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七月很意外,陈同舟看起来并不像嗜杀之辈,就算真要杀人,方法也多的是,何必用菜刀?
脑中不禁出现,一名儒雅书生拿着菜刀跳脚乱砍的画面,顿时觉得一言难尽。
“不必惊讶”,陈同舟看着张七月淡淡一笑,“当时我与父兄遭人围杀,已是强弩之末,川悦兄恰好出现,将堆雪借我使用,才得以脱困。”
“原来如此,”张七月恍然,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川悦师叔为何不直接出手呢?”
“呵呵”,陈同舟摇头轻笑,“他当时还未踏上修行路,又如何出手?”
“啊?”
“莫要问了,这些事等你归宗后,自能知晓。”
“归宗?”张七月越听越晕。
“这便要说到你师傅的安排了。我想,以你这不安分的性格,想必已打听过他的事了吧?说说,查到了多少?”
“别提了,”张七月愁眉苦脸,“除了知道他出身欧阳家,其他一无所知。舟叔,我师傅是不是以前杀人如麻,所过之处都腥风血雨啊?怎么知道他的人,一个个都讳莫如深,好像生怕被他吃了一样,我是真无奈了。”
“呵呵,那倒不至于,不过你师父确实做过几件...乱来的事,所以有些无知之人,便认为他喜欢记仇,你可不要乱想。”
“别人没说错啊,老头子确实记仇嘛,这点我最有发言权了。”张七月完全表示赞同。
“咳咳,”这话着实不好接,陈同舟只能佯装咳嗽,转移话题,“此事稍后再谈,你可知你师傅当年所在宗门?”
“应该是两仪宗吧。”张七月叹了口气,“其实我早有怀疑,只是老头子自己不承认。而且,他教了我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两仪宗的功法倒是极少。”
“此言差矣,你可知‘丛云遁’和‘灵泉澎湃’这两种秘法在两仪宗是何等地位?能学会这两种绝学的人又是何等凤毛麟角?”
张七月挠了挠头,“想象的到,我每次施展,别人都大惊小怪的。”
陈同舟说道:“你师傅所教之物皆有深意,等你境界不断提升,自能体会其中好处。”
张七月无奈道:“说起境界这事,我都快麻木了。唉,算了,您还是继续说我师傅的事吧。”
这时,陈雨灵已茶煮完毕,身姿轻曳将热茶奉上,便安静坐在一边。
陈同舟缓缓端起茶杯饮了一口,道:“你师傅全名欧阳无问,乃是百年前欧阳家不世出的天才,五岁拜入两仪宗,被当时的掌门风敬亭真人收为亲传弟子。而后便一路震惊修行界。十三岁凝金丹,二十五成元婴,四十岁入化神。修行之快,让整个修行界瞠目结舌。那时,你师傅被公认为当代第一天才,风头无两。让同期所有人杰,全部黯然失色。”
“哇,这么厉害?”陈雨灵满眼星光。
张七月倒没陈雨灵那么激动,老头子的强大他当然清楚。
“欧阳家也借此迎来一段快速扩张的时期,可以说,‘听涛阁’的崛起,皆是由于你师傅的存在。不过,自你师傅成为环坤院院长后,便开始潜心问道,极少露面,世人对他的谈论渐渐减少。世人都以为他常年闭关,但实际并非如此。他只是隐瞒身份,四处游历。”
“呼呼,舟叔,你不必如此委婉。就直接说他闲不住,满世界到处疯玩就行,这个我完全了解。”张七月忍不住吐槽道。
“嗯.....你这样说倒也没错。”陈同舟干笑两声,“我和川悦兄便是那时与你师傅认识的。他当时隐瞒了修为,我也是许久之后,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欧阳无问。说实话,若非出现一些变故,恐怕他永远不会让我们知晓他是谁。”
说到此处,陈同舟端起茶杯喝茶润喉,悠悠道:“好了,我能说的便是这些,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来,我尽量答你。”
张七月无言片刻,“舟叔,你这太简洁了吧,简直是敷衍啊。好吧,既然老头子这么嚣张,那又为何跑到西漠和我一起鬼混了这么久?”
陈同舟说道:“此事牵扯到川悦兄,我不便回答。”
张七月:“......”
陈同舟说道:“你归宗后,可自行查阅。”
“......那说说归宗之事吧。”张七月有气无力,这一听就是苦差事,颇有种深入虎穴的感受。
陈同舟说道:“你可知你师傅为何不让你破境?”
“不知,他只说是为了我好。”
“不错,因为他对你抱有极大期盼,而你的机缘,便在两仪宗的‘三书楼’里。”
“有这种事??”张七月顿时神采飞扬起来,他盼着破境都快盼到天荒地老了。兴奋道:“‘三书楼’是什么?”
“你归宗后自知。”
张七月猛然站起身来,斗志熊熊燃烧,“如何归宗?”
“取得募云会头名。”
“没问题,”张七月摩拳擦掌,“我一定人挡杀人,狗挡吃狗。嗷呜~~~~”
嗷嗷嗷!!终于能破境了!!我等的头发都谢了~~
陈雨灵看着上蹿下跳的张七月,感觉莫名其妙,“破境就破境,那么激动干嘛?”
“你懂个屁!”张七月懒得理她,满脑子都是“破境”两字,感觉犹在云端。
陈同舟微笑喝茶,他自然明白张七月的感受。
“就是不懂才问嘛,”陈雨灵撅起小嘴,很是委屈。
张七月忽然死死盯住她,说道:“你知道我在这个境界停留多久了吗?”然后激动嚎道:“七年啊七年!”
“啊?七月哥你几岁?”
“十八啊。”
“你现在的境界是?”
“筑基巅峰啊。”
“什么!!”陈雨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道:“你十一岁就筑基巅峰了?”
“怎么了,不行吗?”张七月撇撇嘴。
陈雨灵呆立许久,原本在她心里,哥哥陈尽欢已经是绝顶天才了,但是和张七月比起来似乎....
“啊啊啊!七月哥你到底是不是人啊!”陈雨灵感觉快疯了。
“我是怪胎!”张七月鼻孔朝天。
“怪胎好!哈哈,这下没问题了。哈哈!”陈雨灵抱着张七月的手臂,欢呼雀跃。
“什么没问题?”张七月不解道。
“以陈府的名义参加‘募云会’啊!”陈雨灵很兴奋。
“就这事啊?放心,包在我身上。”张七月信心爆棚。
陈雨灵忽然眼圈发红,“原本我哥哥也要参加,他已经等了四年。但是二叔说,哥哥这次伤势太重,肯定要错过了。我想他知道了一定很伤心,然后二叔告诉我让你代为参加,我本来有些不服气,但现在我一点也不担心了。”
张七月沉默片刻,使劲揉了揉陈雨灵的头发,“雨灵妹子,你放心,这募云会头名已经姓陈了。”
陈雨灵吐了吐舌头,“七月哥,你说错了,应该说姓张才对。”
“没说错,就是姓陈。”张七月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