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原来的“沙沙”声已经成为“啪啪”之声,砸在可以发泄老天愤怒的任何一个物体上。树枝也被压弯了低下来,流下更大的雨珠。阴凉,不似这五月的天。。。
分明的,我感觉到一阵寒意,从后脊升起,而后蔓延,渐至全身,这种感觉。。。久违了的哈。记得与巴山剑客那个被游戏里设定为天下第一剑客的“回风舞柳剑”对阵的时候,在那如被撕裂的剑气里,才会感觉到如此寒意。那种剑意,简直不是人可以发出的,缠绵如情人的眼媚,阴柔又如地狱的阴风。似乎连整个生命都会被绞灭,甚至灵魂。
这次的感觉几乎是上次的翻版,入髓的凉,似乎已然可以看见那泛在锋刃上的冷冷寒光。“真正的高手是不会给人以压迫的。”记得巴山剑客说完这句话就撤去了森森剑意,但是那种彻骨的感觉却深深留在了我的心中。那时年轻的我,自然没有胆量再说挑战,深鞠一躬,下了巴山。巴山剑客在我临走时说了一句话,那句话就成为我至今未达到的目标。
那句话是这样子的:“如果你什么时候感觉可以用你的剑意完全压制我的剑意的时候,你就不需要再找我了,因为,你已经成功。”
但是,我到现在仍没有成功。完全压制那种森寒的剑意必须要另外一种相反的剑意,至刚不是,至阳也不是,只有冲和。而我,自认无法达到。没有人生的欲望才可以作得到,而我还有。。。
很显然,通过我上面的回忆可以看出,周围绝对有高手,虽然不一定能达到巴山剑客那种地步,但,至少,并不会比我差。
“停。”我止住脚步,而紫烟就奇怪的看着我。
“小心!”我猛推开紫烟。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是正确的,一道刀光就从紫烟刚才站立的地方升起。然后消遁。
“阁下如此身手,还要躲躲藏藏!现身吧。”我低沉的说道。
然而,回答我的是又一道刀光。快,没有其他的因素。快则有力,刀气绵延而不散,在我闪过的地方轰出一道裂痕。裂痕细长但不向两边扩散,显示出刀的主人惊人的控制力。
“朋友!”我再度说道。“不要欺人太甚!”我话音一落,又一道刀气斩到,我侧身一避,竟然右面也升起了刀光,寒亮的光芒在夜色中煞是醒目。
“当”,青玉剑与刀光相交,刀上的巨大斩力将我迫退一步。我稳定身形,知道这朋友要跟我玩下去了,青玉剑出鞘,凝神以对。
还是刀气,仍有刀光,我细看,竟然发现是刀光在前而刀气在后,以刀刃逼出刀气,才能是刀光,而他竟然做到了比刀气还要快!如此可怕的速度!必然惊人的力量!
刀刃撕裂刀气发出“哧哧”的破空声,向着我飞来。
我不及发招,只得闪开,而闪开又谈何容易!不容多想,我脚下技能“神行”发动,如一缕寒烟飘射空中,刀光尾随而至,青玉剑全力回手一击,终于,刀光消失。。。
十年了,能逼我使出“神行”加全力一击的,只有这次。
“呵呵”,随着一阵笑声,一个人走出,眉眼间一股子豪气。
“好身手!”他大拇指一竖,道。“可以避开我如此一击,不愧是青玉不死剑!”
娘的,我暗暗擦把汗,却一副笑脸道:“哪里哪里。。。你过奖了。不过要说呢,我确实也算比较厉害的。。。想当年。。。”
那大汉一阵呆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果然性情中人!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想与你性命相搏,不如我们下盘棋吧。你赢,你走,我赢,性命凭君!”
夷?我一下愣住,娘的,会有这种事?我立即谨慎的道:“你们不是要杀我吗?”
“杀你?哈哈。。。那是他们的想法。老子喜欢下棋就下棋,娘的谁敢说什么!”
漂亮!又一个喜欢说“娘的”的!根据以往十几年的经验,我知道一旦双方有共同的爱好,是很容易成为朋友的。
“好!我就陪你下!”我将剑还鞘插入地下,看着他用刀在地上划出笔直的纵横十九道线。
他划完将刀抛下,然后一指虚点,以坑作子,落下一子。说:“到你。”
我看看这偌大棋盘,不客气的伸指在左边落下一子。在小目上飞出了守无忧角。
那大汉也落一子。应以低中国流。
我继续落子,那大汉也予以应对,很快,我突然发现他在我阵地里打入。而我的棋虽显得有些孤零,但也并非没有活路,这个下法,有问题。
大汉继续落子,他在一个貌似眼位的地方一夹,然后我黑棋退,白棋则顺势要吃掉一块地方,我只能逃,他白子一进,娘的,那竟然不是眼位。那眼位就正被我填上!
原来,一开始他就在引诱我出去,然后在边上大拆,继而杀进我的腹地!
完了。。。我感到一阵失望。上当了!日!正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竟还有一子卡在白子断点!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于是,我一条大龙逃出生天,而且顺势拿掉了他三十目子。
那大汉异常意外的惊呼一声,说:“该死!竟然犯下这种错误!”
他眉头紧皱,苦苦思索,显然要追回那三十子。半晌,似乎终于不得。口里一阵呜咽,却是一口血喷出。溅落在棋盘上,成点点星目。
我大惊,上前伸指点住他心脉周围大穴,同时运气推宫。心里却暗自懊恼当初游戏出了救治这个技能的时候怎么没学。
好久,我收功。起身。
“算了,”我抬头看着他说,“不要想了,成为呕血局,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那大汉抬头,看看我,突然出脚,将我插在地上的的剑高高挑起。我大惊,匆忙跃起,要抓剑。
大汉却早已跃起,比我更快。剑鞘,已然被他握在了手中。。。
寒光一闪,冰冷的剑锋贴上咽喉。。。
风依旧冷冷的吹过,我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很快。。。但是,抓住剑鞘是没用的,要抓的应该是剑柄。。。”
剑,正握在我手里。锋,正贴在大汉咽喉。
“你走。。。”我说。“我认为,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
那大汉微微一愣,转身就走。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么?”我问。
“乔亦。。。”大汉头也不回的道。“以后我们就是朋友。”
“走好。”我远声送出,站立半晌,突然一晃,一阵血从身上滴下。
我知道,左臂的伤口正在扩大。。。而且很可能就会废掉。。。在《流星》中,身体器官废掉就是废掉,不会有什么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