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什么呢?”白小川一推我道。
“没什么。走,喝酒去。”我微微一笑,拥着他向后花园走去。
酒是好酒,上等竹叶青,入口温醇,回味无穷。似乎情人的眼神,温柔多情。
“有一种蛇也叫做竹叶青,身子细小,却剧毒无比。为什么一样的名字却不是一样的性质呢?”我把玩着酒杯道。
“其实就象人,都是人,可也有好人坏人,竹叶青蛇看竹叶青酒未必是好东西,相反,竹叶青酒也不会以为竹叶青蛇是好东西。谁也不认为自己坏,却都在坏。哈哈,这个江湖,乱了,乱的有趣。。。有趣。。。”白小川大声道。
“你醉了。”我道。
“没有,怎么可能。。。娘的我还能喝。你看我给你喝。。。”说着他举起一杯酒要往嘴里灌,但终于拿捏不住,当的掉在了地下。身子一倾,侧倒在桌子上,却还不忘喊一句:“老板,结帐!算我的!”
我不禁莞尔一笑,他还记得我们当初喝酒的情形,当初喝酒是全要他付帐的。这个白小川,倒可爱的可以。
自己独自将剩下的一坛酒喝完,终于也忍不住沉沉醉去,梦里如飞,如在云端,飘飘不似在人间。
仿佛见到了天帝,天帝说:“莫青!多有功勋,就负责给本帝看门!”
我一听觉得大为委屈,向天帝申辩:“为什么功勋卓著还要看大门?”
天帝就说:“正因为功勋卓著才要你看大门。你看白小川,生平没做什么好事,就只能给本帝看狗。你是要看狗还是要看大门?”
我当然要看大门,于是说:“我要看大门。就让白小川看狗,最好再加个猪。”
天帝一听,却脸一沉,道:“莫青,你这个人可够坏的啊,就罚你看猪。”
我正要争辩,猛然就觉得自己从天上掉了下去。“不要啊。”我喊,却一下惊醒,看自己竟是滚下了床。不知道什么时候仆人们把醉死的我们俩抬进了屋子。
看天色,渐亮,心里思量该去会一会武林正道的朋友们了。于是就起床。
“莫大哥。”刚出门,竟然就看见了紫烟。
“怎么?紫烟,起这么早。睡不习惯?”我问。
“不是。昨天你跟白大哥喝醉了。后来可能是白大哥自己回房了。就剩了你在外面,我就把你送回了房间。我是来看看你酒醒了没的。”紫烟道。
我一听,汗,竟然喝醉了由紫烟送回房间。我道:“又麻烦你了紫烟。”
“莫大哥你不要跟我客气。”紫烟说着递过来一条脸巾。
我接过擦了脸,道:“走,去见见三山五岳的朋友,想必他们现在也正吃早饭呢吧,如果赶的巧,还可以混顿饭吃。”
“这种好事也不叫上我。莫青你可真不够意思。”白小川也醒来。
“怎么会,这不正准备要去请你吗?”我道。
“走吧。他们住在悦来客栈。我带你们去。”说完,白小川前面带路走出大门。
早上时分,客栈生意冷清,店小二坐在一条板凳上打着盹,在补一个回笼觉。帐房老板却没有睡意,精神抖擞的算着昨天的帐目。
发觉客人来了,帐房老板停住打算盘的手,道:“几位是?”等他看清是白小川,利马从柜台跑出来,弯腰道:“吆,是白爷。白爷,您这是?”
“找几个人。就是住在这里的那群武林人士。”
“好,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传一声。”掌柜的道。
“算了。我们自己上去吧。”我叫住掌柜,道。
“他们正在楼上用餐,您请。”
我抬步上了二楼。
一个纸屏风竖在中央,隔开一间大屋子,而无相大师他们就正在屏风的前面用着素餐。
“是莫青来了啊。”一个黑瘦的人道,此人就是华山掌门。
“莫大侠倒敢来。”一个胖子嘶哑着嗓子道。
“有沙河派掌门在,我莫青怎么敢不来呢?”我立即反唇相讥,我最讨厌这死胖子了,表面上一本正经,实际却小肚鸡肠,容不下任何睚呲,凡是跟他有隙的人无不会遭到他的报复。仗着自己在游戏中的家族势力,见人就欺。
这个时候,无相大师也抬起了头,看我一眼,点点头。我轻轻鞠一躬,立即笑容满面的对众人道:“此番少林,寒冰,五岳,百花还有沙河为首的各大帮派都来了。那么,我们就直接谈吧。”
我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准备长谈。NPC能与玩家凑到一起就表明了他们对剑庐的关注,但是,剑庐又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呢?!恐怕连这几个NPC也不知道吧。
“请问,莫大侠是什么时候到的历城?”死胖子却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是今早。”白小川道。
“奥?我怎么听说好象是昨天就到了?白帮主,身为我们沙河帮的下属同盟,你这么做似乎不厚道啊。”胖子道。
下属同盟?变相的成为沙河派的附属帮派?怎么会这样?我用眼神看向白小川,疑惑的请他给个解答。
“是因为去年生意上的一些事情,受到了他们的辖制不得已才为之。”白小川小声道。
我转过头,对那胖子道:“我莫青什么时候到历城似乎不需要向沙河帮通报吧。派人跟踪我。。。不好意思,只能死。”
胖子的脸色立时变了,看来昨天被白小川杀死的探子就是他派去的。
“好。就让我们谈一下鬼冢的问题。”此话一出,周围立时安静下来。
“我没有什么话可说,能说的就是我与鬼冢没有任何关系。”真的,我与鬼冢真没任何关系,是鬼冢跟我有点关系。
“你这话未免不真实了吧。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好象参与了鬼冢的一次变乱的。”寒冰门门主道。
“不错。如果单凭你一句话就可以开脱的话,那我们也就太不值钱了。”胖子挑动道。娘的自己不值钱却要说上别人。
一时间客栈里乱纷纷,显然,没有一个人肯相信我的话。
我看着他们,冷冷一笑。道:“也不怕跟你们说,我莫青肯来解释已经破天荒了,我觉得实在没必要再去费劲心机让你们相信我。我要走,你们谁又留的住!”
“哼。”胖子道。“你这句话也未免把在座英雄看扁了吧。”
我看着胖子,心里那个恨啊。这个家伙吗的纯粹就是来挑拨的,如果哪天让我单独遇见他,一定把他扒光吊妓院门口。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有这本事了?”我看着胖子道。
胖子向后退一步,道:“我没有,可我们大家有!”
群情顿时激愤起来,争斗似乎一触即发。
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阿弥陀佛”,遮盖了所有声音。是无相大师。
“莫青,你当真要放弃这次解释的机会了么?”大师问我道。
“不是我放弃,是我根本没有。”
“因果有无,事在人为。七年前我就曾经指出你其实是在逃避。难道,你现在还要逃避么?”
我沉默半晌,道:“大师,请再给青儿一次逃避的机会。有些东西我还是不想承担。”
“你心结未解,勉强终是无益。你走吧。一如七年前在少林寺,只是,希望你这是最后一次。”无相大师低眉道。
“是。”七年前在少林寺,无相大师待我如弟子,对于他的话,我只能遵从,而且这也正是我要得结局。
众人听的大师要放我走,心下都是不满,可均惧于少林寺的名头,不敢说什么,任由我下了楼,出了门去。
其实当时武林,百花,寒冰,沙河,五岳等联合是足以抗拒少林的,但是少林由于开朝时期救太宗有功,一直颇受朝廷庇护。游戏中主脑更是延续了百年的死脑筋,将少林置为游戏中第一门派,能打的NPC近一半在少林。再加上五岳,百花等派不想与别派结盟,是以这种对抗格局一直未能形成。这也是鬼冢这个庞大的杀手组织一发生变乱,大家就都担心的原因。他们怕某个人拥有了这支力量会威胁到他们的生存。其实,为了生存,砍掉别人的利益也是值得理解的。当然,砍掉的是我的利益就不可原谅了。
出了客栈,我决定立即起程去汶阳,边辞别了白小川,跟紫烟向泰安行去。
走了约两里路,我突然想起一事,大叫一声“不好”,转身就向历城急奔。
紫烟在后面大叫:“莫大哥,你干什么去?”
“我得回去一趟,有件事,要人性命,我必须得解决。”是的,如果不能完美解决,要的将不只是一条性命,而是许多条。
正是集,路上行人马车渐渐多起来,互相磕碰,行走不便。我就在这满是行人的街道上飞奔。为的是许多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