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云!”凌剑云心头一急,才喊了一句,便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径直向后倒去……朦胧中,只觉一只强有力的手扶起自己,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粒东西,前胸数处大穴被点,什么都不知道了……
“凌大哥……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求求你,快睁开眼睛好不好……凌大哥……”模模糊糊中,凌剑云只感觉到几点热热的水珠滴到了脸上,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凌剑云看到了满面珠泪的柳倚云:“倚云……”
蓦地听到了凌剑云的声音,柳倚云浑身一震,随即大喜:“凌大哥,你终于醒了!”
凌剑云定了定神,挺身坐起,只觉内腑仍有些隐隐作痛,但已不复先前那般难过。环顾四周,只见自己处身在一个虽嫌简陋但却干净清爽的小竹屋里,不由大感惊奇:“倚云,这是什么地方?”
柳倚云握紧他的手:“这是一位前辈隐居的竹屋,先借给你休息了……凌大哥,你知道吗,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什么?”凌剑云一惊,再看柳倚云,泪痕未干的脸上一片憔悴,想是为了照顾自己,已有好久没休息了……不由地大是怜惜,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语气歉然:“对不起,害你不能休息……”
柳倚云摇摇头,憔悴的脸上却绽出了笑颜。
“你醒了?”一个淡漠的语声忽然响起,凌剑云抬头望去,一个蒙面黑衣人走进了竹屋。
柳倚云闻声站起,恭敬地向那黑衣人行了一礼:“前辈。”
黑衣人摆摆手,走到凌剑云面前:“伸手!”
凌剑云略一迟疑,还是伸出了右手,黑衣人食中两指搭在了他腕脉上,点了点头,道:“幸得你体质还不错,否则你体内那两股截然相反的气流激烈冲撞,早已要了你的命了。”
柳倚云心中着急,忍不住道:“前辈,可有办法帮凌大哥调和这两股气流吗?如果以后再冲撞起来,岂不是很危险吗?”
黑衣人忽然回头看着柳倚云,哈哈笑道:“你这丫头对他倒是关心得很啊。”
柳倚云怔了怔,脸上一热。
黑衣人笑了半晌,道:“丫头,去把药端来给他喝,要调和他体内那两股气流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得让老夫好好想想。”
黑衣人径直出屋,柳倚云则起身端来了一碗药,但见凌剑云神色凝重,一语不发,不禁又紧张起来:“凌大哥,你怎么了?”
凌剑云回过神,赶紧对她笑笑道:“我没事,你别紧张。”顿了顿,“倚云,我们怎么会遇到这位前辈的?”
“当时你满嘴喊着要水,我只好跑出山洞找水,”柳倚云道,“刚一出山洞就遇到了这位前辈,还吓了我一大跳,以为是那些黑衣人追上来了……后来听见你喊我,我进来看时,你已经晕过去了……幸得这位前辈出手救了你,还把我们带到这儿来。”
“怎么会这么巧……”凌剑云喃喃自语道。
柳倚云把药端了过来,细心地吹凉了:“凌大哥,先喝药吧。”
凌剑云心里有种莫名的疑惑,但此刻实也没有思索的力气了,只好先放下心头的疑虑,依言把药喝了。
按照那十来句口诀,反复运功调息,凌剑云终于缓下了体内不断冲突的冰火真气,微叹一声,睁开眼睛。金黄的夕阳射入了窗内,原来已是日落时分,凌剑云舒展一下臂腿,下了床。
站在床边看了半晌夕阳,凌剑云忽然苦笑着摇了摇头,暗道自己的生命会不会像这美丽的夕阳一般,很快就消逝?
打开门,缓步走了出去。绕了竹屋两圈,正想回到竹屋去,无意中看到不远处竹林前,一抹黑衣人影悄然立着,不禁迈步走过去。
及到近处,看见那位黑衣蒙面人正凝神注视着手里一块精致的玉玦,专注得像是没有注意到凌剑云走了过来。
凌剑云默默站了一会儿,又转身想走回去。
“小子,”黑衣人忽然开口,“怎么话都不说一句就想走了?”
凌剑云转过身,淡淡道:“晚辈见前辈神情专注,不便打扰。”
黑衣人看了看他:“那现在你想说什么,可以说了。”
凌剑云略一沉吟,道:“前辈救了晚辈性命,晚辈还未谢过。”
黑衣人凝视着凌剑云,忽然哈哈一笑:“小子,你似乎对老夫心存戒备啊?”
凌剑云心中一动,道:“晚辈不愿说谎,前辈的确是出现得太巧了些。”
黑衣人默然半晌,又自笑了:“你倒也诚实。”
两人半晌沉默,黑衣人终于又开口了:“好吧,老夫承认救你不是巧合,但其中的原因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凌剑云忍不住问。
“这话问得太笨了,老夫说了不能告诉你……至少现在不能。”黑衣人道,“不过,你也大可放心,老夫对你们没有恶意,否则,下手的机会可多的是。”
凌剑云一怔,随即淡淡一笑。
黑衣人忽然又道:“既然话已挑明,那老夫也就直问了。你体内那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流,究竟是怎么回事?”
凌剑云犹豫了半晌,才道:“晚辈曾服过一粒丸药,在晚辈体内造成两股难以调和的气流,那丸药性子霸道无比,又是控制不好,那两股气流便会激烈冲突起来。”
黑衣人微“哼”了一声:“你既知难以控制,为何还要逞强服下?”
“这说来话长,”凌剑云叹了口气,“当时可说是迫不得已。”
沉默半晌,黑衣人道:“究竟是什么丸药如此霸道?”
“是……”凌剑云刚说了一个字,又警觉地住口了。
“是什么?怎么不说下去?”黑衣人奇怪地问。
凌剑云苦笑一声,道:“恕晚辈不能说下去了。”
黑衣人微微一愕,又冷哼了一声:“你怕老夫是存心试探你吗?”
“晚辈实在不便说出来,前辈见谅。”凌剑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