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慕容复,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慕容复被她看的发毛,心里硌噔一声,问道:“歌儿,你可是看上我了?”
凤天歌送上去一个白眼,可笑意却在凤天歌的脸上不断扩大,最后,已然成了奸笑:“相信我,你很美!”
如果这是句情话,一定会很美,可惜这不是。
凤天歌扬起奸笑,用一种很夸张的调子说道:“你扮成女装的样子,一定很美。”
慕容复警惕地看了凤天歌一眼,满满的拒绝意味。
凤天歌无视了他的眼神,继续说道:“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掩饰你身份的办法。不然,你行你来。”
凤天歌说的没错,时间紧张,不容迟疑。
慕容复压下胸中怒火,咬牙切齿地道:“歌儿,若是你将来但我东宫,我也会这般为你着想!”
好怕怕哟,怎么办?凤天歌在心中吐槽了一番,慕容复当然听不到。
须顷时间,慕容复就已经装扮好了。
凤天歌只见画屏上闪过一道暗影,慕容复便揭开帘栊走了出来,一步一生莲,脚下所行经处盛开着一朵一朵的清莲,这样说,也不为过了。
他的皮肤很细腻,没有一点世俗所留下的丑陋痕迹,洋溢着清和之气,内外明澈至极。
无端地,生出了一些倾国倾城之气。
凤天歌被狠狠地惊艳了一把。上天为何如此偏心,虽然给了这幅病弱的身体,却把所有的美好都给了这个男人。
凤天歌虽然明白自己已经够美了,但心中还是有点不适意,类似于嫉妒的感情在心中无限的膨胀。
凤天歌恶声恶气地道:“扮得像个花娘似的,也不知见了多少美人?”
“很多。”慕容复回忆道:“身处九重,日日舞席歌筵,皆是国色天香。”
凤天歌胸中燃起一股无名火,冷哼道:“太子,倒是活得自在。”
“歌儿可是吃醋了?”慕容复嘴角微扬,目光中带着探究的意味。
“别废话了,去暗杀楼。记住,现在你的身份是我的丫鬟。”凤天歌稳住了心神,一本正经道。
一路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慕容复身上,或惊羡,或嫉妒,或垂涎。
凤天歌忍不住吐槽道:“这个病杆子,长这么招眼,哪一天毁了容,那还活得下去吗?”
凤天歌让慕容复扮成她的丫鬟,没想到,是金子怎么都会发光,扮成丫鬟也能闪瞎人的狗眼。
慕容复听见凤天歌这不阴不阳的话语,心情奇异地大好,回答道:“美貌,我想那是天生的。”
凤天歌巧言道:“我可不这么觉得。他们都盯着你,是以为你是个姑娘。这只能证明你娘气。”
慕容复张口结舌,狠狠地剜了凤天歌一眼,甩了甩袖子,硬生生滴忍下了这一口恶气。
这一挥袖的动作,文雅中又带着些许豪迈,让路边的一众狎客又掉了一回眼睛,恨不能将这小美人带回家里好好疼爱。
暗杀楼地处偏僻,凤天歌找了许久才找到。
本来是满脸怒气,在看见暗杀楼的那一刻,满脸怒气顿时化作了满脸惊讶。
是真的震惊,这暗杀楼也太豪华了些。她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可这暗杀楼的奢华,仍然超出了她的想象。
白玉为堂金作马,堂前罗列着青缫绮疏,眼角垂着玉色宝铎,风起之时,宝铎和鸣,铿锵之声闻即十余里。
凤天歌的手抖了又抖,拿出一大袋金子,豪气干云地问道:“有笔生意,做不做?”
一大袋金子,当然不是她自己的,而是慕容复的。试问,她自己的钱,舍得这样糟践吗?
暗杀楼的小哥看了看袋子上的金绣纹,拿在手上掂了掂,立马摆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两位姑娘,不妨直言。”
“我要一个丫鬟的消息。”凤天歌率先开口,气势逼人。
小哥刚才还焕发着的眼光立即黯淡了下来,冷冷清清地回答道:“姑娘走吧,我们不做这项生意。”
“什么?”凤天歌怒从心生,态度也不由地恶劣起来。
“姑娘,请吧,暗杀楼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小哥直接撂下了话头。
“那如果,我偏要撒野呢?”凤天歌嘴角噙上一抹嗜血的笑容,鬓边的发轻轻扬起,裹住了头上玉白色的珠翠。
慕容复只随意的看了一眼,心神不由地一荡。这姑娘,益发美了。
她的笑像是天山峰顶刚融的积雪,还泛着凌厉的雪光。
她那一双明亮的眼里,盛着的,是二十四桥的明月夜色。
“活着或是死亡,很好选,你要选哪一个?”凤天歌高傲地看着小哥。五指已经无声地合扰,随时准备着作战。
小哥丝毫没有被凤天歌吓着,一直弯着的腰板也挺直了,不甘落后地道:“这暗杀楼,今天,以后,永远,你们都别想走出去了。”
凤天歌气沉丹田,暗暗运力,力气积蓄在指尖,只等着给这人致命一击。
慕容复却在凤天歌出手之前拦住了她,低声下气地向那小哥说道:“是我们无礼,这便离开。”
凤天歌狠狠的瞪着慕容复,不明白他此举是何意味?
依照她自己的实力,踏平暗杀楼也有四成的把握。平素她不是一个急躁的人,但此时此刻,她是真的急了。
慕容复不容置喙地拉着她走出了暗杀楼。凤天歌挣脱了他的手,冷冷的问道:“你若怕死,自己离去便是,为何要拖上我?”
慕容复从鼻孔里哼出一个音节来,不屑一顾地道:“一个小小的暗杀楼,还不能将我如何。可你知道,这暗杀楼背后的势力,是谁吗?”
“那又如何?”凤天歌道。
“是大哥。杀人我倒是不拦着你,这天下人,你想杀便杀。可若惊动了大哥,事情便棘手了。我不希望我们的前路变得更加坎坷。”
慕容复依旧笑着,不过已经没有了轻松的神色。他鲜少露出如此凝重的表情来,凤天歌心里一动。
好像是,一把焦尾的弦,被硬生生的割开。一阵一阵的痛,痛过之后,残留着的是清醒后的阵痛。
凤天歌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是一道轻浅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