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轩,爹爹叫你偏厅,你不会惹什么祸事了吧?”一道幼稚女声从屋外传来,紧接着屋门被人大力推开,一个八九岁身着紫绣锦衣的小女孩儿站在门口。
呼延轩正把玩儿着手中的一块青玉色的石牌,光秃秃的表面,什么纹理画字都没有,这是其父亲在失踪前留给他的几个物品之一。
他正拿着刻刀准备在上面刻个寿牌,等不久母亲生日时送给她,反正也没啥用,不如废物利用下,他也不清楚自己老爹为何会给自己留个石块。
呼延轩听到声音皱了一下眉,因为门被猛地推开,吓了他一跳,刻刀不小心划破了手指,手指上的血流出沾染石牌上了。
他有些生气抬头向门口看去,一个斜扎马尾,粉面扑扑,锦衣胸前挂着小金锁的小女童站那,神色略透着些倨傲。
呼延轩道:“呼延欣,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堂兄,兄长都不叫,可还有礼数?”
“礼数,就你?爹爹让我来叫你,我话带到了,我走了。”说完,呼延欣转身出了屋门,走出院子。
“唉”呼延轩心中一叹,有些无奈,那女童呼延欣是他三伯呼延桐之幺女,因其父亲管理城主府事物,所以城主府内人人对她奉承有加,拍马讨好。
而他本是城主府嫡子长孙,奈何其父追求武道,无心权贵荣华,于八年前前往天南山深处,此后杳无音信,府内派人在天南山寻觅数月,毫无踪迹,其后老城主呼延云晨也在出关后失踪,留下其孤儿寡母在府中生活。
开始时大家还有所顾忌身份,不敢放肆,但是自从三伯开始接管事物后,一切就都变了,呼延轩也在这种生活状态下逐渐的厌倦了。
呼延轩整理了思绪,顺手把石牌放在桌上,把手指的伤口处理下,就去偏厅了。
其丝毫未觉,他手上的石牌在吸收了他的血液后,自青石牌中似有东西顺着呼延轩血液逆流而上从手指伤口进入他身体里,而后放在桌上的石牌出现丝丝裂纹,时间不大四分五裂成一片石粉。
呼延轩走进了偏厅,这是家族议事的地方,抬步进入厅内,见得主位上的一男子,白色的大衣内配黄色的长衫,环腰玉扣,泛黄的面皮,颌下短须,四十岁左右,精气十足。
此人乃是其三伯呼延桐,下首则有三人,一位是十八九岁的蓝衫少年,正是其姑家表兄卫明威,身后是他的两名侍卫。
卫明威一见呼延轩进厅,笑脸上前:“轩弟来了,一向可好,自三年前南山祭典之后,为兄可是想念的很呐!”
“劳烦兄长记挂,小弟生活还可以!”
呼延轩寒暄回应,心道:自晓事起两人一向没有什么交集,当年南山城祭上,卫明威以武道境中期巅峰的境界在同辈中鲜有敌手,位列第七。
在南山城及下辖十镇很是有名,甚至相临的后石城也有响亮的名声,而自己只是一个长期停留在武道初期的菜鸟,南山城祭时则是一个观众台的看客,记不起两人有过什么交往。
这时主坐上的呼延桐说话了:“阿轩啊,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事儿和你商量下。”
“三伯,有什么事儿您就说,不知是何事需要和我商量?”
“是这么个事儿。”
呼延桐看了眼卫明威继续说道“你表兄因为已到武道境后期了,想向你讨用下寒璇石,蕴养丹田,以备日后突破小圆满境时用,同时增大开丹田筑元的成功率。”
随后呼延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地停了下,接着道:“再者目前你也用不到,你看如何?当然明威会给你相应的补偿。”
卫明威一脸微笑的看着呼延轩:“为兄开丹田成功后立即奉还,同时为表诚意,这是为兄前段时间在铸兵楼买的短匕”
说着从腰间取下拿在面前,只见的一把匕首,半尺长刃,一指半宽,双刃血槽泛青光。“不知贤弟可愿成全?”
呼延轩心里那是把卫明威骂了一个遍,开玩笑,寒璇石是什么东西,不说是奇珍异宝,但是它对于武者的用处那就太大了,随身携带可蕴养经脉,使内力精纯,尤其是武道境武者对于经脉蕴养可是很看重的。
还说开辟丹田成就筑元境再归还,当他呼延轩是傻子不成,武道境分为初期、中期、后期、大成、大圆满五个境界,随后才是筑元境,而且整个南山城方圆千里,筑元境也绝对算得上中坚战力了。
目前南山城最高战力是中元境大成的呼延云灼,即呼延桐的父亲,这也是为什么呼延轩父亲和爷爷失踪后,呼延桐可以主掌城主府事物的原因。
而卫明威现在是武道境后期,不说他何时冲击筑元境,就算他成功了,这块寒璇石也别想拿回来,明显就是欺他势单。
呼延轩随后含笑退半步,拱手说道:“兄长客气了,兄长有求,本应答应,奈何此物乃家父遗留与小弟信物,至今多年未敢离身半刻,睹物思父,还望兄长体恤小弟!”
“那是自然,贤弟如此有心,倒是愚兄唐突了,我这也是修炼心急,还望勿怪。”
“阿轩,寒漩石如今你也用不上,借于明威一阵,待他功成,寒漩石还是你的,又能成一段佳话,岂不美哉?”主座上的三伯端起茶杯,缓缓说道。
见三伯如此说,呼延轩心中一沉,明显偏袒他这个表兄,一把匕首就想换取他的寒璇石,与抢夺无异。
如今城主府主事全由三伯把持,三伯乃是呼延轩大爷爷呼延云灼一脉的长子,当年曾祖把城主之位传给呼延轩的爷爷,致使哥俩生有间隙,曾祖在世时还可压着,过世后大爷爷安分了几年后,便开始处处与呼延轩爷爷作对,而后者多为大局所虑忍让不已,后随着呼延轩父亲和爷爷失踪,其纵恿呼延桐夺权造成如今的局面。
“三伯,此乃家父给阿轩留下的唯一之物,身为人子,当百倍珍惜,是以为孝,焉敢离身,望三伯谅解!”呼延轩道。
“阿轩,你……”呼延桐脸色陡然一沉,万没想到呼延轩会当面拒绝他,而且还当着卫明威的面让他落了颜面。
“舅父,切勿动怒,轩弟所说在理,为人子当以孝为先,是我莽撞了,还望轩弟勿怪。”
说罢面对呼延轩面带微笑拱手以礼,呼延轩赶紧侧身让过其拱手礼道:“兄长言重了。”
随后对呼延桐说“三伯若没什么事我就告退了。”
“嗯,你回吧!”呼延桐面无表情道。
呼延轩对其拱手,退出偏厅。奔着自家小院走去,想着刚才的事情,心中有些无奈还有些好笑一把破匕首就想占它便宜,卫明威你是当本少爷好欺负呢还是没见过世面,妖兽晶核本少爷都赢回来过,能看的上你那些东西。
呼延轩他爷爷这一脉虽是有这城主主脉这一名头,但是现在大小事务已由三伯这一脉把控,这几年随着呼延云灼突破到中元境大成,成为南山城境内巅峰武力,对他城主一脉的打压更是愈加频繁。
偏厅中卫明威微笑着目送呼延轩出了厅堂,眼中却有一丝怨毒闪过,呼延桐走到其身侧说道:“明威,你不想要寒漩石了吗,怎么还帮着他说话?”
“舅父,这个呼延轩是出了名的纨绔废物,不过他也很倔也是有脾气的,看他刚才样子,他是不会把东西给我的,若是强制性索要,传出去说不得会给外公他老人家留下对城主一脉不敬的把柄。”
卫明威冷笑接着道:“东西我认定的,一定迟早是我的,他跑不了的”。
“不敬?哼,呼延轩一个废魄之人,修行废物一个,真是丢尽呼延一族的脸!再者这城主之位本来就是我们这一脉的,爹他老人家现在已经是中元境大成高手了,在南山城境内,哪里还有敌手,就算是后石城第一高手广云也不过和爹一个境界罢了。”
呼延桐随后又不屑道:“既然你心中已有安排,那我就不操心了,你难得来我这南山城,我找人带你四处去逛逛。”
“好的,舅父!明威就先告退了。”说罢带人转身离开。
随着卫明威离开,呼延桐露出冷笑,虽说自己的亲妹妹呼延榕早年嫁入卫家,在南山城本是一个二流家族,但卫家有野心,这些年虽处处以他呼延桐这一脉为首,但是又与李家有些暗里勾当,李家与呼延一族世仇数百年。
这李家在南山城的势力仅次于城主府,其中也有中元境后期坐镇,虽然比呼延云灼差了一个小境界,但还是有底蕴的,不禁低声呢喃道:“卫家啊卫家,希望你们不要自误啊!”
呼延轩离开前院回到自己的小院中,在路上从怀中拿出寒漩石,型似婴儿拳头大小,除了有层层波纹状外表,其它的则和山石再无异样。
呼延轩看着这寒漩石很费解,世人都说寒漩石随身携带可蕴养经脉,使内力精纯,为何他自八年前父亲离开时起便开始随身佩戴,从未离身,但是却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呢?都说它是好东西,可惜在他呼延轩这却是如平常石头一样啊!
废魄之人难道就是这宿命吗?
在这片天地间自古就有无魄不修玄的说法,魄生于先天,隐于命门,要想踏入筑元境必以魄为引,化形为魂种,催动衍生玄力,自此踏入筑元境,进入另一番境界天地。而魂种则是未来演化出修行者战魂的根基,那是世间大能的标志。
在未达到突破筑元境之前是感觉不到异样的,甚至修行之路异常顺利,但是一旦到达瓶颈,自身就会陷入深深的绝望,呼延轩在修行之时便被验出是废魄资质,无法形成魄,也就意味着他永远达不到筑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