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龙刀出鞘之时
一壶自制的饮料放在火炕上的矮桌上。是用打碎的苹果和梨，和牛奶一起煮开，再加些蜂蜜和少量的醋制成的。萧镰，美其名曰“奶茶”。一股幽香的甜香从茶壶里面飘出来。作为晚上临睡前的饮料，倒也不错。
颜若水和萧镰一人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坐在炕头上。仆人刚烧过火，两个人用被子盖在腿上，面对着窗外的星空。外面的蛐蛐声此起彼伏。
“啊哈，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颜若水喝了一口奶茶，继续看星空。
“哦，对了。伯父把你腿打折了吗？”萧镰说道。
“还好。最近我作假帐的功夫见长。他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颜若水面无表情地说。
“若水，你变了。一点也不像半年前的你了。”
“谁都是要变的吧！你自己也不是变得很彻头彻尾吗？那么无声无息地就将雷恩和渐离杀掉了。如果我现在刚认识你的话，肯定不敢做你女朋友。”颜若水又和了一口奶茶，说：“你这奶茶是怎么琢磨出来的？连我家的厨子都从来没有做出过这么好喝的饮料。”
“哦，我喜欢做试验。如果毒不死人的话，一般都比较好喝。”
“萧镰。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爸和流风伯伯他们的事儿？”她忽然扭头问他。
“什么事儿？”萧镰故作随意地答道。其实他知道她问的是那件事儿。
“你的情报系统不会这么衰吧？砸了那么些钱！难道养的都是些废物吗？”
“哦，你说的是那个事儿啊。”萧镰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我知道了。”
“他们要反叛王族，你到底什么态度啊？”
“我的态度就是没态度。”
“这是什么态度啊？我问你，要是打起来，你帮谁啊？你不会白眼狼吧？我冒着被打折了腿的危险借了那么多钱给你！”颜若水嘟着嘴。
“到时候再说吧。”萧镰将奶茶一饮而尽。然后一下子扑倒了颜若水。
颜若水一下子将萧镰推开，说：“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不让你睡觉！”
“我到时帮你还不行吗？”萧镰敷衍道。
“不行！你给我些保证书！”
“写什么保证书啊？”萧镰皱了皱眉头。“你就不能消腾点啊？”
颜若水一骨碌身从炕上爬起来，来到了桌子前，拿出一张白纸，就开始写了起来：“今保证如果颜氏和王族交战，一定站在颜氏的一边。特此保证！”然后颜若水逼着萧镰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按下了自己的手印儿。
“这回你满意了吧？”萧镰说。
“将就吧。”颜若水将这张保证书揣入怀中。然后很快，这张揣着保证书的红色小袄，就随同其他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扔在了炕上。夜，用漆黑的颜色将一切东西涂抹成为暗色。又将一切声音放大，变得格外清晰。蛐蛐的鸣叫声，一直叫了一夜。作为伴奏带，萧镰觉得这种节奏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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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宫。
吕艳欢从睡梦中惊醒。连续好几天了。都是做的同一个噩梦。她梦见萧镰手持那把笑之刀，一次又一次刺入自己的胸膛。每一次都在惊悚的刺痛感和鲜血飞溅之中惊醒。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行！难道是萧镰死后化为恶鬼缠身不成？既然圣灵是“百鬼之王”，那么自己也许应该去找他一下。而且，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幽会了。
吕艳欢起身，穿上一袭黑色长裙，然后离开了西宫。轿夫将她抬到了圣灵的府第，就那样大大方方地将轿子放在了鬼王府的门前。一点也无隐晦。因为吕艳欢知道，月龙天从来就不会管这些事。即使她给他带了一个绿帽子，他也会打个哈欠，然后继续睡觉。更令吕艳欢气愤的是，自从裘花鱼死后，他就从来没有和自己同床过。这一直让她耿耿于怀。甚至是故意报复。所以这么些年她一直保持着和圣灵的关系。行为也一直放浪不羁。但是月龙天那个死人依旧一点动静也没有。连她自己也奇怪，当初那个八面威风的月龙天到哪里去了？
圣灵已经迎了出来。他看似恭谨地对吕艳欢鞠了一躬。而当吕艳欢屏退了宫女。他一把抱住了吕艳欢，狠狠地吻住了吕艳欢的嘴唇。圣灵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其实他是一个野心勃勃，而又邪恶凶狠的人。即使是面对吕艳欢这样的女人，他依旧是强势的。
“最近我总是做恶梦。总是梦到那个死鬼。你这个鬼王怎么当的。连这些小鬼都管不住？”吕艳欢一把推开圣灵，整理了一下衣领，说道。
“娘娘。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鬼都归我管的。我只不过收服了许多厉鬼，才得了这样一个‘鬼王’的称号。如果所有的鬼都归我管，那我，岂不成了神？”
“哼。原来你不是神啊？”吕艳华冷笑了一下，说：“我最近总是感到不安。我也不知道这种不安的来源。给我算一算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真的有什么不祥的东西，那么做个法事，给我将其除掉。见鬼！这些日子，我都没有睡过一天的好觉。”
“遵命娘娘。是哪个不识相？竟然敢让娘娘做恶梦！”圣灵冷笑了一下，心想，这娘娘还真以为她能够管得了一切呢！做恶梦，那是梦之君的管辖范围。梦之君属于神祗，我圣灵一介阴阳师，又如何能够管得了呢？
于是，圣灵拿出了蓍草，开始象征性地给她算了一卦。可是算着算着，圣灵的脸色开始变得煞白。当最后一变完成的时候，他得到了一卦，不用看这卦的卦辞就已经知道，这乃是大凶之兆啊！而且，这不但是娘娘的凶兆，而且自己也有牵连。
圣灵开始慎重起来。他点上几支香，开始请灵。作为大祭司，他可以和高级灵体沟通。这一次疑难甚重，必须向某位高级灵体询问，才可能得到解答。
他口中念念有词，额头上渗出由于运功和惊惧所流淌下来的冷汗。整个通灵过程中，甚至站在一旁的吕艳欢都不敢随便出声打扰。整个房屋被一团黑气包围，空气凝结成沉重的铅块一样。甚至呼吸都感到困难。
最后，整个通灵过程完毕之后，圣灵如同死了的朽木一样摔倒在一旁的高级靠垫沙发上。
“怎么样？”吕艳欢不知所以，见圣灵的脸色很难看，于是问：“那个恶鬼难道很难对付？那也不至于你这样啊！看你那窝囊样！越来越像他。”
圣灵突然站起来。“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能没有死呢？他怎么能没有死呢？……”
“你说谁没有死？”吕艳欢问。
“大世子，月华渊没有死！”圣灵锐利的眼睛看着吕艳欢。
吕艳欢的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来话。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那次法场我是亲自去了的。”圣灵说，“我坐在对面的一个茶楼上，就是害怕发生什么意外。因为这家伙，关乎于未来皇位的问题。我自是不能轻视。而且现在月龙天已有退意。这个时候，不把他除掉，就会形成很危险的局面。但是意外的是，那一天一切都很顺利，虽然后来跑出来一个小丫头，搅了一会局。但是月华渊的人头还是如愿落地了。我没有看出任何破绽。我真的没有看出任何破绽。这怎么可能？！！”圣灵几乎到现在还不相信这个事实。
“这说明，王开始插手这件事了！”吕艳欢脸色也变得煞白，但是她也忽然冷静了许多。“现在能在你的眼前，完成这样动作的人，整个黄泉不会超过三个。一个就是总神司月神儿、一个是总统领周庄南华、再一个，就是王月龙天自己了。不管是他们之中的哪一个人，都说明一件事。”吕艳欢顿了顿，看向圣灵的眼神有些奇怪，“说明王已经在插手这件事了。”
“你说的很对！”圣灵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委顿在沙发上。过了半晌，他才说：“我们的确该考虑一下下一步怎么办的问题了。王的作风我很了解，他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就会搅起一团暗波。”
吕艳欢叹了口气。忽然有些后悔，这些年一直和他对着干。而又和圣灵不清不楚。“他一定会惩罚我的。”吕艳欢的心中忽然冒出了这么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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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依然在自己的月华宫中。自从裘花鱼死后，就从来没有到西宫过过夜。他其实一直怀念裘花鱼，也一直没有原谅吕艳欢。因为吕艳欢为他打江山建立过功勋，又因为她给自己生下了一个儿子，所以才一直一忍再忍。但是，忍耐不是没有限度的。自从知道裘花鱼所生的孩子，没有死之后，他一直对吕艳欢的作为感到愤怒。事实上，那已经是十六年前的事情了。自从秦关和孟氏（也就是萧开山和王氏），带着大世子离开了王宫，在第二年，他的部下就已经找到了他们的下落。吕艳欢所派出的杀手，也由于王的干预，而没有任何作为。这一次，萧镰进入了黄泉，月龙天从心里面高兴。自己的这个孩子自幼便离开自己，在凡界生活，自己没有尽到任何责任。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出落成这个样子，即使和月华羽比起来，也不逊色。这说明他更具有某种潜质。自从那一天亲眼看到了萧镰之后，更是难以压抑自己的喜爱之情。可是也就是那一天，萧镰刺杀吕后，被打入死囚。月龙天觉得自己不能够再袖手旁观了。于是派出月神儿。在法场之上救出了萧镰。并且嘱咐月神儿，让萧镰自去自的。外面自有他的世界，这很好。让他自己历练一下，就更能适应未来的挑战。
月龙天，想。他的月龙刀，是该出鞘的时候了。
2011年1月13日星期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