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曦叹着气,他朝那两人看看,见他们还在说话。他的眼睛还有点湿,他没有接那两人的话,也没有往那两人身边去。
他拿起刚写好的歌词,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他看着歌词想自语,又怕那两人听见,不自觉地又是只动着嘴唇,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自己说起话来。
他说:“还‘我这页码里的内容足够彩美丰富’呢,那只是你秦梓曦脑筋里的想象,那只是你秦梓曦企盼的心理,那想象,那心理,会变成现实吗?啊?!
“你再想想,刚才你和她郑晓文说话那情形,都半年没有见面了,这好不容易见了面,你秦梓曦看见她,你心里那个激动啊,只想抱起她亲两下转几圈!
“可是,你看看郑晓文她看见你时候的那表情,她和你说话时候的那态度,她竟然就淡漠成那样,这让我秦梓曦怎么能够接受得了啊!
“现在你再转脸看看那边,她郑晓文和依林说话都能喜蜜蜜的,她和你秦梓曦说话的时候,她脸上哪有露出过一丝对你秦梓曦的爱啊!
“秦梓曦,你醒醒想想吧,你是熊熊火焰,她郑晓文就是座冰山!”
秦梓曦最后这一句懊恼嘟囔的话,忽然之间就打开了一条,他写歌词的清晰思路,他不再多想,低下头拿起笔,顺着这条文字思路,就不出声地自语写起来:“《火与冰》。
“火与冰各占一方,南风向北呼呼地刮。
熊熊火焰燎着冰崖,千仞冰山却一点点没有融化!
“火与冰各占一方,北风向南嗖嗖地狂。
凛冽冰气侵入火乡,万丈火焰刹那之间就被冻僵!
“啊……
冻僵的火热眼北看,那白洁的冰冷脸淡然。
这冷热风景近在身边,可南极北极相隔是那么遥远!
我在遥远地方观览,火被冰冻得没了光焰。
冰山冻了火也冻了我,我打个冷颤心里直觉一身寒!”
秦梓曦总是说他自己不会写文,他上了那么多年学,怎么能不会写呢?可能是他没有养成写作的习惯,他要是经常写作,自然就会写了,而且,他会写得超级棒!
再是,秦梓曦说他不会写,也可能是以前他就没有遇到过,真正能让他感触到心灵的事。正因为他的心灵没有过较深的思想感触,才没有把他的写作能力激发出来。
看今天,郑晓文的淡漠之强力,一下重重地撞击到了他的心灵,让他一连写出了两首发自他心灵深处的歌词。这会儿,他再也不说他不会写了!
这一会儿的秦梓曦,可能是真的被北风吹来的冰气给冻僵了,他直到把这首《火与冰》的歌词写完,他的眼睛也没有一点点的湿。
那边的郑晓文、杨依林,两人是看着秦梓曦在用心写东西,他们怕打搅秦梓曦,才都没有和秦梓曦说话。
杨依林看秦梓曦直起了腰,见秦梓曦看着纸上在合笔帽,他就知道秦梓曦是写完了,他这才问:“梓曦,你在写什么呢?”
这一句话,让思想还在冰冻中的秦梓曦,一下从冰山的寒冷里走了出来,他说:“没写什么,写着玩呢。”
秦梓曦回着话,把歌词纸折叠起来装进衣袋,起身拿把椅子,坐到了那两人坐的桌子边头儿。
三个人坐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秦梓曦的烦忧不悦情绪,才算调整过来。
三人说着笑着,他们说到杨依林有病的事,秦梓曦忽然想起,姜丰说的杨依林吃鱼的可笑事儿来。
秦梓曦忍不住笑着拍拍杨依林的肩,对郑晓文说:“晓文,你没有在家,你是不知道,这么棒的小伙儿,只一个感冒就把他折腾得半死!
“哎呀,前几天呀,他病得床也不会下了,发烧也给烧糊涂了。我说他糊涂,可不是随便说的,我说,你听听。
“姜丰给他做的大米饭炖鱼块,他先夹起一块鱼,嘿嘿嘿嘿,他不往嘴里吃,倒是往空着的对面送,好像他对面坐着人似的。你说他是不是发烧,给烧糊涂了,嘿嘿嘿嘿!”
杨依林看着秦梓曦,连笑带别扭地说:“你就胡诌吧你!”
“我没有胡诌,这是姜丰对我们说的。”秦梓曦说。
秦梓曦看着郑晓文,又说:“晓文,这事儿是真的。当时姜丰看依林一直夹着鱼块儿往对面送,姜丰也觉得很可笑。姜丰仔细想想才知道,是他的杨厂长发烧烧迷了,才往对面送鱼块儿的,姜丰心里难受得不行。我想起这事儿就想笑,嘿嘿嘿嘿!”
秦梓曦只顾说笑,他并没有注意杨依林、郑晓文互看之后,两人表情上的细微变化。
秦梓曦继续说着:“晓文,你是不知道,林静说的才可笑呢。她说依林在床上正昏昏睡着,猛然听到叔叔、阿姨去看他了,那会儿他像个三岁小孩似的,挣开眼睛刚叫出一声阿姨,他哇地一声就哭起来了,哈哈哈哈!”
哎呀呀,这人要是走背运呀,那也真是背!秦梓曦的爱情,都让旁边那个人给抢走了,他正背着运呢,这随意说个话,他也能走上背运中的背运!
你个秦梓曦呀秦梓曦,你长得那么帅美,你的心地又那么好,你在工艺技术上又那么聪明,可你的聪明怎么不往此刻的这个时间里用一用啊!
你秦梓曦该粗心的时候,你尽管粗心,可你在这个时候应该细心一些呀,不该说的话,你就不要再说了。你说的这些话,都是在帮那两个人的忙!你帮了旁边那个人的忙,你的爱情境遇,可就更惨了!
为什么这样说呢?那两个人的口头婚约又没有字据,根本不算什么,你秦梓曦的爱情竞争余地还很大。
可是,你这无意中的真实玩笑话,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你的爱情竞争余地已经随之缩小了!你旁边那个人的爱情竞争余地,呵呵,随之扩大!
说你秦梓曦惨,也没说错你。你秦梓曦不知道一点点的底细,这个时候,你已经成了可怜的‘电灯泡’,正在照亮那两人的‘前程’!尤其是正在照亮你旁边那个人的前程,你还傻着乐呢!
话说回来,谁傻啊?人都很聪明,那是不知道底细才走在迷雾里的背运里了。无论谁到了迷雾里,再聪明的人也没法不迷!也没法不说傻话!
秦梓曦啊,不会追女孩子的梓曦!不会谈恋爱的梓曦!不知道恋群里底细的梓曦!粗心的梓曦!可怜的梓曦!你叹息,所有知道了你这些事的人,都同情你,也都在为你的‘背运’而叹息:唉!
杨依林听到秦梓曦加盐调醋说得可笑,他也笑了,他笑着朝秦梓曦的背上捶了一下说:“河里产笊篱,这都是鳖编的,嘿嘿嘿嘿!”
“杨依林,你到底哭了没有?”秦梓曦抬手指着杨依林说,“你敢说你没有这回事儿?晓文,他有病时候的可笑趣事儿……”他这话没有说完心里就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