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歌与甄儿前后踏入太子府,行至曲廊,随着清风拂面,幽雅的翠竹摇曳沙沙作响,有节奏的鸣响,轻盈细巧的竹,云纹紫斑点缀挺拔的竹身,细细的叶青翠欲滴。掺杂了丝丝清凉,青青翠竹安抚燥乱的心田。
“你可要记得我的话。”凤天歌不放心的叮嘱一声,不经意间抬眼望向远方,清透的眸子倒映天际,湛蓝犹如明镜,澄澈近乎见底的天空,飘浮的轻柔白云随风缓缓浮游着。
“小姐,你放心吧,我都知晓。”甄儿向着她保证。早将凤天歌的话放在心上,一路来,偶尔与凤天歌闲谈几句,虽然大多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松闲话题,能让人心情放松,忘掉先前的不愉快,更别提今日有一个好日头了。
点缀的花盆散落一地的金黄花瓣,随风吹扬,传来阵阵浓郁的幽香,丝丝清甜,浓香远逸。凤天歌扬唇笑了笑,世事难料,未必是坏的一面,许是她忧心过了。
就在此时,一道轻快的脚步声接近,转过回廊,前方走来一名熟悉的人,身形修长,神情严肃,这人正是夜隐,他抱拳行礼,沉声道:“凤主子,请入堂稍歇。”
此地距离会客的厅堂不过数十步到距离,她没有听见任何关于慕容复的风声,府里的婢子也只是恭敬行礼,没有开口带她前去寻慕容复,此刻又出现夜隐。这与往常不同,凤天歌神情有些意外,抬眸看着他,又瞥了一眼他空无一人的身后。不禁感觉有些奇怪,太子的暗卫怎会突然招待她。
“太子呢?我找他有事。”
夜隐抱拳顿了顿,低首应答道:“太子出门,尚未归。”
言罢,他唤一旁侍奉的婢子上茶。
简单的几字,加上他的态度,足以让凤天歌察觉出了他无意回答详细其中的内幕,她微微点头,没说什么,并不想多管闲事的询问。走进堂内,坐在右侧梨花木椅子上,唤来站在一旁的甄儿,对着夜隐叮咛道:“太子既然不在,告诉你也是一样。我此番前来,是想给甄儿一个归处,让她居住太子府,也好有个照应,你为她安排一个房间,如何?”
夜隐的目光重新落在甄儿身上,内中晦暗不明,但对上甄儿直锐的目光,又很快的移开,态度略微有些奇怪,眼中的疑问很容易就看出。
凤天歌仿佛知道夜隐满腹疑问,没等他问出声,继而言道:“我有心外出历练,只是放不下甄儿,思来想去,就这里最为适合,你们也熟识,也不会有其他问题,至于凤家……,”凤天歌欲言又止,没继续说下去,慎重的目光落在夜隐身上,叮嘱道,“这段时间,甄儿就劳烦你照顾了,若有什么问题,你可告知于我。”
这是一件小事,夜隐自然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对甄儿的到来极为欢迎,生怕她改变主意,连忙开口道:“凤主子放心,我必定照顾好甄儿。”说到后面的时候,夜隐的神情无比凛肃,宛若对待什么艰难任务似的。
“如此,我就能放心了。”凤天歌向他致谢,了结了一桩心事,总算能松口气。她已经考虑好后续,哪怕甄儿受欺负,也有其他地方可去。
“是属下该为。”夜隐脸色微红,回应的有些微生硬。
就在这时,一名府中婢子手持着茶盘走进堂内,甄儿极为习惯的从她手上接过活计,替凤天歌斟好茶,才重新站到一旁。她善于察颜悦色,见夜隐语气严肃,神态奇怪,还以为他不愿意这事。那也正好!反正自己也不想与夜隐扯上关系,不服气的辩解道:“我会顾好自己,不需要他照顾!”
没成想甄儿会拒绝,凤天歌诧异的同时瞧见她的倔强,似针对夜隐而来,不禁生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思。
夜隐怔在一旁 不知该如何说才能让甄儿没有,又担忧太过了会使人误会,沉声说出内心所想,“举手之劳的事。”
这话使得甄儿更生气了,不服输的性子倔上来,也顾不得凤天歌还在,拉着一张脸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连这点小事都没办法做好吗!”
“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了?”夜隐皱了皱眉,望着甄儿因气愤瞪圆的杏眼,颇为不自在的移开眼,忸怩不安的解释道,“你贴身保护凤主子,自然是厉害的。”
这算什么说法?甄儿不吃这套,哼了一声没有理会。
凤天歌听了大半,后面甄儿再嘀咕的几声没有在意,端起茶桌上放着的澄金的茶汤抿了一口,略微有些无奈,又觉得趣味,目光挪开,言语之间有几分打趣:“你不愿意待在这儿?”
“并不是……哎呀,我能照顾好自己,并不需要多余的其他人。”甄儿揪着袖角,跺了跺脚,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说,只觉得越说越乱。
多余的人?凤天歌挑眉看向夜隐,眸中的意思很明白。
夜隐抿着唇角,冷淡的吐出几字:“你若不愿,我不打扰你就是。”
这个回答本该让她满意,却不知为何,听见的时候,甄儿心中更闷了。话由自己起的头,不可能在这里改变,硬着声调往下接,咬唇道:“这样最好!”
一个回答,两边都不满意。凤天歌看了一会儿,明白些什么。这两人都糊涂,甄儿不愿在他面前服输,夜隐尤摸不透她所想,一时两边都想多误会了。
襄王有意,神女未必无心,夜隐有心于甄儿,而甄儿她太熟悉了,种种异样,足以证明她的芳心。
看来他们之间只差一个推手,一个机会。好让对方明白各自的心意。
“那就先这样。”凤天歌站起身,笑道,“你们还有很长的相处时间,别这时闹僵了。”
听这话,甄儿就知道凤天歌会离开很久,不舍的心绪又涌上心头。
“小姐……。”
“安心吧。”凤天歌宽慰着她,目光落在一旁欲言又止的夜隐身上,低声警告道,“若甄儿受到欺负,我拿你是问。”
夜隐将话记下,抱拳道:“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