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钟骰说道,“可是我同学要的是催财运的阴物,你给我的却是个骰子,这东西只在赌桌上有效果吧?”
张强干笑道,“你想请别的也可以,不过需要一点时间,只有这个是现货,要不你先把骰子还给我,我现在就给勇哥打电话,让他回头从泰国给你带别的回国?”
我想想还是算了,为了一笔业务还要单独麻烦勇哥从泰国跑一趟,这点利润根本值不回机票钱,于是对张强问道,“那供奉阴物的禁忌要求是什么?”
张强说要求很简单,除了必要的香烛贡品和血食之外,还有一个就是陆川必须保证每次赚到的钱都必须烧掉一半,不管你赢回来的是人民币还是美金,都要献祭一半给骰子里的烂赌鬼。
我惊呼道,“直接烧钱?可不可以换成冥币?”
这么邪门的供奉方式简直闻所未闻,张强冷笑说,“如果你想你的客户出事,就尽管让他换成冥币再烧,好啦,禁忌要求我已经全部都告诉你了,这种催财运的东西最好少用,告诉你朋友见好就好,小富则安,只要他肯收敛就不会出问题。”
我把张强叮嘱自己的话全都记在心上,出门打车找到了陆川。
果然陆川拿到阴物之后和我是一样的反应,他瞪大眼珠子,满脸不解地看来看去,好久才皱眉说道,“叶寻,不是说好了请块灵牌吗,怎么你给我的是个小盒子,里面这两颗钟骰又是怎么回事?”
说着陆川把手伸进去盒子,打算捡起两颗钟骰检查。我急忙说你别乱碰,我给你的保证是正品,这两颗钟骰是用死人头骨打磨出来的,上面附着横死阴灵!
他一听就吓傻了,差点失手把阴物丢掉,抓着盒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两排牙齿一个劲磕碰,“叶……叶寻,你是不是在玩我?这真是用死人头骨做的?”
我说,“不然呢?你不是想催财运,在麻将桌上把场子找回来吗?我卖的阴物正好合乎你的要求,不过这东西使用频率最好不要太频繁,要记住见好就收!”
随即我把供奉要求全都告诉了陆川,他表情为难道,“供奉阴物还要这么麻烦,而且打牌赢来的钱必须先烧掉一半,这也太坑了吧?”
我说随便你,爱要不要!不喜欢你现在就还给我,趁着天还没黑,我可以马上回去退货。
陆川赶紧用手护住了阴物,别过身说道,“别别……我就随口一说,你怎么还当真了,这东西只能催赌运,我拿它买彩票行不行?”
我点头说可以,但凡和赌字沾边的事情都可以拿它借运,福利彩票不过是名字叫得好听,实际上它也是赌。
“行,我已经和朋友约好了明晚较量一场,这次就靠它给我转运了,哈哈……”陆川说完就要带着阴物离开,我叫住他说,“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连入门心咒都没告诉你,你拿回家怎么供奉?”
陆川没听清,回头不解道,“啥?什么……心咒?”
我说,“是入门心咒,简而言之就是给阴物入灵,先和它进行精神上的交流,然后附在钟骰上的滥赌阴灵才知道自己要帮谁,你先把它带回家供起来,凌晨左右再起床,对着钟骰默念三遍入门心咒,如果成功了自然会有感应。”
他反问我会有什么感应?
我解释道,“就是你睡觉的时候会梦见它,不用怕,这叫耳抱,只有先让阴灵明白你的述求,他才能帮你达成愿望,你小子可千万记住了,别和阴灵提出无礼的要求!”
他不耐烦打断我,说记住了,真麻烦,等我赢了钱再打电话请你吃饭。
赢了钱他还能想到我?得了吧!
把东西顺利交给陆川,这笔生意我也算完成了,看看天色还早,正觉无聊,突然想到自己有一段时间没跟刘媚联系了,于是给她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刘媚语气很冷淡,“你怎么想到主动打电话给我了?”
我赔笑道,“你有空没有,我们去看场电影吧?”刘媚语气这才好转了一点,“你还记得上次答应过我要看电影啊?”
我讪笑道,“我怎么能忘呢,只是这段时间业务太忙了,所以没顾得上联系你而已,见面再说吧好不好?”
我们约好在电影院门口见面,我提前来到电影院等了好久,刘媚姗姗来迟,我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买好电影票匆匆入场,电影院散场很晚,我们找不到地方吃饭,只能在路边摊买了点零食烧烤,我边散步边送她回家。
路上聊起了这几天的事,刘媚感触很深,说真是难为何莹了,刚结婚就遇上这种事,还好她找到你才能顺利把问题解决,对了,你说陆川找你买阴物催财运,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把大致经过都说了,刘媚忍不住摇头,表示担心道,“你怎么能答应他请阴物呢?这东西太邪门了,芳芳的事你难道都忘了吗?”
我无奈说,“我也是被他烦得没办法,这小子太固执,我劝了他好几次也劝不下来,算了,人各有命不能强求,既然他为了发横财舍得一身剐,我何必自讨没趣?”
正说着,路边忽然亮起了一对车灯,有辆黑色大奔从街边缓缓朝我们驶来。
我急忙拉着刘媚躲开,谁知那辆车居然在我们身边停下不走了,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年轻狂放的脸,对刘媚打招呼,“刘媚?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太巧了!”
“赵公子,是你啊!”刘媚眼眸亮了一下,感情是认识。
我朝对方打量了一眼,司机挺年轻,穿戴得体,一身西装裁剪得体,一看就是富家子弟。这位赵公子也看到了我,推开车门下来,一指我问道,“这位是……”
刘媚介绍道,“他是我朋友叶寻,叶寻,这位是赵公子赵英俊,也是我朋友。”
我上前主动跟赵公子握手,可能是见我穿着太寒酸,这位赵公子有点冷眼看人的样子,象征性地伸出手来跟我相握,一触即收。
他对刘媚说道,“天都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在大街上散步,你要去哪儿,我开车送你吧?”
刘媚说谢谢,不用了,我家就在前面不远,我散步回去就好了。
赵公子淡淡瞥了我一眼,说天这么晚了你还在外面走路,我不放心,跟我上车吧!
他自顾自跟刘媚搭话,根本没理睬我,我有点不高兴,很想说刘媚跟我待在一块有什么值得不放心的?这人说话太不讲究了,完全没拿自己当外人,搞得他好像能替刘媚做多大主似的。
刘媚婉拒道,“不好意思赵公子,我暂时没打算回去,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我还想多陪朋友走走。”
“哦,那好吧!”赵公子没说什么,点头钻进驾驶室。
他离开的时候余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带着几分轻佻和不屑,一脚油门轰得引擎盖都抖起来,黑色大奔扬起一片灰尘。
我皱眉道,“这位赵公子跟你很熟吗?”刘媚摇头,“客户介绍的朋友而已,不算太熟,不过赵公子性格挺好的,对人很有礼貌。”
是吗?
不知为何,我心里有点酸酸的,再也提不起想说话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