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神秘呼吸法虽然神奇,但一恒也没时间再多做思考,因为他还要完成村长爷爷交给他的任务。
心神聚集到白色灵龙身上,此刻,他更能感受到对方的那种畏惧。但正如老村长所言,终究不过是一带有灵性的死物而已,倒是那股微弱的气息,似真非虚。
一恒静心感受那股微弱绵绵的气息,体会着白色灵龙身上散发的这种特殊律动,只是它很微弱,甚至到了若有若无的境况,难以明觉。
不过,随着他对神秘呼吸法的愈加熟练,这种微弱的气息则是变得越来越清晰,给人一种渐渐放大的感觉。
一恒把握住机会,认真聆听,静静感悟。
半个时辰后,忽然,白色灵龙竟是再次扭动起来,慌乱中有点抓狂的韵味。挣扎之下,其身上散发的那种律动也是更加明显,愈加放大。
这一次,一恒清新地捕捉到了这股气机。时而悠长雄浑,似是山岳般的巨龙匍匐吐息,卧龙熟睡。时而躁急而粗放,似是雷电交加的狂暴之夜,龙傲九天。
一时间,就连一恒自己运行的这种神秘呼吸法都是受到了一丝逼迫,变得急促起来。不过这种变化也只是一瞬,很快恢复,一恒抓住机会,尝试强行记忆。
时间匆匆,夕阳斜挂。
老村长一直守候在旁,直到他看到一恒的眉目渐渐舒展、那股体内流动的急流消失不见,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
青铜大鼎内,红色药液已然极淡,各种兽骨已然褪色,犹如岁月之轮碾过,发黄发枯。但静静竖立的白玉剑骨,却是不知何时神秘繁纹消失,越显白润、晶莹光泽,似乎这场药浴,它也是收益者一样。
老村长打量着白玉剑骨,略感神奇,不过继而又露出微笑。
他知道,虽然历经岁月,但这根龙之魂骨显然保存的很完整,现在他能断定其里面肯定蕴有呼吸之法。
不过,呼吸法实属可遇不可求之物,最终能不能得到还是一个未知数。当然,就算最后无所得,也至少有了一件不俗的兵器。
“只是,启灵应该成功了,怎么还不醒转?”
老村长有些不解,平常村里少年启灵成功到彻底结束,也就一两个时辰,可是一恒已经药浴了整整一下午了,竟是还未醒转。
不过,这显然也不是坏事。启灵成功,便是踏入了神轮境,命海有命台,又分轮数,引燃每一轮的命火,神元逐步壮大,这便是修行之本。
只是,修行之路并非坦途,整个小村子里,只有老村长一人达到了神轮四境,石远山以及刘大蛮,也仅仅只是神轮三境。
虽是一境只差,却是相隔如万里。
夕阳垂落,夜幕渐渐拉开,一轮皓月自青山那头出现,渐渐升至当空。虽说月明星稀,可是这里的世界,根本没有星辰。
月色偏冷,夜风徐徐,这一夜青山里也是格外的安静。
村长家后院,灯火摇摇。男女老少,聚集了大半村子里的人,热闹纷纷。
“蛋蛋哥真厉害,我以后一定要向他一样坚强,争取早日启灵成功。”
“小蛋蛋已经长大了,改天都可以跟我们去青山狩猎了。”
“是呀,都十三岁了,也是快到谈婚论嫁的年纪,我看翠花家的小玲就不错。”
……
面对一恒的话题很多,显然今晚他可是真正的主角,村子里此后又要多一位启灵成功的少年。
青铜大鼎之上,铭文光泽渐渐暗淡,似乎已要止息。里面,水渐白,不过依然余温未散,有丝丝水汽散出,萦绕在周围。
这时,少年眉目微动,终是醒转。
白皙面额安静而舒缓,裸露肌肤隐隐有微弱光泽流动,犹如温玉。没有了灵元在体内游走带来的痛苦,又是初入修者之境,一横整个人都是焕然一新,不过相比之前,倒是略显消瘦。
片刻后,少年双眸缓缓而起,一对清澈乌眸隐隐绽放明光。他望着周围众人,心生温暖,会心一笑。
“醒了醒了,蛋蛋哥真厉害!”一群小孩叫喊道,很是兴奋。
“蛋蛋,感觉怎么样?”
“快出来试试手,让大伙瞧瞧!”
一堆人围住了大半个院子,虽略显嘈杂,不过却是一片热闹,村民们热情溢于言表。
一恒揉揉眼,看着大家的热情,笑脸微僵,挠了挠后脑勺,面带羞涩。人群中诸多婶婶且不说,还有不少小姑娘藏在大人背后歪头偷看。
“咳咳。一恒启灵成功,大伙也都散了吧。”围着这么多人,老村长知晓一恒肯定会不好意思出来,他身上此时可是只穿着亵裤。
大伙聚在此处,自然是听说了此次一恒药浴的凶险,现在人已醒转无碍,且已成功启灵,自然都是放下心来。
人群散去,一恒急忙从大鼎里跳跃而出,拿起一旁的衣物就往身上套,药浴泡了大半天,他的肌肤都是白皙了不少。
穿好衣物,一恒这才开口,话题直奔命海里的神秘。“爷爷,我的命海里怎么会有一口黑棺?”
“黑棺?”一恒的问题似乎太过突兀与不合常理,老村长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露出一片疑虑,捋着胡须的手掌也是久久未能放下。
“嗯。”一恒肯定回道,想着之前在命海里看到的种种场景,他一脸纳闷与疑惑,尤其是后来发生的变化。
白色灵龙终究如血色灵元一样,在熊熊黑色烈焰之下化成滴滴灵元乳液,坠落命海。命格之上,火苗升腾,耀着涓涓红光,逐步扩散。
待到灵元燃尽,原本充斥红光的黑焰,也是逐渐内敛收缩,然后,一樽庞大的墨色黑棺显出真身。
而之前神秘的律动,一恒以为的“心跳旋律”,也是悄然消散。
随后,一股无比疯魔的血腥突然爆发,而黑色烈焰扑腾间,更是隐隐有啸鸣之音,清脆嘹亮,却又恐怖凶杀。
一时间,一恒心神都是受其影响,血液似乎是要沸腾起来。不过很快,血色红光与黑色烈焰退回,黑棺合上,这种影响又顷刻间消散,仿佛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更让他惊奇的是,此后,他本来熟练掌握的神秘呼吸法,竟是也随着消失,很彻底。无论他如何回忆,都是想不起那种旋律,仿佛刚才掌握神秘呼吸法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玄而又玄,神秘不可控。
两人回屋,一恒将发生在自己命海里的变化,大概描述了一遍,直听的后者眉目紧锁、一脸疑容,显然老村长听的是云里雾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孩子,你放开神识,我来一探。”桌前,老村长百思不解,迷惑不已,直接想要自己亲眼一看,因为他也不能理解人的命海为何会存在一樽棺材。
一恒遵从老村长的意思放开神识,随后老村长手指其眉心轻轻一点,一股无形之力神魂涌入,便是来到了一恒的命海。
周遭茫茫虚无缥缈,只有中央处有一直径约一丈的黑色圆台,半虚半实,其上爬满沟壑裂纹,也就是所谓的命格。
命格纵横交错,繁杂无比,跟铭文倒是十分相似,不过更显浑然天成。中心之处,则是跳动着一缕缕红色火苗。
老村长张着嘴巴,直愣愣盯着前方,犹如见鬼了一样,半响后才回过神来,缓缓发评,言语间有着难以置信。
“一重命台直径一丈,启灵神元大如磨盘,这是何等的场景!”
一恒收敛心神,命海之中也是身影现身,看着眼前一切,一脸疑惑看着老村长,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劲。
老村长无奈一笑,耐心解释道:“当初我启灵成功时,燃起的命火,不过碗口大小而已,而一重命台,也只是直径一米。”
看着自己磨盘大小的命火、直径一丈的命台,一恒笑笑不说话,怪不得老村长会吃惊,确是相差很大。不过,想想他每次药浴时忍受的痛苦,这也算是回报吧。
“爷爷你看,就是这口黑棺。”一恒指着命火上方的巨大黑棺说道。
黑棺之上,血色铭文依然时有光芒闪烁不定,显得无比神秘。一恒知道,他的命火能有此时之势,也是全靠了它。
看着一恒所指方向,老村长越显沉思,因为入眼所及,他根本就没看到什么黑棺,但一恒不可能拿这事跟他说谎打趣。
“爷爷你看不到?”一恒也是很快反应过来,惊骇不已,神秘的血色铭文、漆黑如墨的巨棺,似乎在此时更显神秘。
“先吃饭吧。听你所说,就算我真能看到那黑棺,也不能替你解答什么。”老村长压住心中的好奇与震惊,笑着说道。
发生在一恒身上的事,太过离奇了,他无法理解。不过,一切好像又是那么正常,毕竟,他可是神明之后。
暗金麒麟的烤肉,血纹雷豹炖肉,灰色大蛟的肉骨汤,各种鲜肉冒着热气,香味四溢,肥美而不油腻。
一恒吞了吞口水,肚子都是配合的咕咕叫起来,当下大吃起来。启灵过程消耗甚巨,之前心思都放在了自身的奇异上,现在看到美食,自然是不淡定了。
“慢慢吃,别噎着了。”
老村长笑呵呵说道,笑容满面。虽然一恒的身体里各种奇异不得解释,不过也都是好处,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随后,他从怀中拿出一本旧书册,粗大的手掌轻轻来回抚摸。书册外面的牛皮纸已然发黄,不过却是平整干净,显然是平时保护的很好。
“这是村里世代修行的神灵之书,以前没有给你看,是想让你专心于启灵。现在已然启灵成功,踏入修行之门,自然需要好好研读了。”
老村长将书册递到一恒桌前,解释道。
“关于修行、神元的使用,里面都有详细的记载,这几天你便拿去学习吧。”
一恒一顿狼吞虎咽,擦了擦手,这才拿起书册。
书册很古老,从上面一颗颗古朴的文字就能看得出来,甚至还有一些配图。书本不厚,仅仅只有十多页,且大部分还是后来加上去的,只有三页是原页。
一恒大概浏览了一眼,然后就收了起来,的确如老村长所言,对于修行的解释很细微。
“爷爷,虽然那神秘的呼吸法我已经想不起来了,但魂骨上面的呼吸法我却是熟记下来了。”
“似乎是叫“天龙引”,我能感觉到,比我们村里流传的呼吸法要厉害的多。”
听闻一恒的话,老村长又是一惊。刚才了解到一恒体内发生的神秘,以至于他都忘了这回事,不过,很快惊变作喜!
“天龙引?名字倒是听起来很霸气,想来会不凡,对村里人应该会大有帮助。”老村长哈哈笑道。
这一天,似乎惊醒真不少。
窗外,皓月之下,青山幽幽矗立,老村长遥遥而望,他突然觉得,青山似乎并没有以前那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