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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神弓一族

东域的北部,大峪山脉的脚下,坐落着一小村子,名为阳南村,村北开着一张家铁匠铺,远近闻名。

走进村子里,不用刻意寻找,远远便能听到叮叮当当的声响,循着声音,便能找到张家铁匠铺。

小院里,一十多岁的少年正在努力抽拉着风箱,呼呼风声浇灌火苗,火势凶凶。在其旁边,一光着膀子的精壮男子有节奏地挥动着手中铁锤,当当作响,火星四溅。

在正屋门口,一张摇椅上则是躺着一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嘴里咬着一根长长的烟斗,沐浴阳光眯着双眼,不时吞吐烟雾。

十二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晴天,那时张老头的父亲还在,而他还是一个精壮中年,干着自己儿子阿壮现在在干的事情。而那时候,还没有孙子小元。

那天,一个白衣男子突然出现在了院子里,剑眉心目,英气逼人,他只说了四个字,整个小院便是安静了下来。

“神弓一族。”

……

几百年前,张家是一大家族,当时还出现了一个锻造宗师,这位宗师晚年时醉心于弓箭的锻造,后来更是钻研出了一套极其玄妙的铭纹,自此张家便是被称之为神弓一族。

不过,几百年下来,张家却是已经衰败了。但即便已经衰败,那套铭纹却是代代传了下来。当然,这种事只有自家人知道。

没落的张家,几次搬迁,最后来到了阳南村定居。本以为没人会发现这个秘密,谁料还是被人找到了。

也幸好,找来的人是那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到来,便是为了那套铭纹,不过他的出发点只是为了满足好奇,丝毫没有抢夺的意思。也许在他看来,兴趣使然,才是最重要。

后来白衣男子与张家做了一个约定,下次他带弓箭来时,张家要为他在上面刻画铭纹。

约定虽成,可是十多年过去了,白衣男子却始终没有出现。

一恒站在一处高坡,遥望着山脚下的小村,略有些兴奋。大半个月过去了,他翻山越岭走过了七个村子,而眼前这个,据说里面就有一张姓铁匠铺。

而且,手艺精湛。

小村如常,坐落着几十户人家,大道两边甚至还开有一些客栈,这里靠近大峪山脉,时常会有修士路过。

一恒循着声音走来,张家铁匠铺大门敞开着,他便直接踏了进去。

“小公子看脸有些陌生,来这里可是要打造什么?”张老头坐在摇椅上来回晃悠,随意扫视了一眼。粗布衣物,可能是附近小村里的少年。

精壮男子没有回头,因为每天都会有人找上门来打造东西,都是他父亲张老头接待。倒是那小少年扭头看着一恒,多打量了几眼。

一恒虽然身穿普通的粗布衣物,但整个人神采奕奕,精气神十足。“老爷子可是姓张?”一恒礼貌问道,其实他早已打听清楚。

“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我们张家铁匠铺,小公子想要打造什么?”张老头坐了起来,眼目微眯看着一恒。认真打量时,才觉得眼前少年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隐隐有神元波动,是一名修士,淬藏境界。

“赴约而来,为弓箭赐灵。”一恒恭敬一礼,认真盯着对方,看其反应。

张老头先是蹙了蹙眉头,随后突然站了起来,握着烟斗的手都是微微颤抖,神情激动:“可是李公子让你前来?”

“李公子?原来他姓李。”一恒心中嘀咕,笑着点了点头。很明显,他终于是找到了这张家铁匠铺。

“小公子,快来,进屋详谈。”张老头快速迎了上来,一脸兴奋,“小翠,来客人了,快做饭。有壮、小元,手上活都放下,都进屋来。”

一恒的到来,很受欢迎。

“小公子,李公子怎么没有来?”张老头看着一恒,面带笑容,很是客气,其孙子小元依偎在旁,一脸好奇地盯着一恒,眼睛都是不眨。

“前辈来不了,让我前来赴约。”一恒看着小元,也就比他小三四岁,整个人却是看起来有些羸弱。

当然,只是一恒这么认为。因为张正元常年给父亲爷爷帮忙,身体可是健朗的很。比起村子里的其他小伙伴,都是强壮不少。

“呵呵,让小兄弟见笑了,我家小元没怎么见过修习之人。”张老头笑着说道,摸了摸张正元头。

“哦?怎么还没有给他启灵?”一恒好奇问道,他这么大时,已然开始了药浴,身体相比可是强壮很多,这也是他觉得张正元羸弱的原因。

听到一恒如此问,张正元似乎有些失落,默默地低下了头。张老头也是叹一声:“灵启三次都是失败了,与他爹有壮一样,与修行无缘。”

“灵启?”一恒疑惑不解,之前看讲解修行的书籍时,里面也有提起过,可是在小村里都是一直称作启灵的。

而且,启灵有时间长短,却是没有成功失败之说。

张老头也是一副惊讶表情看着一恒,他还以为一恒刚才只是口误,回味半响才后说道:“我看小兄弟已然踏入淬藏境,怎会不知道灵启?”

算算时间,一恒来到外面的世界已经快有一个月了,可是他接触的人并不多,对外面世界的了解,也是主要来自为数不多的书上。

可以说,他并不怎么了解这个世界。

“还请老爷子解惑。”一恒认真说道。

张老头虽然不解一恒为何不知,还是耐心讲解:“修行之路,始于灵启。每一个人到了十岁,便是到了启龄,以后便是可以进行灵启。”

“所谓灵启,便是修行者用神元浇灌启龄儿童命海,洗涤神纹,点燃命火的一个过程。”

“天赋异禀之人,初次灵启便是能点燃命火。天赋次一点的,再次灵启也是能点燃命火。不过大多数人,都是第三次灵启才点燃命火。”

“若三次灵启都是失败,那便是与修行无缘,是为凡资。”

张老头说到这里时,情绪明显有些低落。虽然他踏入了修行之门,可是却是天资平平。家门连续两代都是凡资,又如何能再光耀门楣?

一恒倒是听得有趣,修行初始,本是启灵,这是他从小就被告知的。怎么到了外面的世界,偏偏就成了灵启?

是启灵之法失传?还是灵启之路昌兴?一恒不明所以。

“老爹,可别再伤感了,我们这样一家四口,不也过得很好嘛。”张有壮捧着热菜走了过来,脸上笑容自然随和,显然他的确是那么想的。

“是啊,平凡也是幸福。小公子,先吃菜,吃饱了再谈正事。”张老头换上了一副笑容,似乎真的是将忧愁抛到了脑后。

在青山里,虽然每天都能吃到大肉,可是对于外面的粗茶淡饭,一恒也是一点也不挑剔,甚至极是喜爱。

饭后,张老头带着一恒来到了内屋,并特意吩咐家里人不要靠近,可能是不想他们太多接触修行方面的东西吧。

“小兄弟,把弓箭拿出来吧。”张老头正色说道,眼神殷切。一恒也不拖延,将帝弓七星直接唤了出来。

大弓黑幽无华,看似寻常,可是白衣男子曾说过,它可是由帝龙之骨打造而成。弓与箭有着特殊的吸引,七只飞箭悬浮在空,呈列七色。

张老头双手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接过黑色大弓,轻轻抚摸:“硬弓侧重,定弦在韧,龙隐于身,音藏于鸣,果然是一把绝顶好弓。”

“这箭,内含星陨铁精,怪不得怪不得。好弓配好箭,恐怕大师也炼制不出如此宝物,莫非是出于宗师之手?”

张老头虽然修为比一恒高不了多少,却是见识极广,帝弓七星只是拿在手上看了看便是猜了个大概。

一恒点了点头,白衣男子的确说过是出自宗师之手,不过宗师是什么样的人物,他没有什么概念,应该是很厉害吧。

张老头小心翼翼地将弓放于桌上,沉思良久才开口:“虽然铭纹早已刻印在我脑子里,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得需要先拿符纸练手。”

符笔符纸都是寻常用来刻画纹的道具,醒纹录里面都是有提及。一恒点点头,这样自然为好。

“所以,李公子都让你带来了什么?”张老头一脸期待,能拿出这样的好弓来,那报酬肯定也是不菲。

一恒一怔,不过很快就是明白了张老头的意思,只是,白衣男子哪里给过他什么“报酬”?一恒皱眉,思考良久。

“老爷子,这枚灵果如何?”他从青山带出来的灵果,也就只剩下十来颗,除了灵果之外,他好像也没别的可以拿来给人。

张老头快速接过,嗅了嗅,面有惊醒:“晶莹红润,果香沁脾,蕴含精纯灵元,这难道就是书上记载的灵引果?”

“如何?”一恒镇定自若,平静问道,他只知道是灵果,却不知其名,现在却是知道了。

“是好东西,对于刚入修行的人可是宝物。只是小公子你也知道,对于我们却没有多大用处。”张老头眉毛一挑,“不过,用来抵材料费自然是足够的。”

一恒脸色一沉,思考如何来付那手工费,半响突然转忧为喜:“若是,我能帮助小元踏入修行,如何?”

张老头惊疑地看着一恒,好半响才开口说道:“小公子可别说笑话了,这个世界,可没听说过灵启三次失败还能踏入修行的。”

“我可以。”一恒直视张老头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

“真能?”张老头虽有些难以置信,兴奋却已是涌上面容,说话时都是有些颤音,“若真的可以,这报酬自然是求之不得。”

两人又是商议了一会,便各自开始忙碌起来。符笔符纸张家都有,张老头也是分了一恒一些,他也需要练习刻画启灵铭纹。

醒纹录里面记载着许许多多的符纹,倒是与他自雪狼那得到的灵纸上刻画的灵动符号有些类似,不过并不完全相同。

一恒琢磨了好久,都是没有看出什么,所以只是强行记忆。

不过,纸上谈兵终觉浅,一恒拿着符笔在符纸上刻画时,才感奇妙。以前是成百上千次的练习才强行记住启灵铭纹,现在再看,却是只需要记住一个个符纹,更好记忆。

纹之道,神秘莫测,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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