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明的案子花了很长的时间整理证据,尤其是第一死者的尸体寻找,耽误了很久。不过应明禹组里很早就把资料交给了检控方,对他们而言这个案子基本已经结束。
在这年的三月下旬,才终于找到第一案的死者遗体。因为刘天明的心理状态不稳定,他们的口供录的七零八落,当地警方过来后,也花了很多时间才完成审讯。
按照现在的进度,预计一审要到六月左右会开庭,由省城的中级法院审理。到时候陆浅浅势必要出庭,同样的,应明禹也是事件中人,也会被传唤出庭。
只是要等到这时候,范桦感觉已经来不及了,尤其是去探病,看到围着应明禹转的某个小护士时。
方瑾施对她男朋友这么在意和烦心这个事很诧异,她还以为他是个纯腹黑,没想到也有认真的时候。
“你不了解应明禹,他对感情这回事并没有那么执着,只要遇到看得顺眼又不用花什么心思的,他极有可能顺着对方的意思交往下去,不出什么意外就会一路走到底。”
方瑾施对此很不愉快:“你的意思是,他看我不顺眼?”
范桦只怕这个女朋友:“他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拒绝你,你不用对自己没自信。”
如果不是遇到陆浅浅,应明禹极有可能跟上回那个史清漪在一起。他拒绝方瑾施一个原因是范桦说的这样,还有个原因跟他爸有关系,现在这两个问题都不存在了。
“听起来你俩倒真是好基友。”方瑾施还是不太高兴,她居然输在这种地方。
“呵呵。”范桦转着眼珠子看了看女友,想着自己的小九九,不知道他的算计会不会成功。
应明禹的伤口附近发现细菌感染,医生猜测是凶徒在凶器上涂抹了某些有毒植物,因此会导致伤口加速溃烂,需要吊瓶还有持续外敷。
他莫名在医院住了三天,实在闷得慌才出了院回家。期间一直是丁雪菲在看顾他,哪怕她并不是他的床位护士。
应明禹对她的态度,在范桦看来属于友善,基本来说,应明禹对待周围的人态度是冷淡。
这对范桦而言很糟糕,他不是不能接受应明禹开始新恋情,只是心里总感觉很遗憾,觉得对不起陆浅浅和好友。
应明禹出院后没有销假,早起后在阳台站了一会,今天是个春光灿烂的好日子。
听到门铃响,他去为来客开了门。
“这么早来换药?”
“嗯,今天是晚班,顺便帮你买了点早餐。”丁雪菲跟着应明禹走到厨房,把东西放在桌上,“还有,我给你做了点午饭,你这里好像没有微波炉,可以放点水在锅里蒸热之后吃。”
看来认识他的女人都知道他是个生活无能,应明禹坐在桌边伸了手准备吃早饭。
“谢谢。”
“你这里好宽敞,我可以随便参观下吗?”
应明禹抬头看了她:“房间就别进去了,其他地方随意。”
“要不要我顺便帮你打扫下?有什么要洗的吗?”丁雪菲非常不客气。
“啊……不用,家政会做。”应明禹犹豫后不知为何拒绝了。
丁雪菲逛了一圈回来,超级喜欢这里。
“住在这里一定很舒服,出门就是购物中心,连客厅都装着中央空调,真好。”
应明禹想了下点了个头。
“明天还要我来帮你换药吗?有没有门卡,给我暂时用一下?”
“嗯。”应明禹吃完后擦了嘴去取了卡。
回来时丁雪菲已经收拾好餐桌,正帮他把午饭的碗放到蒸锅里的隔板上面。
应明禹站在一边拿着卡看了她一会。
这个女孩子长得比陆浅浅高挑,可能就那么三五厘米,差别就很明显。因为读的专科护士学校,所以比陆浅浅早一年毕业,今年是工作的第三年,本命年二十四岁,比陆浅浅小一岁。
除此之外两个人很像。丁雪菲很懂得照顾人,毕竟是护士,比陆浅浅还要擅长照顾病患。厨艺上应明禹没有什么必须要比较的地方,对他而言总归是不难吃。这个女孩子也很居家,胆子不大的关系,估计不会牵扯到他的工作里。
而且,她很喜欢他。虽说没有主动到表白的地步,但现在这个度对他来说正好。有贴心的地方也有矜持的地方,对方在等他表态。
应明禹刚才听她说到这里住着多好,想到过提议让她住进来,可是话到嘴边他就是张不开嘴。
他可能并不喜欢她,或许不需要加上可能两个字。
应明禹觉得这样做没什么不好,没什么不对,可是不知为何他总是没有往前走那一步。
“明天,我会回局里上班,药让同事帮我换就行,不麻烦你了。”应明禹把门卡收回口袋里,说出了这些话。
“是吗?好啊,那你有需要帮忙再叫我。”丁雪菲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半个月后,丁雪菲还是拿到了那张门卡,因为她白天没排班时,偶尔会去给应明禹做晚饭。
应明禹照样会坐在吧台边看着里面的人,只是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太一样。有个人在里面井井有条慢吞吞做事时,他会不自觉带着笑,这是个无法解释的心情,大概只能称之为爱吧。
“小应应,新买的鸡精放太高了,拿不到啦。”某人常常为了这种小事抱怨他。
应明禹会立刻进去帮忙,顺便吃吃豆腐。如果连这种小聪明都没有,他大概是个木头人。
在桃花盛开的四月下旬,春日正好的一晚,组里人一起去庆功时,巧遇了正好和朋友吃完晚饭途径KTV门口的丁雪菲。
“应大哥!你们一起出来玩?”
“嗯……你要来吗?”应明禹犹豫后,没有吞回后面的话。
他曾经对他的初恋也是这样,别人送什么吃什么,连缘由也不问,更没有道谢。直到害死那个女孩子,他对她的印象都很淡薄。
应明禹反省过,他觉得自己不该如此。所以拒绝史清漪的时候,他有清楚明白说给她听。
而对眼前的人,他也该早点有个态度,不能一直拖下去。
包展和丁原面面相觑,两人不太友善地看了这个只听说过第一回见到的女人。他们的消息来源恰好是此时不在但肯定会反对的范桦范大法医。
“不了,你们好好玩。”女生敏感地察觉到敌对的气氛,笑着道了别。
“老大,追你的那么多,你能不能认真仔细挑一挑?”包展首先从侧面发表了意见。
“你的建议是?”
“首先,长得要漂亮吧,刚才这个顶多算一般;其次,身材要好吧,刚才这个也算一般;再次,家里条件要不错吧,跟你才配得上嘛,我听说那个谁谁家的女儿也对你有意思,这种的试试还能说得过去……”
应明禹用一句话堵住了两个人的嘴,丁原吓得半句帮腔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当初跟陆浅浅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些?”
两人无法反驳,陆浅浅如果套用这些建议,一样不及格,当时有个现成的对比对象史清漪小姐,不论哪方面都比她要强,更不提她的好闺蜜王子熙,那简直是金字塔顶端的人物。
他们震惊的主要原因还不是这些。这是应明禹第一次主动提起陆浅浅,说的很平淡,听起来好像是过去式,有种一切都已无法挽回的错觉。
陆浅浅花了些时间安排好公司的事,说是安排好也不过是告知去向而已,她并没有管/理什么,大多数时候都是负责签字罢了。
她有听从应明禹的建议,至少都认真看过,也不会草率做决定。
最初几次开会的时候,很多人劈头盖脸说些难听的话讽刺她,好在陆浅浅脸皮虽薄但性子很慢,她经常没能听懂,也就没有在意。
后来开会次数多了之后,找茬的人意识到这是她另类的处理方式,热火朝天闹一场结果当事人冰封一样冷处理,次数多了就没人再自讨没趣了。
当面来骂她的也有,质问她有什么资格坐在这个位置,说她根本不会管理公司,就该让能者居之。
陆浅浅都是淡淡然看着对方,等到对方结束,她才三言两语回答。
“子熙把公司留给了我,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
有一次来人没被噎住,激动地说:“难道眼看着你让公司倒闭还要我们坐视不管吗?!”
“你能做的就是不让公司倒闭,不是吗?不然呢,你还想做什么?”陆浅浅如此质问,语气依然是慢半拍的轻描淡写。
成功让对手噎住了。
这两个月陆浅浅着力做自然环境保护的公益事业,公司诟病的人也不少,会上夹枪带棒地攻击她,她只是反问,这个事情难道不是好事吗?对今年全年的效益会有多大的影响,请他们核算后告诉她。
不得不说,经过几个月的斗智斗勇,公司的人意识到这个小姑娘不好对付。
陆浅浅跟王子熙不一样。王子熙是直肠子,性子又很急,很容易被煽动。陆浅浅正相反,她是个慢性子,但主意却很正,明明并不懂经商的事,却总是一语中的抓住重点。
听她说要出去走走,黄千元松了口气。
他并没有什么不臣之心,只是陆浅浅有时候会突然指出他的工作漏洞,让他汗颜的同时,担忧这会不会是某种试探。虽则陆浅浅每次看起来都像是不经意提到,也没有追究过他答不出来,但他止不住敬畏这个小姑娘。
行程敲定后,黄千元照旧给应明禹打电话汇报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