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觉得那绵阳堂的手腕如此有力过,我被他紧紧的抓住,就好像被铁钳钳住一样,片刻不肯松手,而他的脚步更加沉稳有力,似乎迈出的每一步都用尽了毕生的力气,那一瞬间我终于知道他是爱我的,她愿意为我付出的一切,我还奢求什么呢?
那锦常的习惯都是谋定而后动,但这一次事情过于突然,而他所做出的决定过程更是突然,所以当一切巨变突然降临的时候,那经常甚至没有想出半个对策。
此时此刻他只能跟着感觉走,去和命运赌一把输赢,虽然他知道这样做很冲动,也很冲动,甚至能让自己死于葬身之地,但是豁出去了。
眼前这个男子曾几次豁出命救我的性命,我为他付出那所谓的远大前程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我的想法更加坚决,虽然明知从此山高水远,步履艰难,却不管前方刀山火海,血雨腥风,一如既往的牵着他的手,一同勇往直前的。
我不能让他去冒这个风险,那绵堂,让我做一回不识大体的女人吧。
我一把拉扯住他:“你每次做决定要和我商量吗?”我不耐烦的问,我仰起头,毫不示弱的盯着那锦堂,那锦常被我看得一阵心虚,不由得缓缓低下头去,神色一阵黯然。
他站伫着,苦笑道:“你不该是回到上海来。我早就劝你不要回来,其实这件事我早知有变,只是不知道事情发展得这个变化。”
我急的眼泪几乎流了下来,急急道:“我不允许你去送死,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王老爷子辛辛苦苦带你到活到今天,不是让你去糟蹋生命的。”
那绵堂说:“谁说我糟蹋生命,我的生命就是来拿来报仇的。”
“当然不是!我这这么跟你我,你哪道还想让我再流浪到哪儿,亡命之徒吗!”我咆哮道。
“你过去你的生活吧,我什么也给不了你,我也没有别的选择,忘了我吧!”
我显出从没有过的决绝,我用坚定的眼光望着那绵堂,毫不犹豫的说:“你有选择,你跟我走。今天只要你跟我走,明天龙潭虎穴我我跟你闯,跟你一辈子,一辈子!”
那锦常一愣:“什么?”
我一字一顿的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果你真的要去,我陪你去,大不了我们俩个一起死!黄泉路上好做伴,到阴曹地府做夫妻。”其实,我存了私心,在我心里,我已把他当女婿来相待。
“你说什么疯话。”那锦堂眉宇一沉,就把头一扭,还想着要闯进医院。
我却将他一把拉住他的右臂,大声道:“我没说疯话,我现在比什么都清醒,跟我走就现在抛下这一切,什么恩怨情仇,什么荣华富贵,什么远大前程去,去他妈的,我只想要你活着,只想要你跟我离开这里。”说完我的眼眶中已经包含泪花。
那绵堂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我,眼泪似泉涌般奔流而出:“猫九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会后悔的。”
我大声的哭喊着,捏了拳头往他身上打去:“我不会后悔,我从来没有这样清楚过,我丢了你一次,绝不会再弄丢你一次。他们现在医院里一定是布下了天罗地网等你钻,他们就是要赶尽杀绝,他们是不会让你见到老爷子的!”说着紧紧握住他的手,想要大步向外走去。
那绵堂如何不知,黯然神伤道:“猫猫,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不能让我死在他们手里,你再不起,我只能先死在你眼前。这一关,我一定是要闯,于孝于爱,我那绵堂坦坦荡荡。”
他把我小心翼翼地圈紧,吻,微微颤抖着落在我的脸上,久久辗转唇齿间,喃喃道:“我这一去凶多吉少,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要你。等我。”随后,他迅速占了我一个穴道, 我一动不动的站着,眼睁睁的望着他消失在门口,
我失控的朝他离去的方向,嘶哑的声音从喉咙中迸发出,心里一片冰凉,恐惧像滑腻的蛇缠上身:“那绵堂,放心!我一辈子是你的女人!”
那一瞬,我突然明白,他是怎么爱我,我便怎么爱那个人。
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一切种种,在此刻我看来,简直就是一场梦,而在这场梦中原本看起来最桀骜不驯,最无理取闹的那绵堂成为生命中最不可缺的人,人生之玄奥,造物之弄人大概莫过于此,不过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依然会选择他,我没想到,在上海要了几个月,最终又要回了这个梦开始的地方,这是命运在跟我开玩笑吗?如果梦一定要自己在这里开始的话,是不是也一定要在这里结束?
也许,有此事情注定像宿命一般,兜转一圈,我最终还是回到这个地方。
?
在社团中大厅内。
四大堂主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大家不知道各自在想些什么,都一言不发。
宋达首先发言:“我觉得这事.....不要再开杀戒,这样只能让兄弟们自相残杀,对于那绵堂的处置,还是等老爷子醒来再说吧......”
还没等他说完,就听到阿六气急败坏的说:“宋教头,如果你想帮腔,我劝你免了,别再为那锦堂的事情而伤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刘询勃然大怒,宋达和话和其它声音几乎同出一辙。他现在学深深感到自己的精明,如不及早除掉那绵堂,怕是时间一长,所有人都要反动他这个决定,等老爷子醒来这后也定不会饶了他,道:“那绵堂暗杀老爷子,江湖之大忌,谁再敢跟他就是叛门,依照门规就是死罪,死有余辜!必杀无赦。”
宋达再言:祖师爷曾留下的帮规,惩戒和诛杀都由自己人进行,不向警方和军方求助。”
些时阿六显得理直气壮:“连老爷子都敢劫持,这样的畜生越多人收拾他越好。”
刘询一阴霾道:“现在所有门派子弟都出动了,配合警察满大街,搜索纳景堂,无论车站码头,城门到处都设了关卡,就连街道上也布满了门派的头目,只要他们敢出现,肯定插翅难逃,不管如此,所有的认识的人都被当嫌疑犯抓起来,严刑逼供,逼问他们的下落。”
阿七勃然大怒,他用鼻子哼了一声,怕是等不及老爷子醒来,那绵常又会来杀他灭口,宋达,你不是要袒护你大哥的凶手啊?
有刘询的助阵,阿六蛮横的拔出枪来:“谁不帮我给老爷子报仇,我就不认他是兄弟。”
邵小新把衣服一拉,露出胸膛一条黑黑俊俊的龙纹:“阿六,你小子敢开枪试试,我看你是杀红眼,真把自己当老大了,你敢在老子身上动一动,我天龙唐平了你风雷堂!”
场面一时剑拔弩张,僵持不下,宋达,猛然意识到,这几个老大全是混出来的,各有各的出身,各有各的势力,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宋达听到这里,就知道,大家已经对那绵堂盖棺定论了,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无异于判死刑,宋达目前也没有办法改变门派的决定。
医院里。
小老大功夫可不一般,可别叫咱碰上了,碰上他我们就是一个死,是啊,连阿六叔都不是他的对手,少说两句吧,他们来了。
阿六喊:好好给我守住大门,这几天探望王老爷子的人会越来越多,问清楚再放进来,千万别走了眼,遇到那今堂就给我杀无赦。
好!
但是大家做梦也没想到,那绵堂和我会在这个时候,胆敢一个人独身闯到医院来。
我们悄悄的越过人群,在人群中,一掠而过,挤上了台阶。
小弟们揉揉眼睛才认出来,这个就是他们的小老大-那锦堂,全上海都在找他,他居然旁若无人的出现在我们大家面前,宛然有一股威严之势,众人让也一条道来。
门派的兄弟,各自也有了反应,都是胆战心惊,作势伸手拦:“七哥快。”
那锦常的声音同样的威严:“让开!”
那锦堂的身手位江湖十三太堡之列,早就被传得神乎其神,有不少人见过他动手,都被他这一颗伸出的手竟然全都缩了回去,就没有人再来。那绵堂的脚步不停,纵身穿过,一干人等,伸手推开了医院的大门。
“那锦堂!你好大的胆子!给我站住!”
阿七曝出几声吼叫,抽刀在手,那锦堂的本事他比谁都忌惮,但是,在这里什么都要拼一场,于是挥刀散步,手起刀落,那经常硬挨了这一刀,左肩到右肩身后,被劈开一条长长的口子血,从白衬衫中渐渐渗透出来。
那绵堂不回头,一缕血丝溢出嘴角,只倾了一下头:“暗杀义父的人的不是我,你们不信,只管砍,我不还手。”
阿七一击得手,自己都被自己吓住了,脑中尽是一片混乱,众人见他愣在那里,围过来小声问,那绵堂说王老爷子不是他杀的,如果真的不是他杀的,我们误会了他,以后怎么办?
小弟们大喊,那绵堂进去了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阿七猛然醒悟,挥刀大喊:“不能让他上楼!”
二楼的特护病房外足足站了30多人,门派三大堂口的高手,为首的刘询,他早听见下面嘈杂,在门口迎到一步三梯的那锦堂。阿七挥刀追来,高声问道:“拦住他,他......他会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