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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沉睡与新生(中)

‘那一晚醒来后,我似乎能听到更多的流言蜚语了,即便没有意愿去听那些嘴巴说三道四,可声音还是会钻入耳蜗,这可真令人头大,就想安安静静度过整个高中,很难实现吗?还好,她跟我说,不管全世界所有人怎么说,照顾自己的感受才是正确的。无论别人怎么看,绝不打乱自己的节奏。喜欢的事自然可以坚持,不喜欢怎么也长久不了。’

‘呜…呼…’尝试深呼吸,怎么胸口像是闷住一样难受…

昨天因为天气,大壮很早便在床上躺平,翻看着最爱的悬疑小说,听着睡前轻音乐,可能是在学校奔波一整天的缘故,没过多久就生了困意,随即倒头‘昏迷’,书直接被撇在床边。

他一觉起来,全身酸痛乏力,伴随着轻微耳鸣,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学习太刻苦,没休息好,而患上了感冒,刚想翻个身再打个盹时,大壮妈‘破门而入’…

“壮!怎么还没起啊,7点15了!上学要迟到了!”

‘这孩子,昨天睡那么早,怎么还是赖床啊,是不是最近学习放松了啊,快高考了,怎么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啊,唉。’

嗯?怎么会有两个人说话,是谁?声音跟老妈一模一样的?

“噢噢,好嘞,马上~”大壮软绵绵地敷衍道,随后挪下了床。

一阵‘啪沓啪沓’的拖鞋声,大壮顺利地进了卫生间,为了应对起床晚、快迟到的窘境发生(几乎每天都在发生),他想出了两全其美的法子,先把洗手池接半盆水,然后再马桶附近刷牙,漱口水直接就用杯子盛洗手池里的,最后憋口气,把脸‘埋’在洗手池的水里,走形式般地抹一把脸,擦干完事儿。

‘坏了,没注意车限号了,伤脑筋啊,这小子这段时间也辛苦,果然还是去一次吧。’是老爸的声音,本以为成绩没达要求,就不给去呢,看来他还是挺宠我的,哈哈。

‘这臭小子,怎么还不出来,是在洗漱,还是便秘了?服了。’虽然老妈的日常唠叨已经习惯了,但说自己儿子便秘确实不合适了吧。

“妈,别催了,我出来啦!”大壮挂着毛巾,从卫生间大步流星走了出来说道。

‘这小子,又没拧干毛巾,瞅瞅还滴答水呢,唉,渍渍渍。’

“嗯?没有吧,拧的挺干净的啊!”

“嗯?我说话了吗?”大壮妈一脸疑惑,‘他怎么知道我心里在说他,这孩子,今天奇奇怪怪的。’

“爸,车牌限号,咱可以坐车去啊,地铁、公交,都行啊哈哈!”

“臭小子!谁答应你去了,看看你才考了几分,家长会老师把有待上进的学生家长留住了,其中就有我!”大壮爸听着大放厥词的儿子,瞬间‘怒火中烧’低声呵斥道。

“啊?!被留了?这事儿你怎么没跟我说?”大壮妈突然反应过来,扭头吃惊地冲大壮爸说道。

“额,忘了忘了,嘿嘿,这不也是怕你生气嘛。”

“服了,你们爷俩了,赶紧吃吧,简单都凉了,吃完快点去学校,今天让你爸送你!”

“祖国的花朵,收到!”大壮说道。

大壮出了楼栋,往点点家的方向看了一眼,有时候可以恰巧碰上她一起去学校,不过大多数时间都碰不到,因为自己总是赖床迟到,而点点几乎不睡懒觉,一大早就去班里开门背书。边想着大壮边小跑起来,虽然跟快步走并无差别,单纯是为了寻求心理安慰吧。

“墩…墩…”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飘来,不过似乎少了些中气。

“嗯?”大壮回过头,只见点点单肩背着双肩书包缓步向自己走来,散着头发,额头微微冒汗,有几缕发丝还因汗水打湿而贴在侧脸上,看她脸色有点发白,没了往日的鲜活劲儿。

“豆,你没事吧?出了好多汗啊。”大壮说道,“昨晚睡觉着凉了吗,看你脸色不太好啊,不然请假在家休息一天吧,作业我帮你交就好,顺便借鉴几道题。”

“我也不知道,昨晚很早睡了,今早起床眼睛好酸,还没什么力气,不过没发烧。”点点喘着气,插着腰说道。

‘这个死墩墩,也不说帮我拎一下书包,真是木头脑袋!’

“嗯?噢噢,好!别骂了,我帮你拿书包就是啦!”大壮抱怨道。

“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点点一脸疑惑地看着大壮,“我刚…我刚才没说话欸。”

“啊?没什么,就我今天好像一直幻听,好奇怪噢~”大壮说道,“快点去学校吧,真来不及了。”

“…”

天,晴空万里,云漫不经心地挪动着,增添几分活泼。可对狼狈的大壮和点点来说,鸟儿的叽叽喳喳像是在笑话他们,跟推着眼镜、拿着考勤表站在校门口的教导主任如出一辙。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好,翻开课本,跟我复习读,abandon,abandon,放弃…”英语老师在讲台上不知疲倦地重复着单词。看着面前比脸还干净的课本,大壮一时不知道是喜是悲,为了配合老师张嘴不出声地‘读’着单词。

‘唉,还不上心呢,最后时刻了,还吊儿郎当呢…’英语老师跟大壮对视了1秒后,转移了视线,继而望向点点。

“点,你来读,下一个单词。”英语老师突然cue道。

‘嗯?谁叫我?咩咩?啊,teacher,救命~’点点偏过头,一手按住太阳穴,一手理着头发心想。

“豆~ability~豆~”大壮‘声嘶力竭’地传递着消息。

“额…ability!”

“注意力要集中啊,离高考越来越近了,都打起精神,苦过这阵子,大学就轻松了。”英语老师当初充满力量且实而不华的一句话,一年后的大家才知道是有多么好笑。

“…”

每日饭堂,熙熙攘攘。

不够风力的电扇顽强地吹了吹又吹,本想除掉大家的燥热,老旧的‘脖子’传来的‘咯吱’声让现实适得其反。

‘挤死了,是不是他身上的汗臭味啊,难闻死了!’

‘好肥啊,把电扇的风都挡住了,烦死了!’

‘他怎么每天都吃这么多啊?不理解,到底有几个胃?’

‘就不该来这个窗口打饭,这阿姨手抖得跟犯了癫痫病似的,无语了。’

‘饭菜越来越贵了,学校这些年捞我们学生的油水还没捞够么?掉钱眼里了!’

‘饭卡又没钱了,还是少吃一个菜吧,今天放学前做完作业可以多兼职两小时,加油!’

‘那个男生真的好帅啊,是我的菜。唉,追他的女生好多,我也不是最漂亮的,我好没自信。’

‘你说大壮和点点到底什么关系啊,经常见他们一起放学回家,走的还挺近,该不会~’

‘大壮要学习一般般,要长相额,不说了。点点学习好,性格好,人也漂亮,他俩咋就看对眼了,世界第十一大未解之谜。’

‘如果感觉胖就是靠谱的话,那,物理老师不是更,哈哈哈!’

“如果不会说话就请你们住口好嘛,请不要凭一己之念评判任何他人的事!这样很不好!”大壮突然像火山爆发了一样,转身对‘说闲话’的同学低吼道,气鼓鼓的他喘着粗气。

刚说完,另一个窗口打饭的点点见事不妙,拿着盘子,几个大跨步冲过来,拉走了气头上的大壮。

点点满脸疑惑的看着大壮,不知道为何一向脾气很好的他回发这么大火。当然,同样懵圈的还有被大壮‘河东狮吼’震慑到的同学甲乙丙丁们,因为他们压根未曾发声说话。

“怎么了,墩儿,青春期,火气有点旺?太大声了喂~”

“没,没什么,我就,没忍住…”

“听到人说什么了?数落你的话?别往心里去啊,有的人嘴上就是不积德,家教不好,迟早遭报应的。”

“嗯,额,其实,也不,是,因为…”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豆豆!”

“?”

“我感觉好奇怪啊,无法解释的那种,估计说了你也无法理解。”大壮挠着头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这样,今早起来,我好像能听到别人的心里话。我是指,那个人根本没开口说话的情况下,我能听见别人的心声…”

“噢,是嘛,那还好啊。”点点淡定地说道。

“你不觉得很恐怖嘛,这是异能么?超能力?”

“其实我…我也…”

“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我,正在经历的事,或许,比你,恐怖,一百倍…”点点顿了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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