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再起,只不过已经没有了凄惨之意,而改为了妖媚的兴奋之音:“鬼新娘,遇香尘。今世今报今到君。可怜二九好年华,为鬼姻。”
我一听,猛然领悟歌中之意。肯定是紫烟!听词中意思,难道她竟然要成为鬼新娘么?!不死何来鬼?如果要成为鬼新娘,那么首要条件就是。。。
我心中一寒,纵身向声音渺渺飘来之处追去。
风阴阴,竟然不见一个人。
歌声再次响起:“鬼新娘,遇香尘。今世今报今到君。可怜二九好年华,为鬼姻。”竟似在我原来呆立的地方。
纵身,再追。又无人。
只是地上凭空出现了一顶血红的花轿。红红的抬杆,红红的幕帘,红红的轿身。红色在人间本是喜庆之色,但在阴间呢?
我冷冷看着轿子,风吹起轿帘,隐隐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想要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去做。所以我只能出手。
手至,突然冒出一只苍白无色的手,指甲一弹,风刃划过,我一缩手,“嗤”一声,衣服被割裂。
轿子里继续沉寂无声。
“阁下到底是人是鬼?是人现身,是鬼现行,莫怪我不客气!”
轿中传出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哎吆,倒是厉害的很那。。。不过,这鬼驿站似乎从来都是我说了算的那。。。”
我心中一震,“你是鬼娘子?”
“不敢。奴家的夫君早就死了,又怎敢再为娘子?”
轿中一声长叹,轿中人幽幽说道:“后天就是主人大喜的日子,唉,奴家倒也想成个亲凑凑兴呢。不知这位公子是否愿与奴家共结连理?”
我心中一寒,看来我的推断没错,紫烟已经被捉去成为新任的鬼娘子了。她口中的主人无疑就是新郎,那么,紫烟现在在哪?
“可怜。。。你是失宠了?”我故作同情的道。
“唉。。。”轿中又一声长叹,却不多语。
“可惜,你听着很聪明,但是却笨的很那。。。”
“哦?”轿中人显然被提起了兴趣。
“杀掉新任鬼娘子,你不就又可以得宠了吗?”
“不,主人会知道是我干的的。。。”
“那么如果有个人愿意替你代劳呢?”
“谁?”轿中一句疑问。
“我。”我向前一步道。
“哈哈。。。”似乎笑的歇不过气来了,终于停止,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跟那位新娘子是相识。如果我告诉你她在哪,你肯定会去救她。。。这样做,我岂不是背叛了主人?”
“你的背叛是出于一片爱意,你的主人会原谅你的。”我道。
“不,你不了解主人。主人是不会原谅任何一个背叛他的人的。。。绝对不会。”轿中人异常恐惧的道。
“哼!你不要妄想了。如果真的想知道那个女人在哪,就抓住我!”轿中人似乎猛然回味过来了我的欺骗,愤怒的道。
我低眼看看轿子,自信这种距离下的出手绝对不会失手。暗暗凝气,右手如出水恶蛟,抓向轿中。
轿帘忽然一卷,束布成棍,砸向我手上穴道。我侧手,接着反拿,抓住轿帘,顺势撕下帘布。轿中一团血云逸出,擦过我面门。空中双脚瞬间踢出六式,我背掌,逆扬,以快打快,接下这六式。
一眨眼,轿中人已然在七丈开外。声音时断时续:“来啊。。。来。”
我一横心,踮脚追去。前面人犹如一团血云,飘忽不定,然而怎么也追不上。如此轻功造诣,甚是惊人。
血云一闪,竟然进了我昨晚进的鬼门。我略一犹豫,也追进去。
里面似乎比昨晚更加黑暗,阳间的白天正是阴间的黑夜。周围伸手不见五指,而且静寂的可怕。
前面正是锁桥。我脚尖一点,要纵过锁桥。身形起,已然在空中。
“下去!”声音再度响起,一股劲风袭来,我侧身要避过,却感觉力量大的惊人。
又一阵风,依旧威猛,但随着一声“哈”,声音似乎竟然在四丈开外。劈空发掌而依旧能有如此威力,那人武功绝对深不可测。
身在空中,已再难变化身形,此势,绝对避不开!
“扑”如中软絮,我卸下了这一招,身子却在下落,而下面就是悬崖。
急速的坠空,那人“哈哈”长笑,似乎又在了锁桥之上。身法之快,几入鬼境!又是一阵尖笑,似乎确认了我必然死亡,声音消失在远处。
这次出来倒真是倒霉的紧那.屡屡遇险,看来近两年涌进游戏的玩家绝对不少。而且个个都身怀绝技,却不是流星里的招式,难道竟是小五所说的新技能?似乎没时间想了,因为,我在下坠。。。
突然,半空陡然出现一只手。老人的手。就在我急速坠落中,这双手抓住了我。然后一荡,我就奇迹般的回到了桥上。
“请。”救我的老人道。
当你欠了别人东西,尤其是一条命的时候,你不可能拒绝他的任何要求。于是我跟他走。
过了桥,老人在左侧一个机关上一按,就开了一扇门。门里面竟然鸟语花香。
“坐。”老人在一个石凳上一指。
我只有坐下。
“喝酒?”老人笑着看着我,手里已经倒了一杯酒。
对于任何人的酒我都不会拒绝,何况是救命恩人的。于是我伸手去接。
刀气。。。淡淡的一股刀气突然出现在酒杯上。
不能退,只好进。刀气愈强,渐渐蔓延,如一只待捕的鹰,尖利的爪子在等待着任何接近它的目标。
一旦触发就会是千钧之力!
我手继续向前,巧妙的穿梭于刀气的强弱交替间。一直到了杯子边缘,立时停住。一股凝而不发的刀气胶着上我的气息。
就这样,随着天色变暗,鸟儿的一声归啼,在落日余晖斜斜射到石桌上的时候,突然一声脆响,酒杯骤然破裂。
酒杯碎成齑粉落在桌上,风一吹,飘散而去。而酒,依旧悬在空中,凝成一个酒杯形状。
“哗”,半晌,酒终于散回原形,滴落在桌上,曼延开来。
老人淡淡看着我,如刀。如一把藏在鞘里的刀。
鞘里的刀不会有人知道它的样子。老人的刀亦然。
只是刀一旦出鞘就会失去它神秘的压迫感,老人的刀呢?
老人出手,刀也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