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连杀”鼓舞了父亲元英与秦江的势气,他们互相鼓励,想借‘三连杀’的东风一举拿获吴阶。可美好的愿望总会被意想不到的事情打破,市面上传来呼颜况攻打后齐的消息。
这一次,呼颜况直奔晋阳令国人措不及防。
元英既惊骇又紧张,没想到呼颜况半年后卷土重来,更没想到呼颜况用‘打蛇打七寸’的战略直击晋阳。
“怎么办?”在秦江的客厅里元英向秦江寻求出路,因为她对现在的大将军冯渊实在是放心不下。
“怎么办?我还想问你呢!”秦江满腹愁肠,但他对呼颜况的进攻没有元英那样的紧张,他似乎早就做好了后齐灭亡的准备。“既然皇帝相信冯渊,就让冯渊打去好了,我们担心什么?”
元英疑惑地问:“你如此放松?”
秦江苦着脸说:“不放松能怎样?我们有什么办法?”
“我总是不甘。”元英很无奈地说。
“为何不甘?你经历的磨难还少吗?难道你还没悟出点道理吗?我不是不让你当一名爱国者,你应该知道后齐已经无法救药。”
“你下结论了?”
“明摆着的嘛,还用我说吗?”
听了秦江的话元英的心沉入冰凉的谷底,她心中的那一分热血几乎被秦江给浇灭了。她愤愤地说:“事实上若呼颜况杀死齐野我才解恨!”
秦江嗔道:“那我们为何不顺着这个形势往前走呢?”
“说是这么说,事也是这么回事,可真要是呼颜况占领了后齐的土地我总觉得有点别扭。”
“不别扭又能怎样?我不怕你生气,我用你父亲的事说事。奋勇杀敌,精心报国,不但无功还落得个满门抄斩。这个结果多令人心酸和不平啊!”
提到自己的父亲,元英无限悲痛。当敌人兵临城下,她是先想到的就是他的父亲。如果父亲在,她还用这般伤心这般愁苦吗?如果父亲在,呼颜况长十个脑袋敢攻打晋阳吗?一个国家柱石,在昏君的眼中不过是小小的沙石,一个巍峨的高山,在昏君的眼中不过是一个小土堆……昏君永远看不到柱石与沙石的价值比,永远看不到高山与土丘的天壤之别。想过之后,她原来保家卫国的心有些冷淡下来,她陷入犹豫之中。
“你想想,”秦江见元英沉默不语又接着说下去,“你能毛遂自荐去当领兵元帅吗?害你的吴阶虽然在逃,但宋之云还在把控朝庭,那个无能的冯渊是宋之云推荐上去的,她怎肯让他下来?”
元英被秦江说得哑口无言,如此恶劣的形势真是神仙下凡也未必救得了急。一个吴阶让她受尽了折磨,吴阶可走了,宋之云又代替了吴阶,使朝庭更加昏暗,更加不可腐朽。有可能,这个宋之云比吴阶还心黑,还无耻。
万般无奈的元英,有那么几天躺在静云寺东面的禅房里没有出屋,她痛苦地思念她的父亲与她的四个哥哥。
次日清晨,秦江来静云寺,他给元英带来一个坏消息:呼颜况已攻破晋阳。
“啊……”秦江的这一句话让元英头脑发黑,她强自镇静,忙问,“这么快?”
秦江看了看元英忧郁的脸,无精打采地说,“就这么快。”
“才几天啊?”
“三天。”
“三天?”
秦江没有再说话,默默地看着地面。
“现在,呼颜况开始攻打邺城了?”
“是……”
元英绝望地躺下了,她觉得浑身酸软无力无法支撑自己的身子,她既愤怒又无奈。父辈们舍生忘死,浴血奋战得来的江山,竟被昏皇一朝给毁了。父亲在时,呼颜况吓得不敢越雷池一步,父亲走后的两年,天地大反转,呼颜况竟然多次攻打后齐,闹得人仰马翻,惶惶不可终日。
沉默许久后,元英起身激动地说:“我决不让呼颜况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后齐灭了。”
秦江苦笑道:“你不让?你不让能怎样?你有什么魔法吗?”
元英似胸有成竹:“我带领啸林的弟兄从后背对呼颜况进行包抄。”
“哎呀,我的元大将军,你真是急昏了头,”秦江目视元英失神的眼睛叹道,“两千人包抄五十万人,你说的不是梦话吧?”
元英满脸绝望,灰怆怆地说:“是不行……”
秦江劝道:“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蚍蜉撼树谈何容易?”
元英眼含热泪,无奈地说:“我们就等着后周将我们灭掉吧!”
谈话间,常胜过来了,常胜是秦江派到邺城探听消息的,他告诉秦江一个更坏的消息:齐野逃亡了。
“皇帝逃走了?”秦江大惊,“皇帝都逃了,这仗还能打吗?”
“谁在保卫邺城?”元英急问。
“冯渊死后,有一员猛将在死死地保卫邺城。听说此人不但英勇还挺有谋略。
“猛将叫什么名?”元英很欣慰急切地问。
“不太清楚,我只是在邺城的外围听到的这点消息。如今的邺城已被呼颜况围得水泄不通,有钱的人已四处逃散,只有百姓与守军在顽强地抵抗。”
三个人沉默了许久,面对危急形势谁都无话可说。过了一会儿,秦江开口了:“晋阳失守后,岳阳急请回军营,我不让他去他偏要去。我担心,他现在是不是被困在了邺城?”
“岳阳去了军营?”这个消息如同一个炸雷,震动了元英的心。凭她对岳阳的了解,她知道岳阳是一个火性的人,如此危急时刻他不会坐视不管。他一定会与呼颜况的后周军拼到底。如果是这样,那可就惨了。想到此,元英马上说,“我也去军营。”
秦江问:“去干嘛?”
“守护我弟弟!”
“啊……岳阳是你弟弟?”秦江很惊讶,难道元英知道岳阳是他的亲弟弟了?
“八拜之交,生死兄弟,我不能坐视不管。”
“啊……原来如此,只是,邺城被围,你到哪里去找他?”
元英肯定地说:“看后齐的军情,岳阳很有可能就是常胜说的那员猛将,他在高赫手下当过护卫参加过多次战斗,目睹过血胜的战场,对战争有一定的经验。冯渊死后,他会顺理成章地成为后齐的统帅。”
“嗯!”秦江也有所悟,凭他对岳阳的了解,岳阳是一个胸怀大志之人,危急时刻,他能挺身而出。
“如果守护邺城的猛将是岳阳,我马上就该起程了。”元英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下地。
坐在窗边的秦江默默地看着元英的一举一动,他知道,元英是呆不住的,为了他父亲曾经奋斗过的土地,为了她喜欢的岳阳她一定会参战。
“我与你一起去吧,带着我们的啸林弟兄。”
如此时刻,秦江果断出手,无论先前他怎样想,现在为了胡家的姐弟他也得有所行动了。
“谢秦帮主!”元英有些感动,眼泪在眼窝里转,她双手施礼,感谢秦江在关键的时刻支持她去参战。
秦江道:“义不容辞。”
元英百感交集,没想到小小的岳阳竟然在国难当头之际,不顾别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地走向战场。这是何等的胸怀?何等的气魄?
元英与秦江马上回到大本营,秦江下令,啸林的弟兄吃过午饭马上在大操上集合。
很快两千多人集中在房前的大操场上,各个穿着铠甲带着武器。
元英含着热泪向啸林的弟兄们讲清了后齐的危险,并号召他们为国而战,为百姓而战。
“我们要向岳阳学习,国难当头,挺身而出,直奔疆场。”
“学岳阳!上战场!”人群中呼声顿起,“学岳阳!上战场!”
啸林的弟子们还负有正义,他们响应元英的号召,决心为国而战,为百姓而战。他们深知,如果国家灭亡了,倒霉的就是老百姓,就是他们自己。
“打退呼颜况!”
不知谁喊了一声,马上就有人跟着喊,“打退呼颜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