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海立即接口道:“此刻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帮主有什么安排尽可以明说,何必隐瞒呢?”
“右护法之言,似是对本座有些不满啊?”虬龙帮主忽然淡淡开口。他语声听来虽平淡,但内在却似蕴含了一股无形的慑人的威力,西门东石眉头忽然不经意地皱了皱。
肖海似是被震慑住了,顿了一顿才开口,但语声已平和了不少,道:“老夫不是这个意思……老夫只是为帮中着想,这些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本座也知道右护法急于动手,是护帮心切,这一点,本座甚是感佩,”虬龙帮主忽又缓缓道,“本座记得,上次何香主与三护卫奉本座之命夺宝,右护法也从旁协助了,是吗?”
此言一出,肖海的蒙面黑巾忽然一阵无风自动。
“何香主与三护卫接下本座之命,信誓旦旦,说必会不负本座之望,”虬龙帮主接道,“但本座最后看到的,却是两人失手双双被擒,而何世奇私泄本帮隐秘,更赔上了性命!”
肖海忽然道:“帮主的意思老夫明白了。上一次的确是老夫一时大意,失手误事,老夫敢作敢当,绝无推托之意。帮主若要怪罪,也尽管开口吧。”
“右护法何必如此,上次之事帮主若有怪罪之意,那也早已开口了。”西门东石忽又道,“此刻正是共谋大事之际,我等正该齐心协力,同舟共济才是。”
“正是如此。”白无常任长江也开了口,“帮主暗中细察全局,此刻想已成竹在胸,帮主如何安排,还请示下。”
虬龙帮主忽又一笑,道:“其实,右护法所说,也并非全无道理,本座迟迟不愿与各大门派真正交手,恐怕各位也不免对本座生出了怀疑。”
“属下不敢。”西门东石等齐齐应声。
“各位有此想法也无可厚非,但……本座不是不愿出手,而是不愿打胜算不大的仗。本座多年等待,便是要等一个最佳的机会。”虬龙帮主冷冷一笑,“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本座等待的这个机会终于已近在咫尺了……过了这个障碍后,本座便不愁大事不成了,所以,本座才有耐心等候至今。”
西门东石沉吟了一会儿,道:“不知帮主所说的这个障碍是什么?帮主打算如何下手?”
虬龙帮主冷笑道:“我虬龙帮之前的数次计划,都是坏在谁的手上?还有各大门派自命不凡的根基是什么?本座这几个月来谋夺的又是什么东西?”
西门东石忽然目光一亮,黑白无常也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虬龙帮主傲然一笑,道:“只要一切都在我预料之中,那么拦在我们面前的所有阻碍,都会立即消失!”
“哥哥,你明明说要趁这一段时间好好指点一下我的功夫的,可你昨天怎么撇下我,一个人偷偷溜出来?”清晨的凉风中,少室山顶忽然飘过来一个微带抱怨的女音。
“芷仙,你以为我昨天是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玩吗?要练功,总得找一个适合的地方吧,昨天我几乎是踏遍了整个少室山,你却是呆在屋里好梦正甜,现在反而来冤枉我没带你出来,你这小丫头也太坏了吧?”一个清朗的男音失笑道。
随着这语声,少室山上一片小树林里现出了两条人影,果然正是笑闹着的凌剑云与凌芷仙。
凌芷仙听到了凌剑云的话,不禁呆了一呆,道:“啊,真的吗?”
凌剑云又好气又好笑,扬了扬眉:“你说是不是真的。”
凌芷仙目光一闪,狡狯地笑笑;“好吧,如果是真的,那就算我错怪好人了,不过,哥哥大人有大量,总不会跟妹妹生气的,是吧?”
“哈,真是好话坏话都让你说尽了。”凌剑云笑着摇头。
凌芷仙得意一笑,拽住了凌剑云的衣袖,道:“好了,哥哥,事不宜迟,你带我出来,想必是已经找到了最佳的练武之地,我们赶紧去吧。”
“是,遵命!”凌剑云只能无奈一笑。
“咦,那不是……柳姑娘吗?”走了一段,凌芷仙忽然吃惊道。
凌剑云转目望去,只见一袭粉影飘飘,却不正是柳倚云吗?他想也没想,不自觉脱口而出:“倚云,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倚云本来一个人站在那儿出神,听到他们的声音也着实吓了一跳,转过身来,也吃惊地脱口道:“凌大哥,凌姑娘?”
凌芷仙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在这么僻静的地方都遇得上,还真是巧,柳姑娘大清早起一个人在这儿看风景,也真好兴致。”
柳倚云怔了怔,才不太自然道:“凌姑娘说笑了。”
自上次崖下脱险后一别,凌剑云也已有许久不曾见到柳倚云,跟她说话了,心里自不免是时时挂念着的,此刻面对面站着,正有满心的话想说,但碍于凌芷仙也在,许多话他又不便开口,心里不自禁有些发急,几乎忍不住要说话了。
凌芷仙忽然转过头来,有意无意地看了凌剑云一眼,正好将他这种“欲言又止” 的尴尬表情尽收眼底,差点没笑出声来,刚想开口,忽听柳倚云低低道:“凌姑娘,看你们的样子,想必也是有要事在身,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毕,她真的敛袂一礼,便打算走开去了。
凌芷仙一怔,忙脱口道:“等等,柳姑娘!”
柳倚云顿住脚步:“还有事吗,凌姑娘?”
“我……”凌芷仙一时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迟疑了半天,才跺了跺脚,干脆道,“算了,还是我走开好了。”转向凌剑云,“哥哥,我回去拿件东西,你在这儿等我啊!”话一说完,也不等凌剑云应是不应,转身就已走得没影儿了,留下两人怔在了那儿。
半晌,凌剑云回过神来,不禁又笑又摇头:“这丫头怎么总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真拿她没办法。”
柳倚云回过神来,也不禁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