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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鬼腾

《庄子?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庄子便是此般梦为蝴蝶么?

一瞬间觉得逍遥自在,似乎在随着漫天蝴蝶轻舞,不再有任何的烦恼忧愁,将所有的不快抛之脑后,只剩下自由的美妙快感……

良久,昏昏然,忽然间觉醒,懵懂看去,顿觉失望之情溢满全心。

脑子中一下奇怪的想到,人生本来就是虚幻的,没有现实与梦境之分,何不就在梦中沉睡一辈子?就像在这游戏中一样,有朋友,有爱人,自娱自乐,岂不也是另外一种人生?

“人是通过意识感知世界,而世间万物都是被间接感知,外部世界的也有可能是虚假的,虚假的梦境也未必不是真实的,存在于这个世界,即是你的快乐,去又何必?”

脑海中轰隆隆的响彻着这个声音,“何必……何必……”不绝于耳。

蓦然想起这许多年的苦难,想起因为不断的无关的事情而一次又一次的伤了青玉的心,想起莫名的蠢蠢欲动的孤独感……心中再也受不了,隐隐就要随着那话语之声遁去。

迷离中,渐渐走向光华灿烂的异界,比之那个假孔雀翎所制造的幻境还要迷幻十倍。

微微的痛……却忍不住的快感。似乎血液也在因为了这而兴奋喷涌……

就在我感觉自己似乎要达到了庄子的“逍遥游”的境界之时,忽然身上“滴滴”的声音紧促而激烈的响起,似乎催命一般的刺激着我的耳膜。

犹如全身滚烫时忽然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一下所有的兴奋全部退却,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而我的言就是:“娘的,是谁!”

可是不等我来得及看是谁在呼叫我,就觉得手臂上微微刺痛,血液似乎依旧在喷薄而出,强烈的刺激着身体,而左臂上阵阵的麻痒。

难道?方才的梦境依旧在继续?

怀疑间,转头看,只见一只吸血蝴蝶趴在我的胳膊上痛快的吸吮着我的鲜血。暗红色的血液汩汩的流淌在它尖锐而细长的吸管里。

头皮一阵发麻,天,这个恶心的东西怎么扑上来了?!

不由多想,右手剑直接出鞘,剑尖犀利的划过犹自吸吮的痛快,而毫不惊觉的吸血蝴蝶,只听一声“哧”,吸血蝴蝶尖厉的“吱”一声叫过,拔出吸管就要逃跑。

左臂兀自麻痛,出剑时候便不大能最好的保持平衡,右臂受此影响,难以快速的递招。剑尖只是追上了吸血蝴蝶逃窜时来不及收起的尾部,手腕一抖,那只吸血蝴蝶的尾部被切掉。

一边接通千里传音,一边看去,只见另外一边,巧巧也被另一只蝴蝶给缠住,应该是陷入了跟我一样的幻境,小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沉醉其中。

而那只吸血蝴蝶就稳稳的趴在巧巧的胳膊上吸吮。

巧巧的身体软绵绵的倒卧在地上,似乎失去了力气。

糟糕,肯定是被吸血过多!

再抬头看天空,其余大批的吸血蝴蝶盘旋着,不散。

心里迅速的推测道,应该是这两个蝴蝶是他们的雌雄首领,所以就由它们先行吸吮第一口,而其他蝴蝶则平分剩下的鲜血。

“小白!”木头的声音响起,竟然差点忘记刚才已经接通了千里传音。

“对,我是。”木头即便知道我是莫青之后,却也依旧喜欢叫我小白。

“你没有在九华么?”木头焦急的问。

“在。”来不及多想他怎么知道我在九华,接着问。“什么事情?”

巧巧的情况极不乐观,扑在她身上的蝴蝶已然发觉了异状,收起翅膀准备起飞,吸管却依旧不肯拔出,恋恋不舍的要吸最后一口。

一剑削上去,直接贯翅而过,那只吸血蝴蝶惨叫一声,吸管一下猛烈的拔了出来,带动着巧巧的身体一颤,巧巧的眉头紧紧一皱,似乎疼痛异常。

吸血蝴蝶失去了赖以逃跑的翅膀,朝着天空哀鸣几声,就见几只长的更为硕大的蝴蝶作势俯冲,要营救它。

“哼!跑?!”愤起力量,没有任何招式的八字形剑痕划过,那只吸血蝴蝶就一下被切为两半,身体却依旧有皮肉连着,黑红的血肉翻出在外,内脏俱现,看起来恶心异常。

心里却暗自心惊于这蝴蝶的皮肉竟然如此坚硬,方才我那剑的力量足够跟大锤的遍杀四方式相比了,竟然依旧未能完全斩断。

“小白!小白!你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木头也听到了这边的声音,问道。

“对。遇上了些麻烦。”我一边扶起巧巧,一边回答。

“位置。你的位置!”木头简短的问着,身边风声尽然,似乎在全力飞奔。

他已经在了九华?!心中惊讶的猜测到,于是说出自己的位置。“九华后山的一个深谷里,谷内前方七十丈左右!”

“等我!”木头说完就挂掉,但他的回答显然在说,他的确已经在了九华。

“巧巧!”巧巧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面上表情痛苦不堪,看来这吸血蝴蝶制造的伤口有副作用。

而此刻其他的吸血蝴蝶见自己的一个头领被杀,愤怒异常,在天空扑动着翅膀,躁动不安,看情形,似乎马上就要发动攻击。

这近百只蝴蝶一起扑下来,定然难以活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大师兄……”昏迷中的巧巧含糊不清的艰难呼喊着我。

“在,巧巧,大师兄在……”看着巧巧的样子,心里一横,决定拼死也要带巧巧出去。

不再犹豫,将巧巧抱在怀里,后背裸露给吸血蝴蝶,用来作为吸引它们的一个攻击点。

剑归鞘,身形顿起,伏地一般在地上瞬行,此刻绝对不能高高跃起,以免缩短吸血蝴蝶跟自己的攻击距离。

身子起行的一刻,“踏云”马上施展出来,接着就是“九佑莲花”,两个技能叠加,一朵莲花浮在一朵云上,漂亮至极。

移动速度马上增加了近乎一倍,似乎赶得上了忍刀在短距离内的瞬移。只是,我这是长距离的。

空中的吸血蝴蝶群见我要逃跑,齐齐低吼,迅速出动,俯冲而来。

究竟是不如这些畜生的速度快,很快背上就感觉到了一阵尖刺的疼痛,想来是它们用吸管刺入的。但是由于“九佑莲花”的缘故,伤害减半,所以并未影响到我的行动。

七十丈的距离,半分钟,足够……

想到这里,脚下步伐加快。强忍着后背的刺痛,要在最短时间内冲出去。

五十……四十……三十……眼看就要到达谷口,却忽然觉得后背一阵钻心的疼痛,接着就是麻痒,身子一软,就要瘫倒在地。

娘的,被附身了!肯定是有一只吸血蝴蝶深深的刺入了我的后背,利用吸管的刺入力量,附在了我的身上,此刻正在疯狂吸吮我的鲜血。

脚下步子再也起不来,看一眼后面,大群的吸血蝴蝶疯狂的跟上来,不到四秒钟,就将是灭顶之灾!

“小白!”

淡淡的一袭白衣在空中连续划过几个落点,忽然斜射,三十丈的距离竟然就这样被他轻易的掠过!

而来人手里赫然拿着一把匕首。

正是匕首的轻功式——“鬼腾”!

“小白!”白衣飘然,是木头。

“快。”我将巧巧奋力向前一递,送进了木头的怀里。

“带她走!”喝声里,剑半出,回转背部,直接利用剑的半刃,平平削过皮肤,将背后那只吸血蝴蝶的吸管削断。

“你呢……”木头迟疑着。

“快点走!我自有办法!”

木头看一眼后面疯涌而至的吸血蝴蝶,也是脸色大变,道一声:“等我回来接你!”腾身就起。

即便是抱了一个人,“鬼腾”在木头的手下施展出来依旧丝毫不见颓势,几个漂亮的起伏,将要落地时候,身子忽然拔起,半空中一个斜射,冲出了谷口。

嘴边微微轻笑,这小子,原来匕首也有这般造诣……

而,此刻,吸血蝴蝶纷纷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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