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豆包甜甜的,捧在手里有些烫。安小语的脸被热红了,还是一口咬了下去,被烫得直哈气。口腔很快被红小豆的甜蜜铺满,安小语幸福地笑着,品味嘴里的美味。
突然,她伸手一指:“冰沙!”
管理员把她的手按下去:“冷热交替会拉肚子的。”
安小语撅起嘴:“你答应了的。”
“改天。”
粘豆包都变得没那么好吃了,安小语看着手里白白的红红的,还在冒着热气,和夏天格格不入,突然她把咬了一口的粘豆包递到管理员的嘴边:“你吃粘豆包,我吃冰沙。”
管理员被她逗笑了,看着粘豆包上面小小的缺口,上面还带着牙印,要是让其他男生看见,恐怕眼睛都红了,要赶紧抢在手里藏起来舔上好几遍。但是管理员只是摇摇头,没有接,走到一边给安小语买了一份冰沙。
安小语笑着向前走,左手粘豆包,右手冰沙。想到管理员还说要请自己吃汤圆,不过... ...算了,不能得寸进尺,他能这么大方就已经很难得了,要是惹他不开心倒霉的还是自己。
一边吃一边走,安小语问:“那个保镖,你把他点到哪去了?”
管理员轻轻说:“死了。”
那语气就像说昨天坏掉的午餐扔了一样,轻描淡写,听得安小语大夏天的打了个哆嗦,赶紧咬了一口粘豆包暖了暖心。
“你杀人,没有关系的吗?”
“杀人算什么。你见过吃人吗?”管理员看着她问。
安小语干呕了一下,差点没把粘豆包扔出去:“哎呀你真恶心!”
管理员哈哈大笑,笑完之后,他告诉安小语:“你要记住,这个世上总有一种力量是凌驾于世俗之上的。”
安小语好奇:“是我们这种人吗?”
“错了。”管理员伸手指指自己,又指指安小语:“是我这种人,你还不是。”
还不是,那以后肯定是咯。
“那我们的修行是不是和其他人的不一样,就跟靳长风还有随人爷爷的修行那种。”
管理员点点头:“仙路千万条,法则第一条。修行不认真,老师两行泪。”
什么东西?安小语只是腹诽了一下,已经习惯了管理员脱口而出的各种骚话,于是接着问:“那我们跟他们有什么区别吗?”
“他们那种,叫做以武入道。先锻炼身体,然后练习武艺,如果能够锻炼得身体足够强大,就可以感受到法则的存在,通过领悟,利用天地法则的一部分能力,但是也很有限。”
“这个世上有很多修行的办法,最基本的就是以武入道和以身入道。所谓以身入道之法,就是西部联盟的那些人开发出来的东西,利用自身的东西和天地交换来获取天地的力量。”
“比方说魔法,这种东西其实是一种深层的自我暗示,暗示自己对天地进行献祭,然后得到天地的馈赠,而他们献祭的就是他们的精神力,所以他们需要不断地冥想增加精神强度和质量,相应的身体也不够强壮。”
“还有一些邪道,利用鲜血、肢体、生命进行献祭,获得天地的力量,炼金术可以献祭一种物质获取另一种物质,这都是和天地的交易,等价交换。虽然不能说是旁门左道,但是利用起来总有一些限制,还不如练武的。”
安小语嘴里塞满了粘豆包,听着管理员把这两种修行方式贬低得一文不值,于是问他:“那我们呢?”
管理员得意地笑“我们这一种,叫做以神入道,利用精神力沟通天地法则和因果轮回。打个比方,以武入道就相当于把自己变成流氓,从银行抢钱用;以身入道相当于用东西做抵押,从银行贷款;而以神入道,相当于变成银行的股东,只要你的权限足够,可以随便拿钱用。”
“你说哪个更厉害?”
“当然是以神入道!”安小语把粘豆包的包装袋捏在手里,瞬间觉得自己高大上了起来。
紧接着她又问:“那守墓人呢?他也是以神入道吗?”
管理员听她这么问倒是愣了一下,摇摇头:“守墓人不一样,他们就是开银行的。”
“什么意思?”安小语不明白。
“守墓人是天地钦定的守护世界平衡的存在,他们的可以说就是法则的化身,天老大地老二,守墓人老三,法则和因果都在他们的地位之下。”
“哦。”安小语有些失望:“可是我看你把那个保镖点死,比当初我见过的那个更厉害。”
当初守墓人出现的时候,三个字震死迟默,但是也没有直接让人消失在世界上,还需要一个灰飞烟灭的过程。显然管理员的手段比这个更厉害,无声无息的,一个大活人就消失了。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管理员解释说:“守墓人是一个组织,他们中也有厉害的和普通的,关于守墓人的事情,很久之前人们都知道一首诗,叫:黑白无常侍,四方鬼狩王;八荒守墓者,十万守灵堂。”
“你见过的那个,应该是就是最低等的守灵堂。”
安小语觉得,每次管理员认真地讲话,都能让她长很多见识,也能让她更接近修行的世界,但是转眼之间他就会变成一副不靠谱的模样,比如说现在,管理员的手里捏着一个从旁边地摊上偷来的糖果看了看,拆开包装纸扔给了安小语:“吃了。”
安小语吃在嘴里,恶心地都要吐了,捏着鼻子咽下去,当她问管理员为什么要让她吃这个的时候,管理员笑嘻嘻地告诉她:“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这个表情,果然不错。”
从骨子里,这个人还是那个喜欢搞幺蛾子的贱皮子。
回到宿舍,其实已经很晚了,穆思他们都已经睡了,安小语打着呵欠,冲了个澡,换上随意躺到床上,不到一会儿就睡着了。睡到了半夜的时候,她隐约听见了炮声,迷糊地以为是因为刚经历了卖场的事情,自己梦到了机甲开炮,翻了个身继续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安小语被肚子疼醒了,赶紧跑到了厕所。
等到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安小语整个都虚脱了,有点后悔昨天非得跟管理员赌气让他买冰沙吃,冷热交替果然容易拉肚子。安小语的脑门上都是虚汗,手脚无力,趴在床上决定不出门了。
就在她在床上缓气儿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安小语艰难地抬起头来,是谁?难道是管理员?这家伙会敲门的吗?
她哼唧着爬起来,打开了门,就看到了穆思。
穆思看见安小语一脸的苍白,满头是汗,吓了一跳问:“小语你怎么了?是不是昨天受伤了?还是生病了?”
安小语摆摆手:“吃坏肚子而已。”
穆思看见她揉着肚子的手,这才稍微放心了一点,问安小语:“昨天的事情,又闹起来了,全校通报学生尽量少去学校外面,你看。”
看了看穆思递过来的终端,安小语就看到了学校统一发布的消息,简单地说了一下昨天新闻的事情,然后又说现在外面还有残存问题,希望学生保护好自己,在危险解除之前尽量不要出校门。
安小语纳闷,这是出什么事了?
然后就看到了终端上那个新闻。
新闻上说,昨天晚上,神座大楼的一个办公人员加班到深夜,离开的时候打开了自己的车,在行驶出停车位的一瞬间,整个停车场“轰”的一下爆炸了,半个地下停车场彻底坍塌,好在没有任何人留在里面。
经过调查,警方确定是昨天挟持卖场的反朝阁武装留下的炸弹被引爆。暴徒宣称的十二处炸药并不准确,经过审讯得知,这些潜伏在帝都的成员也不知道组织到底在帝都放了多少的炸药。
这就很让人头疼了。
警方马上下达了戒备令,提醒市民出行一定要小心,同时联合军方开始进行炸弹排查。
就在安小语看着紧急新闻的时候,王禛言正坐在神座大楼的会议室里面大发雷霆,被枪把磨得满是茧子的手掌一下一下拍着面前的桌面:“当初说要我带兵的是谁?现在又要让我来负这个责任?门都没有!你们帝都的守军没看好自己的地盘,把屎盆子扣在我们岭南驻军的头上?哈!好你马的算计!”
说着,王禛言解下了腰带上的配枪“砰”地摔在会议桌的中央:“想要让我们负责,吃屎去吧你!大不了老子在这儿就辞了个屁的职,还怕了你们不成?”
会议桌上的所有人都面色难看,他们确实是想让岭南驻军担上一部分责任,毕竟反朝阁组织是他们剿灭的,虽然当时没有逃出来一个人,但是这种事谁说得准?你说一个我有责任,这样大家都好看,何必这样呢?
其中一个有些微胖的,身上的军装穿在他肿胀的身体上凭空多出了许多的褶皱,他伸手捏着自己的小胡子说:“王禛言,你这是干什么,你还当现在是大帝整军的时候吗?说摔枪就摔枪,说辞职就辞职,你当军队是什么?”
见王禛言不理他,他继续又说:“逆党想要把这些人藏在帝都,显然事前准备要比剿灭分部的新闻出现的时间更长,如果不是你岭南军把逆党放跑,他们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知道事发,这么快的布置报复手段?”
“魏京昌你放屁!”王禛言看着这个胖子喊:“你帝都带的兵废物,反倒要怪到老子的头上了?不说是不是我放跑了人,就算是我放跑了人,这是你玩忽职守的借口吗?京昌京昌!你都白瞎了你这么一个名字!你就该叫魏狗!喂狗狗都不吃的东西!”
魏京昌的小胡子气得上下乱跳,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动起手来,其他人都在想怎么让他们俩消消气,旁边的帝都警备队长祁连志又开口了:“我不管你们到底是谁放跑了逆党,是谁又尸位素餐,我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有多少炸弹。”
正在斗鸡的两个人听见这话,猛地扭头看向祁连志。
“你说谁放走了逆党?”
“你说谁尸位素餐?”
祁连志当了多少年的警备队长,见惯了他们这些人的嘴脸,冷笑连连:“我说谁,你们心里不清楚?”
看到马上就要三国混战,另一边的帝都军事委员站了起来: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把炸弹找出来,三位,停一下吧。”
三个人互相看谁都不顺眼,各自冷哼了一声,坐回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