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星期天,乔翔来郑家,是想对郑晓文说他工作调动的事。结果,他和杨依林一起,骑车到郑晓文姑姑家里,却扑了空。
星期二,乔翔又来郑家,他还是没有见到郑晓文。
今天是星期四,乔翔抽空又来了郑家。他进来大门,跟着郑妈妈走到书房门外地方,听郑妈妈说郑晓文还不在家,他没有再往院里走。
他对郑妈妈说:“阿姨,我的工作调动了,这事儿我想亲自对晓文说,可总是见不着她。”
“你的工作调动了?调到哪里了?”郑妈妈感到意外,赶紧问。
乔翔说:“我调到市文联了,工作是参与整理剧本。这个工作特别适合我,我很高兴。”
郑妈妈高兴地说:“你这么喜欢这个工作,那就好,那就好。”
“今天我来家里,就是对晓文说这事的。我一直见不到晓文,等晓文回来,阿姨就替我对她说一声吧。”乔翔看一连来郑家三次,都没有见到郑晓文,他只有让郑妈妈替他传话了。他说完就赶快上班去了。
郑晓文在西厢房里,她只听见了乔翔和妈妈的说话声,她没有看见乔翔。乔翔调动工作的事,她感觉,她对剧本也很感兴趣。这工作,乔翔只要满意,大家都高兴,心情都快乐。
这一星期时间里,杨依林仍然没有见到郑晓文,他心里很着急。不过还好,他感觉工作上很顺利,还想着再也不用发愁、操心,积压产品的事了,他心里轻松了很多。
杨依林还打算春节前后,在新产品的销路上另辟蹊径,速产速销,再不能和以前一样,造成产品积压了。这个想法,已经纳入他个人的工作计划。
这个星期六早晨,杨依林和以前的星期六一样,他仍然是起得很早,只是,他心里很繁乱。
他着急地想着:上星期天没有见到晓文,以后的星期天也未必能见到她。我应该和以前一样,星期六到她家去,我就不相信她不想见我!我就不相信,我一有空就到私塾胡同去,我能见不着她!
也真是奇怪了,星期日那天,我看叔叔、阿姨说话,都有点不太对味儿,她家的人把她藏起来干什么?是有人给她介绍男朋友了,她才不想见我们?不会,不会,我感觉不会!
算了,我不管晓文她是什么原因,我都要找到她!我到她家里找!我打电话找!我到局里找!我到她会去的地方找!我会一直找找找,找下去!她只要没有上到外星球,我就会找到她!
晓文她爱吃鱼,我还和以前一样,每星期都往她家里拿鱼,不管她藏到了哪里,她妈妈总会把鱼做好让她吃的。
杨依林思想着,怀揣着心事,到菜市场买了鱼,来到了私塾胡同。他按过门铃,开大门的仍然是蔼然含笑的郑妈妈。
他来郑家的次数多了,和郑家人认识的时间也长了,他对这个家的人和物,已经很熟悉了,所以,他的客套话也就少了。
今天,他装着很平常、很自然的样子,他边进大门边说:“阿姨,晓文还没有回来?”
郑妈妈回话说:“看这妮子忙得,也顾不上回家了!”
杨依林到东厢房,自己拿了铁盆放了水,把鱼放进去说:“阿姨,晓文喜欢吃鱼,您做好让她吃吧,我今天有事,就不帮您做饭了,我走了。”说着就要出门。
郑妈妈忙说:“孩子,等等。”郑妈妈拿过来一个塑料袋说,“这是妮妮昨天拿回来的,她回来把这东西往家里一放就走了,她说这是你的东西。”
杨依林接过去,撑开塑料袋口一看,见里面装着豆沙红毛衣、毛裤,还有一个鞋盒。他打开鞋盒,见里面是一双黑色棉皮鞋。他心里想想:哦,这是那次在百货大楼,我试穿过没有买的那种棉皮鞋样式。
他又一看是四三码的,他心中的痛涌上来了,他的泪快出来了,忙说:“阿姨,您对晓文说一声,这东西我收下了。我还有事,我走了。”他说完不等郑妈妈回话,大步走出东厢房的门,就擦起了眼泪。
杨依林的擦泪动作和表情,郑晓文在西厢房的窗户内,看得一清二楚。郑妈妈在后面小跑着送着杨依林,等跑到大门外,杨依林骑着自行车,都快到西口了。
郑妈妈送走杨依林,回到院里就想找女儿说话。她一进西厢房,看见女儿正对着镜子擦眼睛。她见女儿的眼睛很红,忍不住说:“你看看你这妮子,这都是你一手造就的事,你还难受什么,哭什么?”
郑妈妈要是不提这事儿,郑晓文会忍忍说别的话。郑妈妈这样一说,郑晓文的眼泪哗地一下就下来了,她擦着眼泪笑着说:“这还不是你女儿心软,看不得别人哭嘛!”
郑妈妈无奈地叹口气说:“唉!刚才这孩子接过塑料袋,一看里面的东西,我就看着他像是要哭了,我就赶快去了一边。谁知,他哭着走得那么快,我跑到大门外,也没赶上他。
“妮妮,你说说,上一次依林来家里,妈妈把他指挥到了你姑姑家。
“今天他来家里,又拿来几条鱼。依林这孩子这么重情意,他要是再往家里来,再拿那么多鱼,这,这,妮妮,你让妈妈怎么办?怎么应对啊?我可对你说啊,妈妈已经没招了!”
郑晓文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她对妈妈平心静气地说:“妈妈,你不用着急烦心,这事儿等时间长了就好了。许给他杨依林的东西全给他了,以后没有东西来往了,这种关系慢慢就淡下去了,就没事了。”
郑妈妈仍在发愁,说:“依林他要是不像你想的那样,他还一直往家里送鱼,就这样拖着你,也拖着他,他能拖得起,你能拖得起?再说,他要是再来,我可是真的没法应酬了!”
郑妈妈说这话时候,眉头皱得很紧。
郑晓文一时搭不上话:“那,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她忽然一转念,想起了一个,能让妈妈开心的笑话事儿来。
她说:“妈妈,有办法了!要不然,你学学电影里的厉害丈母娘。杨依林他要是再惦着鱼来咱家,你就指着他,把他臭骂一顿,再把他打出去。
“他要是还往咱家来,还把他掂的鱼往咱的铁盆里放,你就赶快跑到院里拿扫帚,一点不留情地拿着扫帚拍打他,把他赶出咱家的大门。
“然后,你赶到大门口,千万别拐回来,你拿着扫帚继续跟在他后面追打着他,一下把他赶到西口,让咱私塾胡同两边的街坊邻居们,都看看丈母娘追赶打女婿的热闹,这不就得了,格格格格!”
郑妈妈听着这话,早呵呵呵呵笑起来,笑着出着西屋门,心里在说:这个憨妮子,说话说掉底了还不知道呢!呵呵呵呵!
郑晓文看把妈妈哄逗笑了,自个在屋里也笑得格格的。她笑着想着:杨依林惦着鱼,在院里正往东厢房走,妈妈跑过来指着他吵着他,不让他杨依林进东厢房,让他赶快走,不要再来。
郑晓文继续看着她的思想屏幕影像:杨依林挨着吵,把鱼放到铁盆里,放过水,从东厢房出来,妈妈一手指着杨依林吵着,一手拿着扫帚赶着杨依林出大门的场景。
郑晓文还看到杨依林被赶时候,躲闪身子捂着头的样子,不由得她越是可笑,笑得她一下坐到了近门边的那个沙发上……
她往沙发上一坐,不由惊疑起来:哎?我我,我怎么在大街上站着啊?我怎么会一个人站在这里呀!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郑晓文一看街上的行人:嗯?这街上的男男女女,怎么都穿着各式各样的古装衣服啊?
她低头一看,见自己身上穿的也是古装,惊愕得她不由“啊?”了一声,心里说:我身上穿的也是古装?这面料质量怎么还这么好,这么华丽?这好像是,是电影上古代官家小姐的服饰款式啊?
她又往周围看看,心里说:我感觉着我一定是在拍电影,可在这以前,没有人找过我拍电影啊?再说,这周围也没有拍电影的剧组人员啊?我四下找找,也没有看到一个熟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