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解围后胡碧月松了一口气但她没有停止脚步,她借机奏请皇帝追查粮饷被劫案。胡碧月为何没有终止脚步?这与昨日黄昏出现的五色云有关。五色云的出现让她刚刚平息下来的心又激动起来。她想到第一次见到五色云时的情景,她知道这是父亲在暗示她,让她再接再厉有所突破。想到自己刚刚立下战功,为皇上解了燃眉之急,此时她若向皇上奏请追查军饷案,皇上不会不给面子。
“禀陛下,粮饷被劫案系我朝十余年间的大案要案,直接影响国计民生和国家的安危。请陛下一定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此案不破将会有类似案件继续发生。若恶性案件频发我后齐江山将不稳定,恳请陛下三思。”
朝中正义的大臣正苦于无法弹劾徐洪,没想到元英率先秉公上疏,极为支持。
“元将军所言极是,” 胡碧月的话音刚落,兵部尚书林修抢先附议,“我后齐防卫工程紧张之时军饷被劫,此恶性事件严重影响了防御工程的进展,至使呼颜况围晋阳城一个月之久望陛下彻底查办。”
“启禀陛下,坊间传说,徐洪自任县令以来,勾结盗匪恶霸实行多次抢劫,严重影响了后齐的社会安定。军饷被劫案乃徐洪所为望陛下治徐洪渎职罪、抢劫罪。
刑部侍郎朱颜赤出列上奏,他已从刑部尚书张翰祥那里了解到军饷被劫的内幕,朱颜赤不想再容忍下去,为了后齐的黎民百姓,为了后齐的存亡他豁出去了,“臣以为,徐洪祸国殃民罪大恶极,不除掉徐洪难以平民愤。”
“启禀陛下,徐洪联合驭虎山庄庄主吕进抢劫军饷一千万两至军饷落入盗贼手中,徐洪与盗匪则中饱私囊。冬季来临,我后齐士兵无御寒棉衣无充足食粮全体丧失了战斗力,致后周大军长驱直入。徐洪祸国殃民罪行极大,望陛下捉拿徐洪。”
兵部侍郎季永茂慷慨陈词,一气将徐洪的老底翻出令满朝文武惊骇不已。
“天大的贼胆什么钱都敢贪!”
胡碧月的奏书如同一颗炸雷引爆了朝堂,她的凿凿言辞影响了朝中的一些大臣,他们纷纷表态,逼迫齐野不得不下令查办劫饷案。
“刑部尚书张翰祥接旨!”
“臣在!”张翰祥马上伏地叩首。
“朕命你负责办理此案,其中的一切事宜均由兵部尚书林修与刑部侍郎朱颜赤协办。”
“臣接旨!”
这个案子涉及到皇帝的大舅子徐洪,所以,之前张翰祥等人不敢查办。齐野对此事非常冷漠不置可否。如今,立了功的元英在皇帝面前说话很有份量,又有一些大臣随声附和皇帝不好再推辞。
下了朝后一肚子气的齐野来到徐贵妃的紫香宫,未等徐贵妃叩礼他就开始大骂:“徐大脑袋坑死我了!让我在百官面前丢尽了脸!一个县令竟然与盗贼搅在一起抢劫军饷,这摊狗屎糊到朕的脸上我还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
徐贵妃见齐野一脸怒气知他哥哥的事败露,起身后她嗫声嗫气地问:“陛下为何生这么大的气?”
“别问我,问你那个狗大哥!”
“他在哪儿?”
“大牢!”
“啊……”徐贵妃身子一颤,难道哥哥的事有人告发了?她马上又跪在地上,“陛下,臣妾不知大哥犯了何罪?请陛下告之。”
“伙同盗贼抢劫军饷!”齐野一字一顿地说,“抢军饷,明白吗?”
徐贵妃不是不知道抢军饷是个大罪,当她听到传言后曾亲自问过他的大哥,他的大哥承认了此事,当时她吓得心都要跳到外面。但她为了保住哥哥的性命在皇帝面前作了遮遮掩掩。如今,纸里包不住火她怎么对付得了发了疯的皇上?
“陛下息怒,臣妾不知大哥背着我都做了哪些不法之事,若大哥犯了法,臣妾以为他定要伏法。”
“你还想替他说情吗?甭想!他死有余辜!死有余辜!”
“臣妾没想为大哥说情,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他理应伏法。”
没想到徐贵妃竟如此冷静通情达理,齐野的怒火下去了大半:“他是得伏法,不然,无法平民恨。”
这会儿,徐贵妃见齐野的怒火降了温,胆气稍大些,她细语道:“臣妾为捍卫皇上的尊严,愿肝脑涂地。只是,哥哥的案子请陛下多加思考,臣妾感恩不尽。”说完,徐贵妃向齐野三叩。
“徐洪所犯之罪民愤极大朕不敢轻举妄动,若朕惹怒了民众百姓就会起事造反。爱妃死了这条心吧!”
话已至此,徐贵妃自知他的大哥捅破了娄子她痛苦地呜咽起来。
“休在朕面前哭哭啼啼,朕现在都要烦死了!”齐野一反甜兮兮的面孔,喝道,“你这个大哥可把朕害惨了,他要是不抢劫军饷胡光不进京索要军饷,我能杀胡光吗?现在细想,这不是给自己挖坟墓吗?我现在就是将他碎尸万段都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陛下息怒,陛下明天下之理不重亲疏,褒善贬恶,是千古一帝。贱妾为难了陛下,贱妾要为自己的愚昧惩罚自己,贱妾要给陛下磕十个响头。”说完,徐贵妃当、当、当地磕起头来。
“好了!好了!没完没了的让我心往哪放?快起来吧!”
徐贵妃已磕累了正好皇帝让她起来她连忙起身拂袖。
“以后,不要在朕面前哭哭啼啼朕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知道吗?”
“臣妾知情,臣妾不会再搔扰陛下了。”
齐野发了一痛狼烟一甩袖子离开了紫香宫。
齐野发了一通狼烟甩袖离开紫香宫,徐贵妃可没有齐野那样轻松,想到年迈的双亲和即将走向刑场的哥哥她的心无法平静下来。她越想越悲怆,越想越没路,眼见没有几日哥哥就会身首异地,她必须得在重要关头替兄求情。
“陛下,臣妾哥哥是犯了滔天大罪但他毕竟是臣妾的哥哥呀!哥哥若判了刑,臣妾父母垂幕之年孤苦零丁无依无靠臣妾有何心思活在世上?”为了将即将赴死的大哥救回来。齐野走后不久她马上又追到昭阳殿。
“难道你是为你的哥哥活着的吗?”齐野语气冰冷脸有怒色,“你心里没有朕吗?”
“臣妾不是没有陛下,臣妾也不是为哥哥活着,臣妾不忍看父母凄凉悲苦地度过晚年,所以,哥哥的死日就是臣妾的死日。”
“你拿死来威胁朕吗?”
“臣妾不是,臣妾是因悲伤过极而想到死。臣妾希望陛下看在蕊珠公主的份上饶过哥哥,臣妾为陛下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我对你徐家恩重如山,可你们徐家是怎么回报朕的?一千万军饷被内盗,要不是北周大举进攻北齐,我还痴迷不悟拿你徐家人当自己的亲信呢!”
“哥哥是有些迷狂,但侄儿年纪尚小,望陛下念及侄儿年幼饶哥哥不死,让他坐几年牢再看表现臣妾感恩不尽。”
“徐家人屡次作恶致我北齐遭受重创,我若答应你为徐洪减刑满朝的文武大臣会答应吗?”
“万人之上的皇帝权利无边,有何不可?”
“你以为朝庭只我一人说了算?爱妃错矣!你哪里知道呼颜况兵临城下时为朕那种恐慌吗?哪里知道面对束手无策的群臣的那种尴尬吗?杀掉了一个镇国大将军朕惶惶不可终日。你不用再说了朕早已心凉了。”
徐贵妃自知理屈但她依然长跪不起,她不忍心让自己的哥哥死于刀下,为此,她要抓住一切机会为自己的哥哥争取活命。她一边擦眼泪一边想对策。
正在徐贵妃苦苦哀求皇帝的时候,桑妃来到齐野的寝宫。
桑妃一进宫门就看到徐贵妃正跪在地上流泪。
徐贵妃见桑妃进来马上从地上爬起,使劲地擦拭眼角的泪。
桑妃向两人施过礼后,问:“贵妃娘娘有何伤心之事?”
“本宫为蕊珠公主一直生病而流泪。”
徐贵妃怕桑妃将自己求皇帝免死徐洪之事传扬出去,谎称是为蕊珠公主之事而落泪。
徐贵妃说的事倒是真的,蕊珠公主自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徐贵妃为此很烦心。但桑妃心中明白,徐贵妃此时绝不是为蕊珠公主而跪,而是为了他东窗事发的哥哥。
“啊,是不是应该为蕊珠公主在民间找一个风水先生看看?”桑妃顺情而说,显出十分的关心。
“找过啦,没什么效果。”
看到徐贵妃半天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桑妃识趣地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