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振业听着方璐璐嘴中语无伦次的说出来的话儿,心儿不由一紧。究竟是什么重大的事儿将一向不把万事放在心上的她给变成了这般凄惨的模样?
茹姨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水,抬起头看着这几位走进雅园来的陌生人,心中正在猜测这些人的身份时,一个女子的娇弱声音迎头传了过来。
“娘亲……小喜找你找的好哭!”
段小喜看着面前那素颜朝天的熟悉面容,抑制不止内心的激动冲着面前的女子喊出了那声久违了八年之久的娘亲。
“你,你是……”
茹姨定定的看着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嘴里喊着娘亲的年轻女孩子,虽然觉得她的某些地方有着熟悉的感觉,可细思过后却没能想起她何时识得如此美好的一位女孩子。
“娘亲,你不识得小喜了吗?我是小喜,我是你的女儿段小喜呀!”
段小喜?小喜?我那苦命的小喜儿?茹姨左一眼右一眼,上一眼下一眼的前前后后不停的打量着段小喜,生生要将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要看清楚一般。
“娘亲,小喜嫁进果亲王府的这八年,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寻找你,清扬与少康一直没有你的信儿,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是离开了大西。娘亲,你怎了?你真的不认识小喜了吗?小喜识得娘亲,娘亲的音容笑貌一直都在小喜的心里。”
段小喜一边说着,一边热泪盈眶不断的往外流着,那样子简直比妹妹找哥泪花流里的小花还要可怜上三分。
“喜儿……你真的是我那苦命的喜儿!娘亲有生之年真的还能见到你……”
方璐璐的茹姨也就是段小喜的娘亲司徒心如,颤抖着声音双手颤微微的伸向了段小喜那流泪的脸。这八年来她做梦都是同段小喜重逢的画面,原以为这一辈子不会再有这个可能了,没想到却又真让她实现了这个念生八年的梦想。
她们这一对母女,说了也怪,都知道双方没有血缘关系,然而却如亲生母女一般都将对方时时的装在心里。
“娘亲……”
“喜儿……”
段小喜痛喊一声娘亲,司徒心茹悲呼一声喜儿,这整整分开了八年的母女终于有机会抱头痛苦了。以往就算是抱头痛苦,都几乎成为了她们彼此在心中认定的奢望,只是却没有想到,有时候得来真的不费(工力)夫。
“你,你们是……”
多少知道了一点儿事情因由的穆振业,站在一旁轻抿着嘴儿替小喜高兴,小喜苦苦的寻找了八年的娘亲终于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这应当会是他们此行最大的收获了。
段小喜与司徒心茹两人痛苦过以后,两人又相视破涕而笑。那一份喜悦之情由衷的显露出来。
司徒心茹转头看着一脸惊骇的方璐璐,便拉着段小喜向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当年她同方百万的如何认识的,她跟小喜娘儿俩个又是如何失散的。
方璐璐听罢,轻叹一声,难怪茹姨八年来从未展过笑颜,却原来还有着这么一层因由。爹爹又是何苦呢!他身边已经有一枚时时皱着眉头的苦瓜了,为什么还要强逼她嫁入那所谓的皇族中呢。
“茹姨,这八年来真是难为你了!爹爹强行将你们母女在那种情形下分开来,你不但没有怨恨,还帮助他尽全力打理着这个家。璐璐在这里替爹说一声请原谅,再替自己说一声谢谢,谢谢茹姨这八年来的悉心照料。”
司徒心茹听着方璐璐说出来的话儿,看着方璐璐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不由赶紧伸出双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璐璐,其实你爹他对茹姨也是有恩惠的,如果不是你爹延医替茹姨精心调理身体,恐怕茹姨就是呆在大西也难有几天的活头了。所以起初茹姨的心里一直是矛盾的,既怨你爹强行掳了我,又感激你爹遍请名医治好了我的宿疾。
随着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茹姨在心中找到了女儿的替代品,那就是你,你比喜儿年长几岁,每每看到你的时候茹姨就会想起喜儿,慢慢的便在心中将你当成喜儿来疼来宠。所以那些个恩呀,怨呀什么的都慢慢的淡化了去。”
方璐璐听着司徒心茹那难得的心里话,又想起自己的亲生娘亲是什么样儿她都没能见过,一时感慨万千,竟也同小喜一起抱着司徒心茹哀哀哭了起来。
“乖,璐璐乖,喜儿乖,都不哭了,今天是咱们娘儿俩个重逢的好日子,不要总是哀哀哭个不停。今天是我司徒心茹今生最高兴的一天,不但有璐璐这个懂事的娘儿一直陪在身边,而且喜儿这个女儿也总算失而复得,所以,我们都不要哭了,要笑,要大声的笑!”
司徒心茹的话儿说出来后,小喜总算是破涕为笑了,可璐璐却一直提不起笑颜来。因为她那唯一的血亲老爹还被关押在大牢中生死不明。
“璐璐姐,你赔给小喜!”
段小喜看着方璐璐一直哀哀的提不起精气神来,便想到她一定是还在为方百万担心。此事已成定局,璐璐就是泪淹方府也无济于事呀,还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法子,没准儿还能寻出什么救人的良方。
“赔?赔什么?我方璐璐平生最怕的就是欠下什么?自问应当没有欠过你什么。”
方璐璐小脸一凝,她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段小喜又要寻她什么晦气。如果段小喜非要跟她过不去,那她也没有办法,谁让现在她们两人的身份处在一个如此尴尬的的境地上呢!
“欠了,而且欠多了去了。你把小喜八年来失去的娘亲疼宠还给小喜。”
听着段小喜的话儿,司徒心茹笑了,心中暗道这个孩子还是如此的顽劣,怕是又在想什么法子欺负璐璐这个老实孩子呢!只是她却清楚小喜凡事都会点到为止,所以也乐得旁观。
方璐璐听了小喜的话儿后小脸微寒,心中同时一沉。原以为果亲王府的小王妃的心胸是如何如何的豁达宽广,没想到竟会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气女子。竟连茹姨的一半都及不上。罢了,谁让我们方家真的欠了她呢,随她提条件也就是了。反正方府现在也半死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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