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疑惑
闻人和高梧修在整理下午会议的资料。裴沐航走近后把一本书抛到闻人面前。
“《悲惨世界》，航，你最近怎么喜欢看书了？”高梧修发现他要重新审视裴沐航，不到一个月，他都已经送了两本书了。
“因为我认识一个爱好文学的人啊。”一转头看向郁闷的闻人。“你是怎么回事？Fanny竟然说打算回香港。”
“她这么说的吗？”
“嗯”裴沐航说得诚恳，其实是骗他的，Fanny说作为一名“严肃的大叔”该有个人来给他的生活一点起伏。如果她知道其实闻人和他差不多大，不知道作何感想。不过严肃这个形容词很贴切，他有时候真的严肃到无聊。“不过作为朋友，我要提醒你，最好不要太快沉沦，在感情这方面Fanny其实很幼稚，除非你愿意等她长大。”
“谢谢，只是有些事情由不得人。”第一次见到她，他就想逃，可是哪里逃得了。
“航，我觉得你该担心的人是你自己。”高梧修好笑地看着裴沐航，听闻人说昨晚他知道桑归雨和Fanny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就不对劲，周日也没有加班。
“你说得有道理，所以我觉得今天晚上要找人安慰一下。”裴沐航一脸认同地看着高梧修和闻人。
“我可没有空。你找闻人吧。”高梧修要回去陪末末，“闻人最适合，他看着也比较需要借酒浇愁。”
“我觉得你应该会有空陪我的。”
“什么意思？”他的脸色实在是看着有阴谋，让高梧修不得不防。
“因为我约了嫂子。”
还没到六点，王末末已经在位子上等着，她毫不意外会看见裴沐航身旁的自家男友。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她和他见过几次面，除了高梧修两人就没有交集，这次他约她出来，不像是与高梧修有关。
“你和桑归雨是好朋友。我需要你的帮忙。”他一直弄不清楚桑归雨拒绝他的真正理由，也许眼前的人能够给他线索。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王末末并不喜欢裴沐航，也许是他总压榨高梧修的劳动力，也许是出于对有钱人的避嫌。稍微有些傲气的人是不喜欢结交有钱朋友，自卑倒是其次，主要是不想给人高攀或是趋利的嫌疑。
“桑归雨一直拒绝我，我猜你知道原因。”
“哦？你被拒绝了？那肯定是你条件太差。”王末末说得开心，谁叫他总欺负她的梧修，有机会嘲笑她是不会放过的。
高梧修第一次看见裴沐航吃瘪，虽然他也暗喜，只是凡是不要太过的道理还是懂。“好了，末末。你知道什么就说说……”
“哼，我在帮你哎。你干嘛要帮他？”
“我知道你最好了，可是他也帮我们了，不是吗？”
王末末沉默了一会，看向裴沐航：“就算你帮了我们，我也不可能为了房子就出卖朋友。”
“我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只是以朋友的立场问你。如果高梧修在你身边能让你幸福，相信你也希望她有一个人能陪伴左右。”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归雨没有对你俯首称臣，所以你高高在上的顺风顺水惯了的心不服输？才执意要追求归雨？如果追到手了呢？玩腻了再丢掉吗？”虽然归雨不差，但是她也免不了猜测他这位大众眼里的成功人士追求归雨的用意。
裴沐航：“谁也无法预料最后结局会如何，我也不能指挥感情这种事情，只得顺心而为。输赢已经不是我能考虑的了。”
王末末看着他，一瞬不瞬，企图从他身上找到些什么证明他的真诚。然后大概是眼睛酸了吧，低着头吸了一口果汁道：“她应该是觉得你们有差距，你知道的，你们其实差很多。”关于桑归雨的顾忌，她肯定不能直言，只好这样笼统说着，希望他能明白。
“我们的差距？你的意思是……我以为我的条件是我的优势。”
“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对你的外在条件趋之若鹜。”王末末觉得以桑归雨的个性，更看重心灵上的契合，至于财和色嘛，她突然想到一点，“如果你是真心喜欢她，应该不介意使用美人计吧？”
听见末末说美人计，裴沐航只是抬抬眉，而高梧修差点喷出来，“末末，你确定说的人是桑归雨？”
“女人嘛，喜欢欣赏帅哥不是很正常。”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难道只准男人喜欢看美女，女人还不能看帅哥了。
“所以你也喜欢看帅哥吗？”高梧修有点生气，她从来没有说过他帅，是不是表示在相貌这一方面他满足不了她。
“喜欢呀！额……你不要这样嘛，在我心里你也很帅的，不只是帅，是最帅，还很厉害呢，我最喜欢修了……”
然后又是一阵浓情蜜意、难解难分。
谁说拍马屁不好，事实证明要想夫妻相处和睦，不管男女都要会给对方拍马屁。
裴沐航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所以他自觉离开了。
Fanny想到那天没有招呼一声就走了过意不去，就打电话给桑归雨看看她情况。
“小雨，对不起啊，那天我被闻人带走了，就没有顾上你。”
“没关系啦，我们都喝醉了。早上醒来我还找你呢。”
想起来觉得好玩，她喜欢这种偶尔的脱轨，作为一个胆子一般小的人，这种在安全范围内又有点刺激的活动最适合她。
“是裴大哥陪着你吧？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嗯？”Fanny非常好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事情。
Fanny的八卦让桑归雨脸一下子烧红，“什么怎么样？我们什么也没有做，你不要乱想……”
“嘿嘿嘿，孤男寡女，我才不信，既然裴大哥坏了你的清誉，干脆就赖上他，让他负责到底。”Fanny希望裴沐航抱得美人归，又道：“女人嘛，生来就是折磨男人的。”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书？”
相处下来，她发现Fanny喜欢把书中看到的新奇东西鼓动身边的人去实践。因为Fanny信奉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你好奇怪，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你在犹豫什么？”
“犹豫……也许是我觉得自己不够好吧。我喜欢他，所以希望他能够得到最好的。”
他与她之间的不寻常已经瞒不了人，也就不用再躲闪，还好Fanny只是说“喜欢”，喜欢是很好表达的，很清淡，比爱更容易说出口。
“裴大哥是很好，他也配得上拥有最好的，可是什么对于他来说最好，你我都不知道，那你认为他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如果他想要的就是你呢？”也许是当局者迷吧，Fanny觉得桑归雨想得太多。裴沐航选择谁都是他自主的决定，不管好坏都得接受。
“我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很表面的。他看到的也只是我好的一面……”
“谁都有两面吧。”Fanny不是一个天真的千金小姐。为了让桑归雨明白裴沐航其实也不是个完美的人，她要开始说裴沐航的坏话了：“小雨，你不知道，我告诉你裴大哥真的很讨厌的，他……”
裴沐航回到家，就看见裴母在那里偷听Fanny打电话，边听还捂着嘴笑。
“妈，你在干什么？”
裴母伸出食指示意他禁声，然后裴沐航的耳朵里就传来Fanny数落他的话。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缺点，这么让人讨厌。
“好了，这次就说那么多，下次我有什么新消息再告诉你。”Fanny决定从裴母那里多挖一点关于裴沐航的信息，这样好告诉桑归雨，大家一起笑话他。
“小妮子，我不知道原来你对我积怨这么深？”裴沐航好笑地看着一脸得意的Fanny。
Fanny看见裴沐航和裴母站在身后，对着裴母挤眉弄眼，为什么不给她提醒一下，又谄媚地说：“裴大哥回来了啊。今天工作辛苦吗？”
“你在和谁讲电话？”与其问她为什么说他坏话，他更想知道与她打电话的人是谁。
“如果我说我是和你心里想着的那人聊天，你首先会想到谁？”Fanny卖关子。
看她故意逗他，刚刚聊天的人应该就是桑归雨了，最近他正在为她烦恼。这个鬼灵精真是深得他心啊。
裴沐航把胳膊架在她肩上，当着裴母的面把人掳走，他还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两人在小区里面散步，“裴大哥，瞧，多美！”夏日的夕阳格外眷恋这个尘世，让Fanny不由感叹。
“是啊，如果…”
“如果陪着你的不是我而是小雨，你是不是更开心？”Fanny俏皮地插话。
“有道理，不过有范大美女陪也是非常荣幸。”裴沐航站定，鞠了个躬，一本正经，惹得她哈哈大笑。
“Fanny，现在可以如实招来了吧？”
“招什么？”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对小雨说我的坏话，是不是你察觉到了什么？”
“比如？”
“比如我条件太好？”
“你也知道？”
“我觉得肯定不只是这个原因，她不是那种自卑的人。”他以前就认识她，也许不显眼，但内心很强大。“如果真的自卑，她怎么可能和你成为朋友。”
“为什么不可能？你是不是想说我非常优秀，只会让人羡慕嫉妒恨，不能够做朋友。”女人嘛，总是喜欢赞美。
“是啊，亲爱的大美女……”
两个人边走边说笑，突然看见闻人就在他们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粉色手提包。
“呀，闻人，谢谢你帮我把包送回来。”醉酒的时候把包都忘记了。
Fanny伸手要接，可是闻人不肯松手，裴沐航看得出来他不会立马离开，不想留在做电灯泡。决定先行离开，晚上回去再说也不迟。
“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