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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梦

‘害怕,这是我们唯一应当害怕的东西。——罗斯福夫人’

经历发生在一周以前,我愈发觉得自己的记忆储存功能了不起,只是还未开发。我可以单凭印象回忆出几年之前的场景进而完成一部剧本杀作品;我也能经常性的在晨起后完整的叙述梦境里发生的故事细节,往往令人难以置信。

母亲自从我远赴外省上大学后,比起中学的压抑,她负担确实轻了不少,看着我日渐独立,她也慢慢放心我自己打拼的决定。

人在心态舒畅时候,既是谨慎最低的时候,对身体的照顾顺其自然,不忌嘴的饮食和不太健康的生活习惯,给了疾病可趁之机。

近些天,母亲说身子四肢起床后容易麻痹,我倒是不很惊慌,因为不常运动的关系,猜测是血脂浓度高导致的血管堵塞、血液流动不畅。

一日深夜,母亲突然唤醒我说半边身子麻木,脸部也僵硬不得缓解,紧急处理时我终于意识到母亲也年近半百,我正值青壮年,安慰母亲无需惊慌,分析家族遗传中无病史,明日陪同去附近医院检查一番,图个安心。

临睡前,回复了微信,看到是好几年从未联系的同学,问我高中同学的名字,而这个名字背后藏着我潜意识里很难回首的一段往事。

不出意外,对于我这个脑袋里装事儿的人来说,最好的“奖励”便是失眠,我考虑着母亲看病的事以及其他一些琐事,有点烦躁,左右辗转,最后换了个右侧卧蜷曲的姿势,安静了下来...

‘...’

我站在家门口,不知所措的等待着什么,东张西望,家中的陈列和家具都是我熟悉的,还有隐隐约约咋呼的邻居吵闹的声音(老房子墙壁不是很隔音),正准备去屋内打量一下时,有开门声,母亲回来了。

甚至没看到正脸,但好像很辛苦的出了一趟门,她一进门便开始换鞋,边喘边顺嘴提了一句“记得一会去上晚自习”。我无脑的答应着(高中时期经常没听讲话内容先答应),可是我读大学了为什么还要上晚自习(高中对晚自习也是无感,好的一点是能和同学多聊会天),我还是决定去(不去会被老师记名字叫家长等一大堆事),出门前母亲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注意安全”便继续干家务去了,我哦了一声,心想这不是爷奶一贯的台词么...

天色已经十分暗了,看了眼时间—21:20,印象里晚自习是21:30开始的(莫名其妙的印象),10分钟的话骑摩托过去足够了(摩托是我高中时期认为夜里最危险的交通工具),我何时拥有一辆摩托了...

楼道出奇的黑,灯怎么也叫不亮(中学时期喜欢摸黑上楼梯,但其实经过拐角时自己很害怕)。下了一层楼梯,借着月色发现了有素未谋面的人,隐约感觉有男有女,行事诡异,没再多想。恍惚间下了好几层了,诧异的是每层都会有诡异的人,总感觉有眼睛在盯着我看,无奈中望向对面楼,就像照镜子,出现了我自己和每层诡异的人(之前看过恐怖片,说镜子里并非是你自己)。终于到一楼了,发现有个人迎着我上楼,感觉是个认识的人,似乎家里很富裕(富裕和富足是偶尔会思考的词汇)...

启动摩托,开着头灯不至于看不见路,想抱着试试的心态从北门出院,印象里特殊时期是要封锁这个门的。运气不错,门还是留了一道小缝,宽窄足够摩托出去,瞥了一眼没有门卫...

出小区后,发现不同于刚刚的寂静,外面很是热闹,卖早饭的店和夜市的铺子门庭若市(高中上学路上的印象就是卖早餐的和卖夜宵的,从不留意),疑惑之间到了路口的面包房,每次去看都是买切片面包,吃只是果腹的手段,过多糖精也不利于消化(高中减肥成功后对饮食很注意)。令人意外的是,原以为的面包房变成了眼前的副食品店,停好摩托,决定进去瞅一眼,看了下时间—21:25...

店内唐璜倒不是很华丽,但温馨想让人多待一会,看来老板很会做生意。店内充斥着身材略微走样的中学生(因为应试教育要面临大考的缘故,除了学习他们什么都不需注意),有认真买东西采购零食的,还有跟我一样单纯逛一圈的。抬眼碰见了班里同学,平时玩的还不错那种,打了个招呼,他们好像出了很多汗,可能刚从教室出来(尽管装了空调却还是舍不得开,传出要连续5天超过38度才开,极为讽刺的因为考生太热还失去考点)。打听了一番得知晚自习是19:00—21:00,早已结束,那我岂不是买点东西过一会可以直接回家了(每天的21:30是中学时期感觉最安静的一个节点,小孩们已睡去,可以安心感受夜的静谧)。

走过了几排货架,发现他也来买东西了,因为不太感冒这个人,所以上学以来就没怎么建立关系,无独有偶,他父亲还是我们老师,所以凭着这层关系,我们还依稀记得他在我们年级。刚想回避,只听见他提着嗓子说,“你这次数学考了年级140名,年级共210人”。我头也没回继续往里走去(上学期间最烦看成绩,更烦一见成绩絮叨个不停的人),偶然发现初中同桌也在买东西(那会自己是毛头小子,也做过傻事),心想她不是大学考出去了,现在也不是放假时间,怎么就...我避开了视线,许久未见也不想唐突打招呼,顺其自然就好。最后,我包圆了山楂果丹皮,我喜欢吃酸。结账时候发现前面排队人里有自己不敢见也不想见的W(高中自己蒙蒙地进了圈子,听离奇的一段经历),好在她没注意到我,结完账就走了...

我拎着袋子套在手指上发动摩托往家的方向行驶(印象里手腕受过伤,不能让其受力),突然身后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是W。

“还真不打招呼了?见我还躲着?”

“没啊,真没看见你也在。”我不耐烦的赔上笑脸说。

“呵呵,我信了,你先别笑了,好丑。”

旧事翻涌,一肚子火气,只得踩油门试图让风声盖过骂咧声,无意间看到W坐在后座,驾驶的人是Z,算是她的闺蜜(那段离奇经历的最后,我也没弄清Z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一面说W的不好,一面又安慰W),她们也开摩托。不知过了多久,应该是骂“尽兴”了,随着一声轰鸣,她们渐离了我的视野,我释怀一般地长出了一口气...

缓过神来,我下意识踩了一脚急刹,摩托横停在马路正中央,后面传来刺耳繁杂的鸣笛声,可以想象有很多车在等我赶紧启动开走,我打了转向灯,向家的方向继续驶去,此刻我深感疲惫...

回到了小区南门口,跟北门一样,特殊时期大门紧闭,我一看时间22:00,懒得下摩托,索性鸣了几下笛(印象里我最讨厌晚归的车辆鸣笛),电动门缓缓打开了,有些许奇怪,记得之前都是一车一杆的闸门。

也无妨,我开了进去,瞥到门卫房门和窗户上捆绑了满满的带刺铁网,感觉很不想让别人进来似的,自己也不打算出去,隐约发觉有个人在冲我微笑(印象里门卫老头是最安逸的),氛围实在有点古怪。“小伙子,这么晚才回啊,看路看路。”门卫房里突然传来沙哑粗厚的声音,吓得我一激灵,振作了一下接着往院子里开,只是越走越深越走越黑...

‘...’

我缓慢睁开了眼,是正常醒来的那种清醒,是场梦,不算噩梦,但细节处很是嘲讽,我似乎触碰到了自己内心底部的至暗,听说只有一个人在深度自责和紧张时候才会有。

我下意识发现我呈仰卧平躺睡姿,双手叠枕在头下,像是被禁锢一般,活动双手后,发现右手和右臂酸麻难忍,跟母亲发僵的手臂正好相反...

我有点恍惚,不敢再睡去,困意全无,看了眼时间,6:05。

嗯,我上学时候起床也常常是这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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