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文不想让杨依林看透,她内心的情感世界,她看完《和她笑着同老》,看第二首歌词时候,她只动着嘴唇儿,没有表情地念着。她念道:“《活到百岁还妍姣》。
昨日心绪一团糟,今日杂念随手抛。
思想安定心情好,从此我不再烦焦。
我想她的思绪在缠绕,她音容笑貌在我眼前飘。
我念她的日子好难熬,我思绪中的爱火冲天烧。
她身上的光点在闪耀,我心里无限爱意在涨潮。
随她爱她拥她直到老,一生和她同唱快乐歌谣。
“姑娘啊,女孩啊,我的爱,我的好,
我要给你天天打扮化妆细细地描。
我要让你永远像那,露润过的初绽花苞!
“姑娘啊,女孩啊,我的爱,我的好,
我要和你天天漫步林荫花拥的道。
我要和你牵手并肩,用细语柔音笑着聊!
“姑娘啊,女孩啊,我的爱,我的好,
我要让你年年像那花儿一样微笑。
我要让你活到两百岁,仍然是细皮嫩肤面容妍姣!”
杨依林写这两首歌词的时候,他的思想感情非常投入,非常深入,深到入微细腻。在他的心里、在他的思想里,他就是要和郑晓文在一起,像他写的这两首歌词一样,这样生活一辈子的。
可郑晓文并不知道,杨依林是那么用心地、那么投入地,写这两首歌词的啊!
她看着这些词句,尤其是第二首歌词,她也只是念念,她的思想很浮漂,并没有深入进去,并没有看到歌词内容的深处。她还觉得,杨依林写的歌词很好玩呢。
她把这两首歌词又大略地看了一遍,这些歌词内容,虽然对她的心灵,有一点点的触动,可她感觉这些内容,离她的实际生活太远,她仍然没有深入进去,细细地去理解,去品味。
她仍然觉得,这两首歌词写得都很有意思、都很好玩。
她念完,又看看那些词句,随即就笑了说:“你这么善于想象啊,连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一百岁、两百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都能想象出来呀?格格格格!”
杨依林听到这话,听到这笑声,他心里就说:这个憨妮子一定是把我的真心当玩笑了。我看她那个憨窍呀,点都点不开,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呀!不行,这得……他正想说话,棉门帘掀开了。
聂辉、聂灿一人端着一盘点心,两人进来西厢房,把盘子往大茶几上一放,聂灿对杨依林笑笑,指指点心说:“这是我舅奶奶让给你端的,你去洗洗手,快些吃吧。”
杨依林说:“好啊,大家都洗手,咱们一块儿吃。”
聂灿说:“东屋多着呢,我舅奶奶说了,不让我们在这儿吃。”她说完,就和聂辉一起跑出去了。
郑晓文对杨依林指指,炉子上放的搪瓷洗脸盆,说:“脸盆儿里的水,是我怕屋内空气干燥,特意放上去的,你洗洗手吃点心吧。”
“你不洗手?”杨依林看看郑晓文,“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
郑晓文只好站起来,两人洗过手,一人捏了一块点心慢慢吃着。
趁吃点心这会儿时间,杨依林的心思早已盘算成熟,他心里说:买毛线的事儿,现在不买,等待何时?晓文她只要是为我织着毛衣,她每天就会想着我。对,让她接着织毛衣,现在不是心疼她的时候,马上就得去买毛线!
杨依林吃过点心,他洗着手说:“晓文,你不是说再给我织一套毛衣吗,走吧,趁这会儿没事,咱们赶快上街买毛线去。”
郑晓文心想:本来打算等有时间了,自己上街买毛线的。既然依林他说出来了,那就去吧。她说:“好,现在就去。”
杨依林说:“咱们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我带一个,你带一个。”
郑晓文去里间拿了挎包出来,两人穿上大衣,拿了手套,出了西厢房。
郑晓文叫着院里玩的聂辉、聂灿,她又到上房打过招呼,四个人一起上街去了。
四个人进来百货大楼,杨依林买了两盒卷儿装水果糖,给了两个孩子,说:“拆开吃吧。”
聂辉、聂灿都看着郑晓文。
郑晓文说:“叔叔买的,不用客气,拆开吃吧。”
聂辉、聂灿这才拆起了糖盒子。
郑晓文手牵聂灿,她带路在前上到二楼,就直接往卖毛线的那个柜台前去了。
卖毛线的女孩看见郑晓文,就露出了笑容。等郑晓文和杨依林站到柜台前,那女孩不等问,就拿了豆沙红毛线,放到了柜台上。
那女孩又看看,杨依林衣领地方露出的毛衣,她对郑晓文说:“你买这种毛线的质量、颜色,你哥或是你男朋友穿,真的是最合适了。”
郑晓文有些不解地看着卖毛线的女孩,她还没说出话,那女孩像是就明白了。
那女孩说:“你来我这里买毛线,已经有几次了,你长得这么好看,让人一见就忘不了。上次你来买毛线,只看看这种毛线,没有买。今天一定是想好了,来买的。”说完,她指一下杨依林,又说,“我不知道他是你哥,还是你……”
那女孩见郑晓文的脸忽地一下红了,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哦,你们两个长得不像,他是你的男朋友。你男朋友穿这种毛线织成的毛衣,就最合适,最好看了。你想买就买吧。”
郑晓文红着脸付过钱,没有接话。
杨依林拿着毛线,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哥’和‘男朋友’,这两个飞来的‘美词儿’,让他心里高兴得呀,差一点儿当着卖毛线女孩的面蹦起来、欢呼起来!
郑晓文叫着聂辉、聂灿,四个人上了三楼。他们转着,看着,郑晓文的脚步停在了,男士羽绒服的柜台前。
杨依林一看,心里就有些急,问:“你还想买什么呀?”
郑晓文的神情非常轻松,她说:“给你买件羽绒服呀!”
“别买,别买。”杨依林赶紧说,“我有衣服穿。”他嘴上说着,心里想着:买了毛线就行了,要是再买衣服,这得花多少钱啊!
郑晓文指指杨依林穿的雪花呢子大衣,说:“这呢子虽然很厚,可到了天寒地冻的时候,它就挡不住寒了,还是给你买一件羽绒服吧。”
“别买了。”杨依林说,“我还有一件棉芯皮衣呢。”
“你不是说还要出差吗,羽绒服穿上又轻又暖,穿着多轻松方便啊,买一件吧。”郑晓文坚持说。
杨依林不好意思当着营业员的面,和郑晓文争执,他不再说话。
郑晓文让营业员拿了一件,蓝色和稍浅一些的蓝色,款式搭配比较艺术的羽绒服,对杨依林说:“来,穿上这一件试试。”
杨依林很无奈,可也不能表现出来。他脱掉呢子大衣递给郑晓文,因为钱的事,他心里很不情愿地穿上了这件羽绒服。
郑晓文什么都没有想,她又是帮杨依林整领子,看袖子,拉衣角;又是转到杨依林后面,展展平平衣服的边儿,再来到杨依林前面,向后退退,看看整体效果。
她看完心里说:嗯,真棒!真帅!说:“好,就买这一件了!”
杨依林见郑晓文去挎包里拿钱,他紧走两步,对郑晓文小声说:“我大衣口袋里有钱。”
郑晓文只装着没听见,拿了自己的钱,随即付了杨依林的衣服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