儿要怎么做,刺激哪些穴位。
好在王锦云的记性十分好,只说了一遍她就记住了。急忙就从王谷的手中接过银针,进到了寝殿。一番忙碌过后,王锦云已经满头是汗,林雅歆的脸色却好了一些,整个也精神不少。
“多谢姐姐。”完整的说了一句话之后,林雅歆就闭嘴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眼下最主要的是要节省体力,何况王锦云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等到王锦云再出来的时候,寝殿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群的女人,正是刚才跟着太后过来的那些妃子们。她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想到里面还在拼命的林雅歆,再看着这些莺莺燕燕,心中只能祈求李奕乾能早些处理好那些事情。
“怎么样了?”门一打开,李奕乾就知道了,也不管这么多人站在那里,直接就问。
“皇上放心,只要不再出现意外,顺利生产不成问题。”说完,冲着李奕乾笑了笑,示意一切都好。
李奕乾这才放下心来。只是下一秒,人群中就出现了让他不太喜欢的声音。
“歆昭仪还真是福大命大,不知道那幕后之人看到这一幕是不是要……倒连累咱们在这里等着。”说话的是柳玉泱,本来都听说林雅歆要不行了,可是现在居然有峰回路转的时候,这让她怎么能不爆发。更何况她本就不是善于隐忍的人,所以这尖酸刻薄的话自然是一句接着一句。
“你给朕闭嘴!”李奕乾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不想在这里就滚回你的玉珍宫去,没人要你留在这!”
这话听的柳玉泱睚眦欲裂,林雅歆进宫之前她才是宠冠后宫的那个人,可是这一切都被别人夺走了,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李奕乾鲜少发怒,只是这一年多来每一次发怒几乎都是与林雅歆有关。这让后宫众人对于林雅歆的好运不由心生嫉恨。
此时寝殿内已经隐约传出林雅歆呼痛的声音,听着那隐忍的声音,李奕乾感觉自己的心也忽上忽下的。他闭上了双眼,心中想着,若这一胎有男孩,他绝对不再让她有孕。这样的提心吊胆,他不想再承受第二次,更重要的是,他不能承受失去她的那种感觉。
李奕乾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身后的那些后妃自然也不敢动。即使是被李奕乾当众呵责的柳玉泱也没有离开,她们都想知道林雅歆有没有诞下皇子。还有就是,能不能趁机做些什么,要知道,这两个孩子可是受了很多磨难,能平安降生当真不易。
而在她们翘首以盼的时候,得了消息匆匆回宫的李颖沁也赶了过来,她身上还穿着出宫的那身衣服,可见是回宫后第一时间就过来了。知道两个小侄儿的身体可能会不太好,李颖沁早就联系了自己的师父,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要知道当年自己就是被师父所救,师父的医术绝对是世间少有。
昨天师父传信说已经到了华京,所以她今天才出宫去,只是没想到竟出了这事,她在师父那里听说这件事之后,连忙回宫。只临来之时,师父交给她一枚大还丹,可以增加服用者的生机,这也是师父偶然制作出来的。因为其中的一味药材已经绝迹,所以这枚丹药实属难得。
“皇兄,歆昭仪还好吧?”李颖沁进了玉泉宫之后直奔寝殿而来,人还没到,关心的话就已经传入众人的耳中。
这话一出,让不少人都皱了皱眉。韵宁长公主什么时候跟歆昭仪关系这么好了?难不成她当真有什么妖法不成?竟引得皇上跟长公主都这么帮着她。
而柳玉泱也十分不解,这个表妹明明应该跟自己更亲近才是,可偏偏她几次示好都被她无视了。不过是一个公主罢了,早晚都要嫁人。柳玉泱也没有把她太过放在心上,只是心中隐隐不悦。
她不知道的是,虽然李颖沁多年不在宫里,但是曾经也经历过这其中的种种阴谋。再加上这些年在外历练,什么人是什么性格她几乎一眼就能看穿,对于那些有目的的接近,自然不会过多理睬。
李奕乾就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盯着房门的方向。李颖沁见状,问向了不远处的吴语嫣,看到她点了点头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