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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锦都的第一场雪

耿秋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饭,向天帆大楼狂奔而去。气喘吁吁的在莫思凡办公室门口,整理了一下仪容,12点05分,迟到5分钟。莫思凡最讨厌别人迟到了,迟到1分钟扣50大洋。耿秋叹了口气,心里很无奈,顿顿的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

“进。”莫思凡已经提了包,好像正打算出去。

“莫总,您叫我是?”

“门后面有一箱车厘子,拿出去分了吧。”

“哦,好!”耿秋有些意外,又是车厘子,嗯不过还好没什么事情,还以为要来挨骂呢。不过莫总十万火急的把她喊过来,就是让她去分车厘子吗,不是刚分过一箱么。

莫思凡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随手又把桌上的资料塞进手提包里,淡定的说道:“我马上出差,赶时间。”

“哦,好。不过……”其实她想说的是不过你不在办公室,我们也可以来拿啊,但是她不敢说,她还不敢挑战领导的权威,不说他平时不怒自威了,发起火来那可是相当吓人。

“不过什么?”莫思凡倒是接着他的话问下去。

“哦,没什么,那个,莫总,我能问一下今天在绿源餐厅和您一起吃饭的是谁吗?”耿秋小心翼翼的问道。

“看上了?”莫思凡抬起头来,一股寒气袭来,耿秋能看出来莫总大概生气了。莫总跟什么人吃饭,岂是她能过问的。

“不是,不是,觉得眼熟而已”,耿秋心虚的解释道,总不能说是老相好吧。

“恩,魔机智能的老板。”莫思凡随口说道,想了一下,“你那个男朋友,不怎么样,你值得更好的。”

“嗯?莫总说的是林恒吗?他还不是我男朋友,我还在考虑中”,耿秋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

“那就不要考虑”,莫思凡冷漠的说道,难道他不如他吗?为什么她的眼里就看不到自己呢?

想到这里,他干脆拉开了门,耿秋捧着一箱车厘子跟着出去。

耿秋回到办公室,把车厘子放在地上,其他人吃饭还没回来,耿秋急急忙忙的打开电脑。

开电脑的时候,手都在颤抖,仿佛苦苦等待的那个人就要出现了,是激动是紧张,又是害怕。在搜索引擎中输入“魔机智能”四个字,弹出来很多信息,魔机智能是做人工智能的,这个她知道,这个行业接触的最多的就是企业和人才,但之前她没有过多关注。看来这个企业的老板行事比较低调,耿秋点开了相关人物介绍,总裁叫周海东,总经理周资,周资她是知道的,看来一般一些公共事务都是周资出面的。周海东是个50来多岁的大叔,照片上看,头发也有些稀少了,想来跟中午那个侧影,不太像。不过看看周资的一些活动照片,仅凭一个侧影,好像还是有点像的。

耿秋埋下头,窝在办公桌上,自嘲的叹息。子修怎么会是魔机智能的老板呢,自己也未免想太多了。魔机智能在锦都也有几十年的历史了,虽经历过企业转型,但跟老师实在是搭不上边的。想到这里,她叹

了口气,算是宽慰自己受伤的心灵吧。

日子安安稳稳的过着,对于即将到来的周年庆典,大部分是总裁办的人在准备,人事部的节目没被选上,所以不用过多的准备什么。听说这次周年庆典上会有一个重大的人事任命,但是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现在还没有消息透露出来,连她这个人事部的一员重要员工都被隐瞒了。唐宁许是知情的,但这家伙口风太紧了,跟老大一个德行,到底是老大看中的人。她也不好直接问莫思凡呀,算了,反正她也不是太关心,作为一个专员,她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效忠直接上级便好。

天气渐寒,锦都迎来了第一场雪。雪从午后开始出现,先是稀稀落落的下着,然后变成了蒲公英、柳絮般盘旋飞舞,到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就看见鹅毛大雪在窗外凌乱的袭来,天空一片暗沉,只见近处、远方都被白雪覆盖,这世界安静、详和。

“快看,外面下雪了,宝贝们。”说话的是人事部一位40来岁的姐姐,因为照顾家庭,她无心在事业上奋斗,做些基础的工作,更多的像是系统管理员。她是个很随和的人,因为比其他同事大上一轮,对他们都比较照顾。

“哇,锦都好难得下雪啊。”周悦城兴奋的像个孩子。

“是啊,4年没下过雪了。”耿秋感慨到。

“这你都记得,厉害。”唐宁低着头,朝耿秋竖了个大拇指。

耿秋没有说话,笑了笑。

“我们去堆雪人吧。”周悦城到底还是个孩子,童心未泯。

“你不怕莫总炒你鱿鱼啊?”另一个跟周悦一起进来的实习生芦陌陌白了他一眼。

“莫思凡今天在啊?”大姐惊讶。

“在吧。”芦陌陌说。

“不在吧。”周悦城昂起了脑袋。

“要不你俩去敲敲门?”耿秋好笑道,瞧瞧这帮人,人前人后,两个样。

“不敢、不敢。”两个人又统一了阵线,毫无分歧。开玩笑,要是敲开门,看到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却没什么事汇报的话,那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在这一点上,这个部门里的人再清楚不过了。

这两个人真是欢喜冤家,这个办公室也因为有了这两个人才充满了活力。至于莫思凡在不在,耿秋也不清楚。最后还是没有统一阵线鼓起勇气下楼玩雪,毕竟他们还是要维持生计的,若是因为作为标杆部门却带头上班时间游乐,被有心人作为把柄,这事还真是可大可小的。

到下班的时候,地上已经积了很厚的雪,走在雪地上,鞋头都不带露的,踩着雪“吱嘎吱嘎”的响。这是锦都近10年来下的最大的一场雪,大家都早早的收拾了桌面,在6点钟准时下了班,这样寒冷的夜,还是早些回了家。

耿秋也想早点回去,今年她已经不怎么加班了,她习惯了早点回家,一个人做饭、看剧、打游戏、学习,偶尔回学校看看季建军,但那个地方太过伤感,想想今年好像都没去吧。但是她得等一个小时,白天联系了一个IT候选人,对方表示5点半才方便面试,耿秋约了IT总监共同面试。

面试很顺利,他们聊的很投入,面试结束的时候已经6点半了。耿秋踩着高跟鞋,穿着职业装送走了候选人,礼貌的叮嘱了IT总监雪天路滑。转身回到办公室,她换上了雪地靴,套上了羽绒服,结束了疲劳的一天。

刚下楼,就被这茫茫一片白吸引了,这雪比四年前的大多了,多到她忍不住想堆个雪人。

“那,就堆一个吧。”耿秋心里想,既然想,就去做。

一层一层、一团一团,耿秋堆了一个很大很丑的、嗯、就是丑的,不像雪人,有些像熊猫,又不像熊猫的东西。

“你可真丑啊。”耿秋忍不住摇摇头,这个艺术天赋差到令人发指,“不过丑的可爱。”

耿秋安慰自己,欣赏着她的作品。莫思凡下楼,看着正在创作、哦不,是鉴赏艺术品的耿秋,笑着说:“你这堆的是?抽象派的、熊猫?”

耿秋很少见他笑,他笑起来很好看,是那种沉稳又大气的感觉,一下子都恍惚了,莫总今天心情很好吧。

“这是雪人好不好?”耿秋不太满意他对自己忙活了半天作品的质疑。

“雪人?”莫思凡意味深长的重复道,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轻薄款羽绒服,活脱脱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雪堆的不就是雪人吗?”耿秋理所当然的回答,顺便用手在雪人的肚子上按压出一个很明显的掌印。

“你这是?”

“盖章!莫总,你也盖一个。”

莫思凡犹豫了一下,他不想干这么幼稚的事情,但他还是按出了一个大手印在耿秋旁边,盖完之后,颇为满意的说道:“不错,有大师的风范。”

耿秋看着莫思凡的大手印在了旁边,突然觉得气氛有些暧昧。“莫总不会喜欢自己吧?”耿秋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三年来没见过莫思凡身边有过女人,就算是莫文文,他们也很少在公司里碰面。“被莫思凡这样的男人喜欢也很幸福吧,英俊帅气、事业有成,好像还有不少钱。找个导师型的老公也不错嘛。”耿秋yy着笑出了声。

“笑什么?”莫思凡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没、没什么。”耿秋心虚,她在想什么呢?什么导师型伴侣,做梦呢?

“莫总,我先走了。”耿秋红着脸说完就迈开了脚步。

“我送你。”莫思凡看着她的背影,喊道。

“不用了,天冷,莫总早点回家吧。”耿秋怕他送自己,加快了步伐。

莫思凡也不想逼她,看她刚才那样是害羞了吗?三年了,自己的陪伴和等待似乎也不是那么一文不值。

莫思凡开车进出保安室,摇下车窗,保安一看是莫思凡,赶忙敬礼。“7号楼的那个雪人留着。”说完把车窗摇上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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