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野摄影工作室的人听说情况赶回来后,陆续分开录了口供,他们知道的情况差不多,参差不齐。
统一口径都认为程栋在追求陆浅浅,至于邢秋心,大部分人认为她是单相思,还有极个别认为她是程栋的地下情人,更夸张的是有人觉得她跟董符还有一点牵扯,甚至认为这个女人勾搭过工作室不少男人。
“都说女人那张嘴没谱,我感觉男人八卦起来也很拼。”结束一整天的辛苦后,包展吐槽了句。
“少说两句,老大心情一般。”丁原给他提了个醒。
“陆丫头回去了?”两人嘀嘀咕咕小声聊了一会。
应明禹咳了一声,“行了,我请吃饭,谁不去?”
如董符所说,邢秋心的现场情况看起来更像是服安眠药自杀,目前最大的疑点是自杀的原因不明,只因为感情上的一点失利就自杀,有点说不过去。
“去,怎么不去,傻子才不去!”组里人立刻响应。
收队吃饭时,大壮白目地问起了浅浅的事,“老大,你不早点回去跟浅浅谈谈吗?”
其他人只是看了他,为他默哀,希望他自求多福。
“吃完就回去。”应明禹倒没发脾气,“你们等会回局里让法医和痕检那边仔细检查,不要排除任何疑点。”
对于他们老大决定回家安抚老婆而非回局里做事,他们并没有吐槽什么,老大偶尔偷个懒,他们感觉更有人情味一点,不想抨击他。
陆浅浅回家后心里很不舒服,带元宵都有些心不在焉。她又牵扯到案件里,而且还是男女感情纠纷,想想都觉得丈夫肯定脸上无光。
出了人命案,大概应明禹又要通宵加班,陆浅浅很煎熬,倒不太在意自己明天的生日了。她每年生日前后似乎都不太平,倒霉透了。
应明禹照旧回了楼上,他以为家里才吃完饭,浅浅应该还在楼上消食,结果只撞上廖芳。
“应大哥,发生什么了吗?陆姐姐没什么食欲,晚上没吃什么。”
“有小点心吗?”应明禹拿了小蛋糕下楼去哄老婆。
陆浅浅正在胡思乱想,被他吓了一跳,“这么早结束了?”
“不早了。小芳说你晚上没怎么吃?”应明禹抱过自家宝贝,把小蛋糕塞给浅浅。
“老公,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陆浅浅最害怕的是,她真的是导致邢秋心自杀的原因,这种心理负担很重。
“小傻瓜,又不是你的错,你先吃。我没有怪你,这个案子也和你没关系,不要想太多。明天你生日,可能没空陪你过,不过生日礼物一定会给你,能原谅老公吗?”
陆浅浅噘着嘴不开心,勉强吃了口蛋糕。
“元宵你太吵了,上楼玩一会,爸妈有事要谈。”应明禹无法老婆儿子兼得,只好暂时把儿子扔到了楼上。
“你真的没生气?”
应明禹一只手搂住人,另一只手喂了蛋糕给她,“是我答应让你出去做事的,那我还要跟自己生气吗?这种事谁都无法预测,又没有人是先知。”
“可是…她是自杀吗?”
“没这么快,下次拿这个问题去为难下范桦。”应明禹自己吃了口蛋糕,发现是他老婆做的。
“对不起咯,我总是问傻问题。”陆浅浅低头认错。
“谁让我娶了个傻老婆呢。”应明禹亲了她一口。
“黏我一脸奶油。”
“你再不快点吃完,我不保证不弄得你到处都很黏。”
“不正经。”陆浅浅赶紧凑过去咬了一大口。
看老婆心情转好,应明禹松了口气,想了下是洗个澡回局里,还是如他所说招惹下自家老婆。
“你还要回去做事吧,不用管我了。”身后的人一没动静,陆浅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了。
“没关系,还没给案件定性,明天再去也行。赶紧吃完,一起洗澡?”
陆浅浅憋着笑,慢吞吞把蛋糕咽下去。
结果可想而知,应明禹心满意足后,上楼去抱回了已经睡着的自家宝贝。
已经会叫爸爸妈妈的元宵当然是他的心头宝,不过近几个月因为方瑾施休产假,应明禹能陪儿子的时间很少,如果不是儿子睡着了,他还想打起精神逗他一会。
隔天一早,应明禹进组时,范桦等在那里,“快点跟你们讨论完,我要回去补觉。”
“死者邢秋心,二十九岁,死因是服用过量安眠药。痕检那边找到了死者的安眠药瓶,也在死者床头柜的水杯里检测到安眠药成份残留。”
范桦还没说完,包展就插了话,“该不会查了半天真是自杀吧?”
“等范法医说完。”应明禹知道好友脾气,帮了句腔看了包展一眼。
“胃里和肝脏都检测到酒精残留,和你们口供里的内容相符,女死者在死前四小时内曾经大量饮酒。除此之外,死者身上没有发现其他伤,下颚和口腔都没有人为硬灌的痕迹。”范桦继续说下去,“因为酒店每天都有人打扫,痕检只在房间里发现女死者和其中一个工作人员董符的指纹还有毛发。”
欧阳靖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怎么爱说话,因而半夜跟范桦谈过后就先走了,没有一起来等应明禹。
“此外,杯子上只检查到死者指纹,但最奇怪的就是安眠药瓶,在床头柜找到的瓶子上面没有任何指纹。”
所有人眼睛都睁大了点,眼里放光。
“当然,欧阳说不排除死者服药时不小心把瓶子掉到什么脏东西上,所以擦拭过。如果是这种情况,那死者可能不是自杀,只是由于喝多了酒迷迷糊糊多倒了几颗药。”
应明禹自己插了话,“不太可能,如果死者是那种状态,应该不可能捡起瓶子还能擦得干干净净。”
范桦点了头,“欧阳也是这么说,所以他还有一种推测,死者一时怒气攻心为了报复程栋,故意吃了安眠药后擦掉了指纹想伪装他杀;或是死者原计划只是想吓唬吓唬程栋,顺便给他惹点麻烦,结果服药过量。”
应明禹点了头,“意思是如果这些可能性都排除,这起案子大概率是他杀。”
“我们能做的就这些了,还有什么细节没听够的自己去找欧阳。”
“回去睡吧,谢啦。”
范桦的闺女还小,应明禹有些抱歉,送了他出去让他打车回去,顺便问了两句方姐和小佳瑶的情况。
“比你好,我妈帮忙带着,又请了保姆,瑾施还算平稳度过了这几个月。你呢,浅浅还好吗?要不要我让瑾施带汤圆过去玩?”
“方姐带孩子出门?等你下次有空再带老婆女儿来玩吧。”应明禹信不过方瑾施。
“也好,有需要随时找我。”范桦挺乐意带女儿去应家,浅浅比他老婆会照顾得多,瑾施还能学习下,而且说不定他能早点给女儿找个好婆家。
到家睡没几个小时,醒来吃午饭的范桦在老婆的逼供下,把陆浅浅牵扯到案子里的情况说了个大概。
“那应明禹不是不能查这个案子?我在家休假很久了,明天让我复职怎么样?反正家里有妈和小玲带汤圆,我也没起什么作用。”方瑾施由于胸不大,奶水不够,基本上是靠奶粉在喂女儿。
“老婆,你的产假还有一个月,急什么嘛。”方瑾施是产前一个月在范家父母的强烈要求下开始休假的,当时正是十二月应明禹他们去各地复核案件的时候,她坚持到月底他们快回来就请了假。
按照规定,大概是四个月的产假,所以方瑾施至少能到女儿三个月左右再上工。
“这么久没练,别说应明禹,我怕我连丁原都打不过了。”
“那不是正好,老婆,你不如趁这个机会,转岗到办公室工作怎么样?”范桦还要接着说,感觉到气场不对,看了眼老婆脸色,把“你是个女人”这句吞下了肚。
“决定了,我明天复职。”
范桦眼皮直跳,“不如今天我先跟爸妈说一声,明天浅浅生日,参加完她的生日宴再复职怎么样?刚好跟组里人也可以聚一聚,尽快进入角色。”
“明天……有空办生日宴吗?”方瑾施表示质疑。
“至少还有你陪她过嘛,不然浅浅多惨,我明早送你和汤圆过去。”
方瑾施没再发脾气,只说了句,“干嘛取个和应明禹儿子相同的小名,元宵和汤圆不是一个东西吗?”
“当然不是,你们北方人说元宵,我们南方人说汤圆,但是汤圆比元宵馅的种类丰富多了。”
“不许搞地域歧视。”方瑾施最后训了老公一句,结束了午餐后的愉快交谈。
触了霉头的范桦休息一会后回了局里做事,再待在家里感觉会说错更多。
没几个小时下班回来的他跟父母商量了这个事,好在他父母通情达理,而且有了孙女带整体满意,儿媳妇要早点回去工作他们只有心疼而已,劝了两句也就随她了。
隔天送老婆去应家的范桦顺便上楼去给浅浅送生日祝福,结果发现他记错了日子,陆浅浅是前一天生日。
“糟糕,过昏头了,今天已经十六号了。”范桦加了一个通宵班,睡醒后过忘记了一天,没想起来昨天正是陆浅浅生日。
“知道你辛苦,快去上工吧。”方瑾施赶了人走,也没多想他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