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渊笑了笑,抱了抱拳化作一道长虹,离去了。
“他奶奶的,这才十五年而已,竟然就把老夫给超过去了。这小子不得了啊,不行,老夫得快点买入元婴境。不然,以后在他面前,怕是连头都抬不起来了。”武夫子灌了一口酒,向着峡谷的深处走去。
一座云烟渺渺的秀气山峰上,坐落着一处精致的阁楼。阁楼内古色古香,精致典雅,更是弥漫着一股奇香,令人心旷神怡。
这是一处女子闺阁,在闺阁中,一名面容绝美的女子用莹白的小手,托着下巴出神,似乎在想些什么。
忽而,一道光芒射来,随后停留在她的面前。女子先是一惊,随后定睛一看,发现是一枚传音玉简。于是她伸手将其握住,随后以神识扫入,其中传出了罗渊的话语:“虹雨道友,罗某前去武元宗,你且就在离渊,日后罗某自会来寻你。告辞。”
姬虹雨看着手中的玉简,微微一笑,她笑得很美,盖过了百花齐放,胜过了如画山河。她知道,自己得到了罗渊的认可。
罗渊的离去,除却武夫子与姬虹雨知晓外,也仅有元离上人有所察觉。其余修士,对此一无所知,或者,罗渊的在与不在,他们从未关心过。
时间一晃,便是半个月。
云蒿岛
这是一个极为平凡的小岛,其上居住着的绝大多数都是凡人,鲜有修士来往。即便是偶尔有修士来此,也不过只是路过罢了。或是碰到有修行资质的孩童,便会将其带走,回到宗门后成为宗门的新鲜血液。
在大街小巷之中,有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凡人们各司其职,大部分都是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在街道之中,也有着不少的茶楼饭馆,还有着一些说书人以及手艺人。
这一日下午,在一条街道中,一位说书人正在绘声绘色的讲述着书中的故事。周围有着许多人,他们随着说书人的一举一动,皆是神色变化,显然被带入其中。在说到有情人天涯相隔之时,不由有人坠泪,当说到神鬼妖魔之时,又有人目露向往。
只听“啪”的一声,不少人都被吓了一跳,却是说书先生拍了下桌子。随后,众人惊醒回神,却还想听后续。
“咳咳咳,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来来来,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说书先生高喝几声,拿起一旁的水杯一饮而尽。之后便是负责收钱的人走上前来,手中持着托盘,从众人面前一一走过,但凡有给钱之人,他则是一一道谢。
持盘人一步一谢,看着托盘中的钱财,不由眉开眼笑,仿佛再劳累也是值得的。当他走到一位青年面前时,依旧洋溢着笑容,晃了晃手中的托盘。
他打量着眼前的青年,其衣着华丽可谓是他平生仅见,心中不由大喜,这种人,绝对是了不得大少爷。
那青年微微一笑,伸手入怀中摸索,只是摸索了数息,却是微微苦笑,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钱。此人正是罗渊,他修行多年,凡人所用的金银钱财之物,早就不知道扔在哪去了。
罗渊少见的露出尴尬之色,看着面前眼中满是希冀的男子,不由露出苦笑。随后将手伸入储物袋中,随意打碎了块灵石,将之放在托盘之上。
那凡人不知此为何物,只觉得除了些许闪亮之外,有着一股奇异的气息散发。可这东西,对他们来说,显然无用。
“公子您真是的,不给钱就不给钱嘛,给了个这东西,既不是金子也不是银子,连个铜子儿都不算。算了,算了,也算是捧个人场了。”那汉子失望的摇了摇头,走开了。
“李全,你过来下。”那说书人口中喊道那个汉子的名字,只是双眼却一直盯着那托盘中的灵石碎块,露出一丝震撼,但旋即便很好地掩饰过去。
那名为李全的汉子听到他叫自己,一脸疑惑地走去:“怎么了?”
说书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小心翼翼地把那几块碎灵石收起。随后忙是小跑到罗渊面前,满面笑容地开口:“大人屈尊而来,不知是?”
罗渊微微一笑,不答反问:“你识得此物?”
“回尊上的话,小的曾在一些书籍上见到过,对此有所印象,这是一种货币。但不在市面上所流通,不知小人说的可对。”说书人恭敬开口,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敬以及向往。
“不错,你继续说吧。你的书,说得很好,很有意思。”罗渊平静开口,他的内心很平和,更有着些许惬意,这种凡人的生活,让他觉得很是惬意。
“咳咳,咱们接下来就说上一段儿那闹海的故事。相传啊,数千年前,有那么一户人家.....”说书人又开始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仿佛真有其事,他就在一旁亲眼目睹一般。
一时半刻之后,便是罗渊的心神,也不由被其牵引而去,听得入神。这种能够放下一切戒备之心的日子,着实是太少了。
半晌,罗渊离去了,他进了一座酒楼。这种感觉,就如同回到了当年还是凡人剑客之时。那时候的他尚还年幼,也曾多次随着父亲踏入酒楼,这是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只是身旁,再也没了父亲的庇护与陪伴。
“客官里面请,要点什么呀?”店小二看到门外的罗渊,见其衣着华丽,忙是笑脸相迎。
罗渊笑了笑,随着他走进酒楼,随意挑选了一个位置坐下。
店小二忙是为罗渊拉椅子,擦抹干净,一副热情之样。
“把你这里最好,最烈的酒上两壶来。至于菜嘛,上好的牛肉切两斤来,其他再论。”罗渊温和开口,说着儿时记忆中熟悉的话语。
“好嘞,客观稍等,酒立马送到。”小二言罢,便转身去拿酒了。
不过一小会儿,酒肉齐上,小二更是殷勤开口:“客观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大可吩咐小的。”
罗渊点了点头,便开始饮酒,小二也识趣的下去了。
不过片刻,一壶酒便已经见底,压下修为的罗渊,略微有了醉意。修道数十年了,开始是为了父亲的遗愿,而后又是为了报仇。虽然他变得极为强大,举手抬足之间都拥有了崩山之力。
可他,自流云宗后却再也没有了快乐。反倒是今日来了凡人的世界,却感到了久违的惬意,能够放下心中的种种警惕。
罗渊放下酒杯,轻轻一叹:“不知何时,我才能为自己而活。父亲的遗愿我已经实现,母亲也逝世多年。流云宗的大仇,尚还未报,澹台璇雅我也欠下这个女子太多太多。我想,为自己而活,是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