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剑云在以往拜师学艺的日子中,就有早起的习惯。今日天还未亮,他就起来了,坐在床上稍作调息,再梳洗一番收拾了一下包袱,结算了房饭钱就离开了“忘忧”客栈。
上路之前他问了一下到嘉定的路线,但走着走着,他似乎还是走错了路,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山头。他苦笑了一下,打算走过了这个山头再找人问问路吧。
岂料他刚走到一个乱石堆里时,乱石后忽然跳出了好几个穿着土布衣服,拎着长枪的人来,看那行头像是强盗。只见为首那个一举手上长枪喝道:“喂,小子,站住!”
凌剑云一怔,望着那人,问道:“你叫我吗?”
“废话!这儿除了你还有谁啊?叫的不是你难道是鬼?”那人大吼道,“小子,识相的把包袱留下,大爷留你一条小命!”
凌剑云挑了挑眉,道:“原来是强盗啊,这么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你们的胆子倒也很大嘛。”
“你小子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若不乖乖听话老子就宰了你!”那人气势汹汹地吼道,威胁地举起手中的长枪。
凌剑云鄙夷地扫了他一眼,绕过他就走。
那人顿给他气得哼了一声,目露凶光,举起长枪就向凌剑云刺去。凌剑云头都不回,背后像是长着眼睛似的,右手举起食中两指一夹,竟正好夹住了枪头。
那人吃了一惊,长枪用力回夺,岂知那枪头竟似粘在了凌剑云手指中一般,怎么都夺不回来。
那人起了牛心,非要夺回来不可,双手握住长枪死命一拽。
凌剑云微微一笑,松开了两指。
那人收力不及,“咯啦”一声,双手同时脱臼,人也往后一摔,栽在地上,顿时痛得满头大汗。
余人见为首的人吃了大亏,纷纷呼喝着向凌剑云冲去。
凌剑云皱了皱眉,正要招架,忽然一声大喊传来:“住手,都给我住手!”持长枪的人都吓了一跳,慌忙站好,恭敬地叫着:“二寨主!”
随着语声,一个人大步走了过来。
凌剑云向那“二寨主”望去,只见他四十来岁,一身灰衣,前胸上还绣着个黄色的虎头,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手下,于是沉声喝问其余的手下:“怎么回事?”
持长枪的人中有一人站了出来道:“二寨主,方才金老大跟这……这位公子比划了两下,结果就被他打伤了。”
凌剑云闻言轻哼了一声,却忍住了不说话,且看这“二寨主”打算怎么处理。
却见那“二寨主”沉了脸,道:“若不是你们先动手,人家怎会无缘无故伤人呢?”禀告的人顿时低下了头。
那“二寨主”向凌剑云拱了拱手道:“实在抱歉,在下是山上‘飞虎寨’的二寨主张文平,管教手下不严,无故得罪公子了。”
凌剑云倒没料到,这“二寨主”竟是这等态度,闻言也忙回礼道:“二寨主言重了,在下既没吃亏,也谈不上什么得不得罪了。”
“难得公子有这等气量,那张某先谢过了。公子若有急事,张某也不敢耽误公子的行程了。”张文平道。
凌剑云还未说话,倒在地上尚未爬起的那金老大忽然叫了起来:“二寨主,你要怎么罚我老金,我老金都没有怨言,但是三寨主的伤却不能再拖了,如果再没银子请个好大夫,只怕都拖不了几天了,我们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三寨主就这么死了,像三寨主那么讲义气的人,遍天下可再也找不到了!”
金老大这么一喊,凌剑云倒真是吃了一惊 。
张文平脸色一沉,道:“就算如此,也不能拦路打劫,否则即便三弟的伤治好了,对他而言也是一种侮辱!”
凌剑云站在旁边看着,略一沉吟,忽然道:“恕我多嘴问一句,不知令弟是因何受伤的呢?”
张文平叹了口气:“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还是请公子不要多问这件事的始末了,在下实不愿公子被牵连进来。”
凌剑云心中一动,却不动声色道:“在下略通医术,也许能为各位分忧,看看三寨主的伤势。”
张文平脸露喜色,可转眼又叹道:“可是我三弟的伤势非同一般,公子……”凌剑云笑道:“二寨主何不让在下试试?”
张文平心道:反正三弟的伤势难再拖了,姑且死马当活马医吧。便道:“如此便有劳了,请!”当先领路。
凌剑云跟着便走。后面有寨里的人扶起金老大走。那金老大双腕脱臼,痛得冷汗直冒,却也强忍着不叫一声。
却见凌剑云忽然转过身来,双手抓住金老大右腕,一拉一送,再抓住他左腕,依样使之,登时便把金老大脱臼的双腕接回原处,还笑了笑道:“得罪了!”
金老大活动活动双手,见完好如初,不由感激道:“多谢!”
张文平回头看见,心中一喜,对凌剑云增了不少信心。
一行人鱼贯上了山寨,只见山寨门口三个大字“飞虎寨”。进了门,金老大等自行散了,而张文平领着凌剑云直入大厅。
张文平安排凌剑云坐下,吩咐手下送上茶来,便入内去请大寨主。凌剑云借喝茶的空儿,打量了整个大厅。只见厅上倒也桌椅整齐,正面挂着一张虎头大旗,绣着一个大大的“义”字。凌剑云心生好感,暗暗点了点头。
不多时,张文平同着一个年约四十五、六岁的大汉疾步出来,那大汉对凌剑云抱了抱拳道:“在下庄子奇,是‘飞虎寨’的大寨主,敢问少侠怎么称呼?”
凌剑云回礼道:“晚辈凌剑云。”
庄子奇“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凌少侠。庄某闻得二弟之言,说凌少侠精通医术,特请来给我三弟查看伤势……”
凌剑云笑笑道:“说不上精通,学过几年而已。二寨主御下严格让晚辈很敬佩,所以想略效微劳。”
庄子奇拱手一揖道:“少侠盛情,庄某在此先谢过了。”
庄子奇与张文平领着凌剑云到了一间卧室中,一人在床上睡着,另有两个飞虎寨的弟子站在床边看护着,见庄子奇等人走了进来,双双行了一礼:“大寨主,二寨主!”
庄子奇摆摆手,问道:“三寨主怎么样?”
两人中的一人道:“三寨主方才又发了一回冷,拼命挣扎,现在已经累得睡着了。”
庄子奇皱皱眉,回身去看凌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