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依林对郑晓文说着他出差的事,郑晓文听了几分钟,又自我稳稳神,她的情绪才算调整平静下来。
她心里在想:我郑晓文找男朋友,压根是什么想法,现在还是什么想法,永远不会改变!我就是要找一个,比我年龄大的人,哪怕是大一天也行!
我郑晓文决不会找一个,比我年龄小的人过一辈子,就算是小一天也不行!
你个杨依林呀,你就是再给我吹,柔软温和耳边风,我也不会改变主意。你就放下你的念头吧,你就别再奇思异想,做你自个自愿的梦了!
郑晓文想着自己的心事,她听到了杨依林说的,这次出差联系客户的情景。她听得高兴,就禁不住惊喜地说:“你初次上阵,就取得这么好的成绩,真是太好了!”
杨依林看郑晓文,为他顺利迈出工作中的这一步,这么高兴,他灵机一动,转了话题。
他抬手摸着身上的毛衣,夸赞郑晓文说:“晓文,你就是让我怎么猜,我呀,都猜不出来,你有这么好的织毛衣手艺!
“我想啊,一定是你织毛衣织得多了,练出来的功夫,是吧?那你得给我说说,你都给谁织过这么好看的毛衣?”
郑晓文看着杨依林的好玩表情,听着杨依林这么好玩的小孩子话,又看着杨依林可爱的样子,她不再计较、也不再去想,刚才杨依林让她难堪恼怒得,下不来台的事了。
只是,她压根就没有听出来,杨依林说的话,是话中的那个话!
她接过话就说:“算你说对了,我织毛衣的本事,还真是练出来的呢。我给我爸爸、妈妈织,给我姑姑织,给我姑姑家的两个哥哥织,还给聂辉、聂灿都织过。
“哎,你还别说,穿我织的毛衣,你还是唯一的一个外姓人呢。哎,不对,不对,就我和我爸、我姑姓郑,连我妈都是外姓人。”她说完,觉得自己说的话可笑,先低下头格格格格笑起来。
杨依林随即就嘿嘿笑了,只是两人笑的内容不一样。
杨依林一笑自己是唯一,二笑他就这么一问,他就把郑晓文的‘憨’劲问出来了。
杨依林一直到现在,他还在说郑晓文‘憨’,那就还得说说郑晓文‘憨’的事儿。
想啊,郑晓文那么聪明,她哪能有这么憨?她只是和她最亲近的人在一起说话,才不会多加思考。或是在一般情况下的事情上,她说话时候思想不太拐弯儿,就事论事而已。
还有,那也要看她和谁说话了,她并不是和所有人说话,都是这样的不加考虑!
如果郑晓文很憨,说话又不加思考,那不真的成了傻憨一个了?她哪还会有,端庄稳重的名声在外啊!
杨依林他只是亲昵地想想、亲昵地说说郑晓文而已。他思想里的这个‘憨’、他说出的这个‘憨’,他心里一直都不是当真的。这是他太爱郑晓文了,这是他对爱人的,一种爱的思想表达方式!
杨依林正想接郑晓文的话,见御寒棉门帘掀开了,进门的是聂辉、聂灿。两人边进门边叫:“小姑,小姑,吃饭了。”
两个孩子进来门,见屋里有个叔叔,他们都站在门槛内没有再往里走。
杨依林一看,心里就明白谁是谁了,他过来看看聂辉,说:“小同学长这么高了,应该是,该上中学了吧?”
聂灿接过话说:“他上的是小学。”
郑晓文也说:“聂辉长得个子高,他现在是五年级。”
杨依林看看聂灿,又看一眼郑晓文,心里说:常听杨家沟的长辈们说,外甥长得像舅,侄子长得像叔,侄女长得像姑。
老辈人真是没有说错,晓文长得一定是像她姑姑。聂灿长得一定是像她奶奶。听晓文说,聂灿没有姑姑,那,聂灿长得或是像她爸爸。
杨依林弯下腰看看聂灿,转过脸对郑晓文笑笑说:“晓文,她长得很像你,你小时候有这么好看吗?”
郑晓文还没顾上开口,聂灿就抢过话说:“我小姑小时候可漂亮了,她不管上哪个学校,都是学校里学习最好的,长得最漂亮的女孩子。”
杨依林和郑晓文都笑了,聂辉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一直没有笑,也没有说话。
杨依林看看聂灿,问:“你说的这些事儿,你和你小姑又不是同学,那你怎么会知道啊?”
聂灿说:“我奶奶、我大伯、我爸爸都说过,都说是听我舅爷、舅奶奶说的。我舅爷、舅奶奶说,他们是听我小姑的老师说的。”
杨依林笑着看着聂灿,问:“小姑娘,小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聂灿说:“我叫聂灿,我是我小姑的,姑姑家二哥的女儿。”
这话把杨依林笑得哈哈的,站在一边的聂辉,他也嘿嘿嘿嘿地笑了。
杨依林笑着看着郑晓文,说:“聂灿和人对话的反应真快,她的口齿太流利了,说话比你快,还显得很厉害。”
聂灿又接了话:“你才不了解我小姑呢,我这个厉害,我奶奶说,我就是像我小姑,只是我小姑一般不会对人厉害。”
杨依林心里点着头:嗯,聂灿说得对,我已经领教过了。
郑晓文看聂灿说话又快又利索,她在笑聂灿,又笑着让杨依林跟他们去吃饭,杨依林说吃过了。
郑晓文对杨依林说:“家里人都知道你在这儿,你不过去,我怎么交代啊?走吧,过去随意吃一点。”
“那我也不能一个多小时里,吃两顿饭啊。”杨依林说,“你们去吧,别让家里人等急了。”
郑妈妈看郑晓文、聂辉、聂灿进来东厢房,他们身后没有人,问:“依林呢?他怎么不过来吃饭呀?”
“他是吃罢饭过来的,别等了,咱们吃吧。”郑晓文说着拿起筷子又说,“今天晚上不是朋友们聚会嘛,依林在那儿练唱呢。”
郑晓文也只是想找个理由说明一下,谁知,她话一落音,隐约的吉他声、歌声,就从西厢房传了过来。究竟唱的是什么字词,声音太小,吃饭的人都听得不太清楚。
郑晓文一听曲调,就知道杨依林唱的是《情痴》。她听着,听着,就想起了杨依林唱过的《情钓》。因为是正在吃饭,她忽地一下,就想起了那天中午,杨依林做鱼,杨依林看她吃鱼的情景……
郑晓文心里有些乱,她就想用说话声,来掩盖杨依林的歌声、琴声。她一时找不到话,就重复着对大哥,二哥已经说过的话,说起来。
她说:“今天晚上,我的好朋友们,都在东院辅导室里聚会。昨天我给你们说的不太清楚,说是聚会,实际上就是歌会、戏会。
“我的这些朋友们,每个人准备的都有节目。你们每次来家里,不都是唱戏嘛,这一次呀,趁着这个机会,你们就在聚会上,好好唱唱你们的戏吧。吃罢饭,你们得赶快准备节目啊。”
聂智文说:“我们要是等着小妹你,这会儿通知我们呀,那早就晚了!昨天我们一来舅妈就对我们说了,我和大哥我们正练着节目呢。”
郑晓文说:“大嫂不会唱,二嫂,今天晚上你可得出个好节目。”
二嫂即刻接过话说:“出个好节目,就出个好节目。又不是没有在这儿唱过,用你二哥的话说,出个节目那就是小菜一碟儿!”这话让一大家人都笑了。
早饭罢,郑晓文心想:这么一大家的人,自己单独和杨依林待在西屋里,他是金兰兄弟时候当然可以,可现在他的身份变了,我不能再和他单独在一起了。
在依林的思想里,他在我跟前,可能他压根儿就没有当兄弟的想法,我也不能硬给他安插成兄弟身份。他既然不是兄弟,和他一个人待在西屋,真的很不合适。
哦,有办法了!她赶快叫着表侄子、表侄女:“聂辉,聂灿,走,跟小姑到西屋唱歌去。”
郑晓文这一招儿还真管用,两个孩子很高兴地跟着她进了西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