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琪醒来时,赫然发现自己家客厅里多了个男人。
“啊!”尖叫声响彻整个房子时,沙发上的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你叫得整栋楼的人都听到了。”
她看清了,原来是何海阳。
放下心来,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光,闷闷不乐的问:“你怎么在我这里?被人知道了传出去像什么话。”
何海阳昨天把她背回家时,她可没少折腾,又是哭又是笑又是闹,好不容易才睡着。
他细心的用温热水替她擦脸。其他人可能无法理解他这份执着,在他的心里,程安琪就是女神般的存在。
他不是没想过去追求她,可是总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是多么的卑微。
他不希翼得到,但求能尽全力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程安琪的话虽不客气,他一点也不生气,关切的问:“你的头痛不痛?”
“不痛!”她的心情依然很烦躁,不经意间看到自己腿上的石膏,恨恨而言:“你今天不上班吗?陪我去医院把这个拆了。”
何海阳昨晚睡得比她还晚,一脸憔悴:“你每天到底在想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也不嫌累!对了,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她侧目而视,不以为然的说:“如果是王雪言这个贱人的消息就不要告诉我了。”
“是闻一画的!”何海阳的声音轻份量重。
她立刻正视着他:“一画的消息?是什么?”
何海阳叹了口气,怕自己即将说出来的话让她太过惊讶,调整了下坐姿,他慢条斯理的说:“闻一画就是李明泽。”
刚才还乱成一团麻的大脑犹如被注进了一股清流,程安琪瞬间就把所有的乱麻拧成了一条直线:“不可能!!”
何海阳早就预料到了她会有这样的反应:“这世上就没有不可能的事。你想想看,一个在美国出生的,一个在中国出生的,能长成一模一样?轩文已经查过了,他们就是同一个人。百分百可靠!”
“既然如此,那凭什么他们不能长得一模一样?而且一画根本就不认识我们呀!”
“呃,因为他失忆了。”
程安琪脑子飞转:“李明泽出事了,失忆后回到美国,然后改名为闻一画?又碰到了我们。他想不起所有的事情,就连王雪言,他也想不起?”
何海阳瞪着她:“差不多就是这样。”
“那完了!”她喃喃自语,“这下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何海阳紧皱眉头:“为什么这么说?”
程安琪显得更加烦躁了:“你想呀,如果王雪言知道他是李明泽的话,那还不铁了心的要黏上他?不行,这个消息一定要封锁起来,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因为眼睛里流露出悍戾的目光,她整个人看上去已不再是以前那种明媚的靓丽,而是阴狠。
“我得不到的,她也别想得到。”她又蛮横的补了一句。
“他们都知道了。”何海阳的脸略显阴毒。
“你说的又是什么鬼话?既然事情都这样了,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意义?”
何海阳对她的表现又气又疼:“你可以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好吗?知道是知道了,但还是分手了。”
“切!”她不屑的发出声音,“王雪言的思维总是这么无聊,以为自己很独特,其实就是装腔作势。”
她忽然灵光一现:“怪不得一画上次问我高中的事情,看来他到现在也没有想起以前。”
何海阳说:“据说他很内疚,安琪,你有没有办法让他更内疚呢?”
“内疚?对我很内疚吗?”程安琪不相信的问他。
他眨了眨眼,至少十秒钟没有说话,然后轻叹道:“因为忘记了王雪言而内疚。”
他没有因为她的蛮横捉急,也没有因为她的自私捉急,更没有因为她的无理捉急。
此时此刻,他真有点为了她对闻一画那义无反顾的爱,亦或说是她的智商而捉急。
不,应该说,是她的爱让她的智商降低了。
“让他内疚无颜再见王雪言,这样他们自己就会断了联系,然后再找机会。。”程安琪算是听懂了,光光的瞪着一对大眼睛,回到了何海阳的频道。
“安琪,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其实我觉得你和闻一画并没有多少机会。你不要再执着了。”何海阳鬼使神差的说出这么一句,让程安琪觉得他是不是脑子进了水。
“机会是要创造的,你不懂吗?我相信这是个转机,一定是的。我想想该怎么做。”她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只要是和闻一画沾边的事,她向来都有超高的执行力。仅一个上午,她的精神就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拆掉石膏的时候,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把这玩意弄掉了。”
何海阳摇头:“你何苦折腾呢?想博他的心疼吗?”
医生的建议是要多走路的,不要总是踮着脚。原本也不是很严重,总是踮着走,怕肌肉不着力会萎缩。
回到自己的公司,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她冲着店员嚷:这里怎么没摆好?那里花摆的不好看。客户的资料都理过吗?搞得店员们都面面相觑。
这么久没用心管店,她们还以为她要关门大吉了。说实话,生意也比较一般。
她窝在舒服的沙发垫里,想到何海阳对她说的另外几个更炸的消息:王雪言不见了,她不会和黎轩文结婚了。
一直在扮假孕,想着怎么让闻一画以责任感内疚的接受自己,还真没关心过这些事。
她一寻思,对呀,黎轩文定好的旅拍都没有继续下去。店员们都轻声细语的,干活也是蹑手蹑脚,生怕被她训斥。
她在沉思,想来想去,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直接把闻一画拉进了高中班级群。
然后,@了闻一画:“欢迎李明泽同学重回大家庭!”
最初还没有什么反应,几分钟后。。
同学一:表情
同学二:什么?什么 ?
同学三:程安琪,不要开这种玩笑。
同学四:见鬼了吗这是?
同学五:表情
程安琪翘着二郎腿,发了一张闻一画与自己在美国的合影,在群里说:和大家一样惊讶,好庆幸,他回来了。
一时间,大家都掂量着说话,虽然持怀疑态度,但是看到照片后,都半信半疑。甚至有人大胆的@了闻一画:真的是你吗?李明泽。
彼时,闻一画正在开会。会议期间手机虽然是静音,却因为突然被拉进群,突然跳出来的众多的群消息,被震动得刷刷作响,手机屏幕也是不时的亮着亮着亮着。。
他把手机翻转过去,不予理睬,继续会议。
坐在杭州验收工程的夏子青却不能淡定了。
“蠢货!”他吐出这两个词马上给王雪言打电话,但是电话却没有人接。
心里一阵不安,他给家里打了电话,还是没人接。
没办法,他立刻又给宋以珍打电话,好在她很快就接了电话,声音压的很低:“小夏,你在哪?”
他暗暗祈祷不要出事:“我还在杭州,刚才给雪言打电话,她没有接。”
“刚才我们出来的急,手机忘了带。”宋以珍支支吾吾道。
他直接问到:“你们在哪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宋以珍沉默了片刻说:“刚才雪言突然反应的厉害,现在在医院。”
她说的有点隐晦,夏子青很快就定了机票。他深信不止孕反这么简单。
回到深圳已经是晚上9点了,王雪言还在医院:住院部。
夏子青铁青的脸让司机吓的一句话都不敢说。用最快的速度送他到医院,他迈着最大的步伐走向病房。在走进去的当口,他特意深呼吸,面部肌肉竟然紧张得微跳。她不能出事,孩子也不能出事。
“阿姨!”宋以珍和保姆都在,王雪言睡着了,他声音很轻。
急迫如他,不得不任由宋以珍带他走出病房告诉他整个事情的过程。
王雪言本来只是觉得有点头晕,她最近一向如此。躺在床上不知道怎么的情绪就不对了,问她话,也不出声,只是闷闷不乐的。
没多久保姆见她眉头紧锁,像是在极力忍受着什么痛苦。
宋以珍着急了,她自己也着急了,到医院一检查竟然有流产先兆。
医生立刻要求住院,挂上点滴的时候,她的脸都是苍白苍白的。
她轻轻的对宋以珍说:“妈,如果孩子没有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以珍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是不是因为他?”
她没有否认,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宋以珍描述这件事,她看到了同学群里关于李明泽的七嘴八舌的议论。
闻一画被拉进群后一个字都没说过,她心疼得不行,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知道了这件事?
他知道后是什么心理?他会怎么样?他会不会难过?他。。。
程安琪是通过黎轩文知道的吧?轩文这么做,是为了逼她出来吗?
越想越急,越急越难受,身体本来就不舒服,对闻一画的想念更甚,几重精神压迫下,终于让孩子受到了影响。
她特别想质问黎轩文,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