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州,位于烈国北部,是烈国除皇城之外最大的名城。境内土壤肥沃,地势一马平川,交通四面发达,乃烈国北部要冲之地。
其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往北是莫州,即赫赫有名的莫山宗坐镇之地;南与皇州接壤,是皇城所在;东侧云州,连接东海,海上珍奇第一时间就会通过云州河道涌入庭州,随后再通过庭州各个要道送往内陆各地。
所以,庭州向来民丰物足。
然而在修行界,庭州受到重视,是因为青豹会总部坐落于此。
从来没有哪方势力,敢忽视这个与烈国同寿的庞大情报组织。单论存在的岁月,唯有莫山宗能与之比肩。连后来居上的当世第一宗门两仪宗,也比其晚了足有万年之久。
小硕回到庭州总部,已有一月有余。他此次内考结果,果然如十二爷所言,得了极高分数,力压其他同期考核者,并破了他父亲当年的记录。
因此顺利获得实习掌柜之位。
青豹会总部,豹首堂内。
身形修长的端木定军,望向下方昂首挺立的小硕,面上洋溢着浓浓满意神色。
“想好了?”
“嗯,”小硕沉声应道:“孩儿已决定去青州实习。”
端木定军脸上露出玩味笑意,“你是想去找张七月吧?”
“是的,孩儿与他有约,而且孩儿认为,他值得我们全力关注。”小硕诚实答道,他很清楚,在端木定军面前玩小心思,是种愚蠢的行为。
端木定军微微点头道:“你想的没错,以我对欧阳兄的了解,他隐忍如此之久,才下了这么一步棋,里边必定隐藏着让人瞠目结舌的局面。你恰好与张七月建立了交情,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跟进此事了。”
“而且,让你参与其中,或许本就是他意思。”端木定军隐有深意地幽幽说道。
小硕目光清澈,神情自若,“欧阳先生算力无双,我们不必徒费心力猜测。只需顺势而为,自会有所得。”
端木定军浅浅一笑:“如此镇定,看来你已经做了功课。说说看,如何‘顺势’?”
“募云会。”小硕答道:“再过两个月时间,‘募云会’就要召开,本届地点正是青州,孩儿认为这并非巧合。”
端木定军眼中露出赞许:“继续。”
“欧阳先生命张七月赶至青州的时间,正好与‘募云会’召开的时间吻合。以孩儿对张七月的了解,他若参加,夺魁几率极高。如果假设这是欧阳先生的用意,那我相信他百分之百可以夺魁。”小硕笑了笑,“不瞒父亲,我已经将全副身家清点完毕,准备在此事上赚点小钱。”
端木定军摇头轻笑,“你别玩的太过火,特别是不要暴露身份。省的别人以为我们情报生意做不下去了,要改行当赌徒。”
“父亲放心,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如若给会里丢脸,我自请责罚!”小硕胸有成竹。
“嗯,继续往下说。”
小硕沉吟片刻,道:“孩儿大胆猜测,欧阳先生或许是要通过此事引起两仪宗的注意,趁此机会让张七月归宗。至于后续,孩儿就想不出来了。”
“不错,你能想到此处,已经值得夸奖。”端木定军轻轻一笑,“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引起两仪宗注意只是一方面罢了,他的用意绝不会如此简单。此事你慢慢跟进吧。”
“孩儿知道了。”
“好了,你收拾收拾便启程吧,青州路途遥远,你早到一天是一天。”
“是,父亲。”
小硕退出去后,端木定军眼神缥缈,心思已追溯到极久远之前,喃喃道:“同是青州,同是募云会,欧阳兄,你以此步开局,是在追忆当年吗?”
......
“募云会?那是什么东西?”张七月眼中露出茫然。
周暖暖看他神色不似作假,看来是真不知道,便解释道:“是本朝知名的青年英才选拔会,亦是获取皇家所举办的‘栖风会’参赛资格的途径之一。”
“‘栖风会’又是什么?”张七月越听越迷糊。
周暖暖叹了口气,说道:“你连‘募云会’都不知道,还管什么‘栖风会’。”旋即疑惑道:“你真不是来参加‘募云会’的?”
张七月摇头,“老头子没说,我才不去参合。我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玩。”然后他露出花痴表情,“在我心里,没有比玩更重要的事情。特别是在去陈府之前,我得胡天海地照死了玩,不然谁知道后面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胡搞。”
“这么严重?”周暖暖表示怀疑。
张七月瞥了周暖暖一眼,轻蔑道:“小姑娘,你如此天真烂漫,哪里知道我老头子的凶残。这么告诉你吧,我给他起过许多外号,例如‘万坑至尊’,‘坑破苍穹’,‘笑坑天下’,‘不坑不舒服斯基’,现在你告诉我,从这些外号里听出了什么?”
周暖暖无奈道:“都是'坑',这谁会听不出来。不过最后一个外号是什么意思?”
张七月翻着白眼道:“你管什么意思呢,你只要知道,他巨坑无比就行了。我若早早去了陈府,天知道有什么苦差事等着我呢。别聊这些扫兴的事了,钓鱼钓鱼。今天一定要让你给我洗鞋洗袜子。”
他挥动手中钓竿,鼻孔朝天,向周暖暖示威。
“哼!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今天定要让你一边学狗叫,一边背我进城。”周暖暖攥紧钓竿,气呼呼地说道。
原来两人出岐州后,沿途一路玩耍。视乎心情和景色是否优美,决定是否驻足停留。原本以周暖暖灵舟之便,若全力赶路,最多三天便可赶至青州,结果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半个多月才到了青州近郊。
张七月玩心甚重,脑中不时蹦出新鲜花样。例如今天,非要在杳无人烟的深山小河边比赛钓鱼,按照之前定的规则,赢家可随意处罚输家。张七月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次次全力以赴,没有放过一次水。
周暖暖除了在最开始的编织花环中赢了一局,后边是一路惨败。已经经历了,背着张七月满山跑,给张七月洗脚,以及叫了张七月整整一天的“老爷”等屈辱事件。
少女屡战屡败,却绝不投降。心里很不服气,明明比的都是一些和修行无关,且两人都不擅长的东西,凭什么她一直输个不停。
张七月看着周暖暖那憋屈的表情,心里无比得意:你这死丫头,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居然敢和本仙师比生活技能,简直是自寻死路。
本着对敌人绝不留情的精神,周暖暖心情越不好,他就越得讽挖苦讽刺,于是嘚瑟道:“你明明知道我在西漠常年与妖兽为伍,还敢答应钓鱼比赛,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周暖暖两眼专注于鱼竿和鱼浮,冷哼道:“你脑子才进水了,西漠哪有鱼让你钓?你那些妖兽经验完全用不上,等着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