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依林看完郑晓文的半身大彩照,他转身时,隔间墙上挂着的一溜,带着镜框的大型白猫照片,又入了他的视线,他心里说:哟,这些照片的色彩好鲜明啊!
他见五个镜框中间的那个镜框里,是一首七言绝句,上面写着,本人摄影展:《我家波斯猫》。
雪爪轻提跨户门,弓腰纵跃上池盆。
奇神妙韵花间看,美态娇姿照片寻。
这首诗下面的括号里,还写着很小的字:(我用的是汉语新四声,韵尾相同的字做韵脚的哦。我写的所有诗词里,有一部分,用的就是新四声的字做韵脚的。)
杨依林看完这首诗和括号里的字,不觉笑了,小声说:“嗯,这是晓文照的猫照,看笔体也知道是她写的字。”
他大眼一扫那四个镜框里的照片,又是小声自语着:“哦,原来这照片上的猫,是小白呀!”
杨依林朝第一个镜框里细看着,见是小白的出门照:小白的下半身在门槛内,两只白爪伸在门槛上方,它大大的头,两只眼睛一黄一蓝,警惕地、急切地跃跃欲出。
他再看这张照片稍靠右下的地方,浑浑地伸着一枝,绽开的红色月季花,还有一枝正要开放的,粉红色月季大花蕾。他心里说:呀,这不就是东厢房的门,靠着南边门台的月季花景致嘛!
杨依林又看第二个镜框:哦,这张照片,是小白上院中水池沿儿时候的纵跃照片。看着这张照片的拍摄角度,应该是站在东厢房门口,抓拍小白纵跃时的镜头。这种特别的构思选景,算她郑妮妮想得到!
杨依林再看第三个、第四个镜框里的照片:嗯,这是小白站在水池沿儿上,戏耍月季花的不同姿态、不同神韵的镜头。
啊,领教了,学习了,憨也晓文妮妮,慧也晓文妮妮,这个可爱的小妮子,她除了有点憨,其它无可挑剔,她还真是一个艺术天才呐!
杨依林回过神,猛地一惊:呀,呀,不敢耽误时间了,赶快找个地方坐下换衣服吧!
杨依林看看屋里,他能坐的地方,只有一把椅子和床。他看看床,没有坐。郑晓文在他心里,那可是冰清玉洁。他要是坐了床,还唯恐玷污了他圣洁的爱呢。
他坐在椅子上,脱下他那身旧毛衣,穿新毛衣时候,他心里忽然有些感触,情不自禁地从心底涌出一首词来,他马上高兴地、悄声地,美美地,吟咏着他的即兴之作:《忆江南·更衣》。
闺房美,
景色好新奇。
美丽女孩织爱恋,
佳人椅上我更衣。
不禁自痴迷。
杨依林吟咏着出自他自己心中的,暖暖的,美美的,爱的诗句,他喜滋滋地穿好新毛衣、新毛裤,抬脚就想向外走,可他猛地一想:哦,不行,不行,不穿上外面的裤子,那怎么能出去呢!
他又赶快穿上裤子,束好腰带,自认为很整齐了,他才向外走。
他站在里间门外,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看长沙发上坐着的郑晓文,说:“你看行吗?”
郑晓文站起身,看看穿着新毛衣的杨依林,她感觉这件毛衣,把杨依林的脸趁得白皙而美,把杨依林的人趁得青春潇洒。
她又看看毛衣的颜色、毛衣的款式、毛衣上的图案,心里继续想着:嗯,依林这哥们儿穿着这件毛衣,看着非常新潮,特别合身。正如老年人所说:人配衣裳马配鞍,看你会穿不会穿。
看来这人啊,穿上新潮又合体的衣服,就是能脱俗,就是能穿出气质来,就是能穿出帅美好看来啊!
我这个金兰兄弟,他读书多,他掌握的知识也多,他的气质本来就不俗,这再一装束,他就更是全美好看了!嗯,他呀,真的是太好看,太好看了!哥们儿,你真帅!
郑晓文心里想着,她不觉多看了杨依林几眼。
郑晓文就这么多看了杨依林这几眼,她的思想忽地就拐了弯:这要是把乔翔的年龄给他,那该多好啊!
哦,不对,不对,应该是把他的年龄和乔翔的年龄调换一下,让乔翔当金兰兄弟,让他当同学,那岂不是更好!
郑晓文正想着,她猛地一回神:哎哟,看你这个胡思乱想的小孩子想法,那能实现?你也太幼稚了吧,你也太让我可笑了吧,格格格格!
郑晓文带着笑声赶快对杨依林说:“行,行,很好看,等会儿上街,咱们还得买毛线,大姐再给兄弟织一套,兄弟你就能换着穿了。”
杨依林听了郑晓文还要给他织毛衣的话,他心里不禁一震:嗯?你郑妮妮还要给我织毛衣啊?对我来说,那是太好了,可我也不能随口就答应啊。
他赶快说:“我这不是有了新毛衣穿嘛,你就别再给我织了。”
郑晓文说:“大姐既然说出来了,那就得织。再说,你我之间,咱们就是哥们儿,就是弟们儿,就是亲兄弟,以后说话,记住,不能当外人看!”
杨依林心里说:既然你郑晓文把话都说到,这么亲的份儿上了,好,好,那你就织吧,你给我织暖心毛衣,我会用一辈子的情还你!
你郑妮妮对我称呼哥们儿、弟们儿不是?你给我叫兄弟不是?那你就称呼吧,那你就叫吧,你称呼到、你叫到一定时候,你自己就不称呼,就不叫了!
你郑妮妮自称大姐不是?那你就自称吧,你自称到一定时候,那个大姐的称呼,也会和哥们儿、弟们儿、兄弟的称呼一样,你自己就不称呼了!
现在就让你郑妮妮随心称呼,再自美一会儿吧,你自美到一定时候,你自己就不这样自美了!
杨依林想完心里的话,他嘴上说:“晓文,你还要给我织毛衣呀,我真是太高兴了,不过,我怕累着你,不想让你织。
“可是呢,你织得这么好,我又很想穿,那,一会儿我就跟你一起去买毛线,回来你慢慢织啊,可别赶那么紧。
“哦,你要是再给我织一套毛衣,你这一下就给我织了两套毛衣,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我这得先谢谢你,有情后补!”
郑晓文笑了说:“织件毛衣平常的事儿,还值得兄弟说这么多好话。兄弟往家里拿这么多东西,那该怎么谢怎么补呀?”
杨依林嘿嘿笑了说:“怎么泻,怎么补的事儿呀,去看看叔叔的处方,就全知道了!”
杨依林这句话说得,让郑晓文没有忍住,她格格格格笑起来。
杨依林回到里间,把他换掉的那一身旧毛衣拿出来叠着。
郑晓文去柜子里拿出,她给杨依林买的手套、袜子塑料袋,过来把杨依林的旧毛衣,也装进了这个塑料袋里。她把这个塑料袋放到椅子上,拿起椅子背上的围巾对杨依林说:“兄弟,来戴上围巾,让哥们儿大姐看看怎么样。”
杨依林在屋子中间站着,他静静地看着郑晓文,没有说话。
郑晓文把长长的大围巾,往杨依林的脖子上一搭,退后两步看看说:“嗯,真好看。”
她又走过来,将围巾的一端,松松地绕在杨依林的背后,再看看围巾,再看看杨依林的脸,高兴地微笑着说:“依林,你围上这条围巾,就像在校大学生似的,真美!真帅!”
杨依林这会儿实在是撑不住了,他一丝没有犹豫,抬起双手,握住郑晓文的两只手,往自己身边一拉,迅速展开双臂,紧紧地圈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