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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意外

不管爱丽丝众人的情绪如何,日子总是要继续过的。圣诞节如期而至,严部长提前就宣布了圣诞假期安排,爱丽丝山庄包括队员教练和服务员在内全体放假一天自由活动。李渔清晨就爬了起来洗漱准备,今天是跟吴医生约定去市立乐园的重要日子。

吴晓菲同样起了个大早,雪岳医院增设眼科的事情总算进展顺利,通过方教授的帮助,吴晓菲联系到了美国眼科协会的权威专家威廉,可惜不管吴晓菲如何沟通,威廉医生还没有同意来中国工作,哪怕只是不定期的来一趟中国站台。吴晓菲只好暂时作罢,经不住吴晓菲的撒娇耍赖恳求,方教授承诺继续寻找更多的眼科医生。

圣诞节的清晨阳光格外明媚,老天爷非常赏脸露出整个真容笑嘻嘻的将光芒撒到每一个角落。李渔网上约了个出租车,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他按照约定的时间赶到市立乐园门口。市立乐园位于城市东南角,和爱丽丝山庄剧烈二十多公里,地处繁华街道,能够在这么一片繁华区域建设室内游乐园,可见背后主人的实力雄厚。李渔站在售票处附近,手里攥着两张入场券,约会时作为男士必须抢着买单,这是张磊磊千叮咛万嘱咐的事。

吴晓菲开车驶向市立乐园的停车场,将车子停稳后跟李渔发了消息,二人检票处碰面,然后跳下车跑过去。远远地,吴晓菲就能看见站在检票处显得有些突兀的李渔。那一身鲜红色的外套映衬得他皮肤白皙,五官愈发俊秀,身姿挺拔,彰显着作为运动员的先天优势。吴晓菲脸色一红,定定心神跑了过去。

“等很久了吧?路上堵车,抱歉。”

吴晓菲微微喘息,她离李渔很近,呼出的热气吹到李渔的脸颊上,让他一阵心悸。

“没,我刚到!”李渔挠挠头傻兮兮地咧嘴笑。

“嗯...那我们,现在进去?”吴晓菲指了指检票处。

李渔收起傻相点点头,下意识抬手想拉着吴晓菲的胳膊,顿了一下又放弃。吴晓菲假装没看见李渔的小动作。

俩人通过检票处走近市立乐园的大门内,李渔立刻被眼前的场景吸引住,他来到爱丽丝之后,还从来没有出过门,这是第一次来到游乐场玩耍。幸好吴晓菲是这里的常客,她自觉担任起导游的角色,将市立乐园的结构详细介绍给李渔听。市立乐园分为室内冒险城堡和室外魔幻岛两大部分。其中,室内冒险城堡包括了室内电影院,室内溜冰场,餐厅,各色游戏项目以及大型购物中心。室外的魔幻岛则包括了一般游乐场所具有的游戏项目,比如魔幻飞车,也就是大众口中的云霄飞车,再比如海盗船,激流勇进,旅游观光车等等。吴晓菲最喜欢的是魔幻岛的魔幻飞车,与普通飞车不同,魔幻飞车带有主体性质,能够让人体验上天入地炫酷无比的旅程。可惜由于目前是冬天,魔幻飞车暂停开放。她拽了拽李渔的胳膊,朝着室内冒险城堡的大门走去。

走进室内冒险城堡,里面的设施景象也是让李渔眼花缭乱。圣诞节是情侣们约会的日子,再加上目前的季节,让绝大部分年轻男女都选择在室内游玩儿,而到处可见的鲜花贩量招牌和鲜红粉嫩的花朵,提醒着所有人今天的特殊。

吴晓菲兴奋的拉着李渔东跑西跑,从旋转木马碰碰车到室内溜冰场5D冒险奇幻屋,几乎玩儿个遍。让吴晓菲惊讶的是,李渔居然不会滑冰,穿着溜冰鞋在冰面上歪歪扭扭的模样逗得吴晓菲前仰后合。不过,李渔到底反应过来,他恳求吴医生教自己滑冰,吴晓菲欣然同意,于是俩人的手很自然拉在一起。结果,这一拉手就没再分开。

二人站在鬼屋前排队,吴晓菲和李渔各自举着一根大号粉色棉花糖,另外的手还牵着彼此。他们谁都不想先松开,干脆就这样紧紧握着。李渔和吴晓菲随着队伍一点点蚂蚁爬行似的挪动脚步,情侣们似乎特别偏爱这个鬼屋。速度慢是因为每一组游客进场前,鬼屋的检票员都会拿着小喇叭为众人讲解规则,并提示鬼屋内的鬼怪都是由人扮演的,请大家注意不要随意殴打辱骂工作人员。

终于轮到李渔和吴晓菲,他们与前面的两对情侣被分到同组,一共六个人进场。六人刚走进去,砰一声!传来大门紧闭的响动。

“啊!!!!”一个女孩尖叫,吓得往男友怀里躲。

吴晓菲没有被关门声吓到,反而被女孩的尖叫声吓了一跳,她和李渔对视了一眼,鬼屋里虽然光线暗淡,却足以看清彼此的面庞和表情。李渔眨眨眼,表示理解吴晓菲的心情。吴晓菲拉着李渔往前走去,不会儿就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那两对情侣动作缓慢,女孩还一个劲儿的拼命嚎叫,连鬼影子都没有,真不知道她乱叫个什么!

李渔被吴晓菲拽着往前走,心里格外甜蜜,这一路上手牵手的滋味让李渔幸福感直升。随着吴晓菲脚步放缓,李渔也开始关注起四周。俩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房间不大,四周无人,只能听到墙角处喇叭传来的古怪响动,透露出一股阴森恐怖的味道。吴晓菲倒是不怕鬼,可是,黑暗的房间引起她极度不适感,李渔敏锐的察觉出吴晓菲的异样。

“吴医生!”李渔喊了一声,同时手上用力。

“我...头晕的厉害...”吴晓菲声音弱弱的,她干脆挣脱李渔的手腕,蹲在地上。

李渔顺着也蹲下来,他感受到吴医生全身发出的抖动不安和惶恐。

“吴医生你别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呢...”李渔并排蹲在吴晓菲的旁边,轻轻在她耳边说道。

说完之后,李渔也不嫌地脏不脏的干脆坐下来,他搂过吴晓菲的肩膀,顺势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然后,一边安慰吴晓菲一边拨打急救电话,鬼屋的信号不太好,连续拨打了几次话都没讲完就断掉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么久也没有人出现,甚至连个工作人员假扮的鬼影子都没有,大概是因为这小房间正好处于鬼屋的边缘地带,鬼屋的通道颇为精妙复杂,吴晓菲和李渔也是运气过好,居然撞到这里来。

李渔紧紧抱住吴晓菲,在她耳边安慰:“晓菲,别害怕,你不是一个人..我一直都在...”

可是吴晓菲仿佛听不到他的低喃,依然不停的抖动着。没办法了...李渔咬咬牙,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他蠕动嘴唇轻声唱起一首童谣:“小雪花,小雪花,清晨迎接我回家。小而白,洁而亮,向我快乐的飘洒。拉着手,唱起歌,小雪花,小雪花...”

低沉温柔的歌声回荡在吴晓菲的耳边,她慢慢地舒展开身体,这歌声里仿佛有一股神奇的魔力,将她全部吸引住,暂时忘却了黑暗。吴晓菲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有黑暗恐惧症,难怪她在睡觉的时候,房间里一直要点着一盏夜明灯。

“李渔...”吴晓菲轻声询问。

“嗯?”听到吴晓菲的喊声,李渔立刻回应她。

“你唱的是什么歌?”吴晓菲有些好奇,这歌声让她停止抖动。

“一首童谣,是我家乡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小时候....爸爸,他经常唱给我听,可惜他在我九岁那年离家,从此杳无音讯..”

“我记得,你跟我提起过一些,你的爸爸为了给妈妈凑齐手术费所以才离开家去谋生的。”吴晓菲抬起头,看着李渔轻声说道。

“嗯,我家太穷了,妈妈做手术需要好多钱。爸爸他年轻时曾经也是一名滑雪选手,因为受伤严重无法再参赛,他说为了筹集手术费要重新成为运动员,所以就走了,头也不回....我始终想不通,他为何一直不肯露面,没有打过电话,没有写过信,甚至都没有托谁传过只言片语。”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早就报警了,也给我爸爸曾经的滑雪教练打了电话,那位老教练说他没听说过我爸爸要重新成为选手的事.....我爸爸在撒谎。”李渔语气平静,讲述着父亲的过往。

如果李渔的猜测都是真的......这位父亲他是何其残忍,用冠冕弹簧的借口离开,顺势抛弃年幼的孩子和奄奄一息的妻子。

“那,你的眼睛呢?为什么会受伤?”吴晓菲忽然想到李渔的眼疾。

“...不小心碰到的,爸爸走后家里的重担都到了爷爷身上,可是爷爷年纪大了养家很辛苦,我就去家里附近的滑雪场当雪童,帮别人引引路,工作挺轻松的,雪场管理员心善,管我饭吃。”李渔讲起童年的经历,口气轻松,显然,他的乐观精神没有被痛苦淹没。

吴晓菲靠近李渔的脸庞,幽暗的灯光下,二人面对面凝视对方。李渔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之处也依然明亮夺目。吴晓菲忍不住抬手抚过李渔的双眼,叹道:“一定能治好。”

“没关系...只要跟吴医生在一起,怎样我都愿意。”李渔闭着眼,咧嘴笑。

吴晓菲嗖的将手收了回来,却又被李渔握住。

“吴医生....晓菲,上次我的话还没讲完。”李渔想起此前他的告白被NAS打断的经历。

“什么话?”

“我一直想问你,能不能...能不能做我的....”李渔刚要说出‘女朋友’三个字,哗啦一声巨响传来。

“你们没事吧!?怎么跑到这里来啦?”一位穿着白色长袍装扮成青面獠牙鬼怪的男工作人员跑近。

“没事,我们迷路了!”吴晓菲抢先答道,说着她已经站起身,也将李渔拽起来。

“噢噢噢,那就好那就好,这里是密室,鬼屋装修前遗留下来的,还没建好呢,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这里,你们够厉害啊!”青面獠牙的男工作人员举起大拇指。

额,吴晓菲有点尴尬,其实她不是迷路,而是在进鬼屋之前看过了地图,她使用数学理论公式,利用两点之间直线距离最短的简单原理,将鬼屋的路径规划一番,按照最短路径来完成冒险。谁想到,把自己和李渔给算到坑里去了。实在太丢脸啦,天才少女是绝对不会轻易承认失误的!

李渔和吴晓菲在男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径直走出鬼屋,原来他俩进去鬼屋时间严重超时,被鬼屋管理员怀疑赖在里面不走,打开监控看见他俩误闯密室,这才急忙指派人查看。

感谢科技发达,要是没有监控器,手机又没个信号,他俩被关个半天一天的都没人发现啊。

想到这里,吴晓菲猛地停住脚步,她拿出手机摇晃两下自言自语:“饼干呢?”

NAS早被植入到手机里了,关键时刻这个小饼干居然装死!好啊,要它何用?

“唔唔唔!”姜饼人出现在吴晓菲手机屏幕的正中央,它双手捂着嘴,不讲话只是呜咽。

“好好说话!”吴晓菲怒了。

“啊,对,NAS在你手机里,它可以用网络传递报警信号吧?”李渔恍然大悟。

“你好,我是NAS,你好,NAS是我。”姜饼人松开手念念有词。

“讲重点!”吴晓菲抬起手做出一个手势威胁饼干。

小饼干扁扁嘴,颤巍巍说道:“NAS不能讲话,NAS不能插嘴,没有主人的命令,不能讲话,不能插嘴,不能...”

“够了。”吴晓菲翻了个白眼,心想平时也没见你多听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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