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面对那醉汉的长刀,右脚向后一蹬,强行站住,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主动迎上!那醉汉心里噔的一声,脑海全乱了,一刀当头劈去。
方悦婷小腿发软,早吓得捂住嘴,眼泪都出来了,而那桥头少年帽子下的双眼也闪过盈盈的光芒。
啪的一声!纪凌双掌交错,恰恰抵住那醉汉的手腕!‘不错!逃避是没用的,反而引导对方攻击我头部,那么,他的刀就有了章法!’纪凌目光凌厉,沉喝一声,双手错开!
醉汉手腕剧痛,呀的惨叫,水果刀被击飞,咚的掉进河里。他大叫,“不关我事啊!”转身就跑!纪凌没追,定定的看着自己双腕,心头激荡!刚才一刀劈来的时候,纪凌没尝试空手夺刃,毕竟风险太大,倒不如击打对方手腕,看来这效果更好!
这临时想到的,看似顺其自然的一着。方悦婷只觉得是险中求胜,赢得漂亮干脆,兴奋得她大声喝彩,叫道:“你好厉害哦。”
而桥头少年却缓缓站起,他心里暗忖,‘哦,是剑道神谷活心流,犄角之术!’所谓犄角,便是双**错,迎头卡住对手的执兵器的手腕,严格来说,若修练极致,可破一切剑术!
少年把圆帽子压低了些,‘莫非,此人便是金城川?但是,我好像听到那女生叫纪凌。’
此时,运河边跑来几人,叫问出什么事。方悦婷急忙指着那逃跑的醉汉,叫道:“就是那个人,是个抢劫犯!”
抓不抓到人,纪凌不再关心,他上到河堤,冲方悦婷喝:“你不知道这里很多流氓的吗?有什么事,躲在家里哭不就行了!非得跑来这种地方,要不是我来了,你怎么办?”
方悦婷被说懵了,只得含糊的说,“别,别那么凶……”
纪凌生气道:“还驳嘴么?要是来的是一群流氓,就没人能保住你了!”道罢抓住方悦婷的手,快步离开河堤。走了没几步,纪凌脑海霎时闪过那桥头少年的模样,心里忽有一股说不清的感觉,就像曾经认识过一般,当下急忙回头!
桥上空空,那个戴圆帽子的少年已经不知去向。纪凌吃惊道:“那人跑哪里去了?”见方悦婷脸比辣椒还红,奇道:“你怎么了?骂你一下又生气了?”
方悦婷大力摇头,长发散得满脸都是,她柔柔的说:“没有!”那声音娇嫩得像是呵出来,这女生温柔得软呼呼的,很是可爱。
纪凌眼珠下移,这才看到自己抓住了方悦婷的小手,不由大窘,抽手道:“我,那个萧娅说,一定要带你回去……现在快走吧!”
方悦婷只觉心窝燥热,盯着纪凌背影,终于忍不住叫道:“不如……我俩恋爱吧!”那一刻,这女生如释重负,心想,‘终于说出来了。’
纪凌喉结动了,他可是第一次挨了女生的当面表白,接受?好像怪怪的,拒绝?又好像没有理由。一时脱口道:“我还得练剑呢!”
方悦婷察觉纪凌不再抗拒她的接近,知道成功大半了,忙嘻嘻的说:“不要紧哦,你知道我心意就好,你可以……考虑嘛。”
………………
纪凌有点心不在焉了,目光涣散的。石峰岩摸摸下巴,问:“你在想什么?”纪凌一怔,耳边听到啪啪的剑击声,这才回过神来。体育馆里的学生们正在相互对练,其中的方悦婷站在墙角,扯着身上的剑衣,一抬头便与纪凌目光相遇,她挥了小手,哧哧的笑了。
石峰岩一眼瞧见,对纪凌道:“你跟我来。”纪凌松下肩头,只得跟石峰岩进了更衣室,接着孟良也来了。
石峰岩没什么表情,道:“良,你有经验,你说吧。”
孟良端起严肃模样,道:“纪凌,恋爱是人生必不可少的东西。”石峰岩皱眉,盯着孟良。孟良只好道:“只是,响应国家政策,应该晚婚晚育……”
石峰岩一摆手,道:“还是我说吧。纪凌,你分心了!”
纪凌大力摇头,想要驱赶什么,才道:“她,是我第一个异性朋友。”
两个教练大悟。石峰岩干脆道:“简单了,剑术与女孩,你选哪个?”纪凌冷冷道:“这些事情,我自己会解决!”道罢,转身离开。不久,听到外头方悦婷的一声尖叫,便沉静下来了。
孟良张口结舌,道:“无欲则刚,这小子够干脆啊。”石峰岩也意外,小声道:“这算是我决绝,还是纪凌决绝?”
很快,纪凌回来了,又是平时的沉冷模样。
孟良在石峰岩耳边说:“破坏别人的初恋,你好残忍啊。”石峰岩听了眉毛直跳,对纪凌道:“其实,我没有权力去左右你的决定,因为我是过来人,在你剑术大成之前……”
纪凌打断他话,道:“我要她团体赛之前,在我面前消失。”
孟良疑惑道:“那个方悦婷,她肯吗?”
纪凌道:“我答应她,一个月后的团体赛结束后,做她男朋友!”
石峰岩与孟良对望,心想,这初恋也能交易的吗?
当晚,待学生们们收拾自己的剑,离开体育馆。又得进行特殊训练的四人团体,围坐在训练场中间。纪凌虽然不知道石峰岩究竟要他悟什么,但一想到要击倒第一重剑手马前,立即让他激情燃烧起来,双目锐利的盯着众人。
个个碰到纪凌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捂着牌,只有苏素,回敬同样刀子般的眼神。纪凌心里细想,‘丁一赌牌,没花脑筋的,而谢耀国,一见自己牌面小,就立即放弃,苏素情绪化更厉害,赌牌像赌气一般,看来,的确是我与教练对赌了!但是……’纪凌瞄了石峰岩木无表情的脸,‘这教练究竟是不是演员出身的?完全猜不到他的意图!’
石峰岩横目扫了四个弟子,最后落在纪凌身上,便扬了扬手上的牌,嘿嘿一笑。
体育馆里就围着这么空荡荡的六个人,不时传来懊悔的叫声,胜利的呐喊,外人不知,以为是哪里来的小混混们躲在里头聚赌了。
窗口位置闪过一人,他身子轻盈,头上捂着一顶圆帽子……
一到了星期四,时间就像突然的逼近,纪凌挑战本校击剑队的事,也越发升温了。所以纪凌踏入自己中学的体育馆,让附近上体育课的同学们大为吃惊,都相互招手,溜入体育馆看热闹了。
里头传来好一阵子练击剑步法时响起的踏步声,砰砰的乱响。击剑队正式成员二十人,都在进行严格训练。作为队长兼教练的孙知程,沿着各条剑路踱步。虽然也是学生,但孙知程在击剑队的威望很高,没人不听他的说话,当然,马前除外!
“反应呢?我要反应!快!”体育馆响起一声粗鲁的叫喊。孙知程皱眉看去,只见马前一剑指着趴在地上喘气的师弟,又喝道:“这样的水准,你还是退队吧!”
其它成员大气不敢透,心叫幸好我的练习对手不是马前。
那师弟脱下面罩,无力的道:“马师兄,你……得了分就停手,重新开始,正式比赛都这样的。”
马前哼道:“胡说八道,现在是正式比赛吗?给我起来!”
那师弟苦着脸,戴上面罩,剑刚刚提起来,立即吓得肩头一颤。马前踏步冲来,一剑直刺面门而来。虽然有面罩保护,但这瞪眼看着也是很恐怖的!嘟的重响,师弟脑袋后仰,惊叫着又摔倒了。
马前直摇头,叫道:“下一个。”但没人愿意过去,个个埋头与对手拼剑,生怕马前点名要人。
孙知程拍了怕那倒地**的师弟肩头,才对马前道:“他们都是学花剑的,你专用重剑攻击头部,是不是想让他们留下阴影?”
队员们暗暗称是,心叫还是队长对我们好啊。
马前瞪眼道:“没一个能挨我三剑,这么无聊,我还不想留下呢!现在我算是义务帮你训练他们,还怕有阴影了?以后比赛跟对手说,别打我要害啊,落下心理阴影你负责!”
孙知程本想这这家伙肯回来练剑,是一件好事,没料他暴躁的个性有增无减,害这训练变得紧张兮兮的。
马前冷笑道:“怎么?不服气,你来跟我打啊?做教练就不会使剑了?”
孙知程失笑一声,正要说说这马前,却听到背后的队员叫了,“喂喂,你们怎么进来了?这是击剑队的秘密训练,不关事的人都出去!”接着几人同声道:“啊?纪凌?”
马前与孙知程一并回头,只见纪凌卓然立在场外,而约二、三十人贴在门口,还有二楼栏杆处偷看,都是看热闹的脸目。
纪凌淡淡道:“哦,不能让人看到的吗?”
马前哼哼直笑,道:“只是不给外人看而已,不知道你算是哪方的人了,来找老孙认输的吗?手下败将!”
孙知程直觉不是,反而觉得纪凌今天是冲马前来的,干脆微笑不语。
果然,纪凌盯着马前,道:“你没练花剑吗?”
马前大为愕然,看了周围的人,才大笑道:“又如何?这么简单的剑种,我练两个小时就能找回手感了。”
击剑队员们听他如此大口气,却不得不折服,心里真不痛快。
纪凌道:“那么,若星期天的比赛,你输了,不就可以找借口,说自己没练习好的缘故了?”
此话一出,体育馆气氛骤紧。马前双目睁大,鼻子发出沉重的声音,形象凶狠了起来。击剑队员们倒抽一口气,自然的向两旁滑去。
马前再次打量纪凌,看纪凌姿态从容,目光平和,似有强大自信,不由心奇,‘这小子,昨天才败在我手上,为什么气势反而强了许多?他的那一种划圆的怪招,应该不能用在花剑上,那他凭什么这般自信?’
纪凌的双眼,如能看透马前,他轻轻道:“我来,只是提醒你一句,还是好好练花剑!”
马前放声大笑,“失败者敢用这种高姿态与我对话,你倒是有趣!”他一低头,哼道:“老孙,训练得暂停一阵子了!”
孙知程饶有兴趣的看着纪凌,只做了一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