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哲铭抬起左手,像是在赶灰尘一般轻轻一吹。
“跟了我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不要以为我对你露出点微笑,你就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女主人,打破我定下的规则,就这样让你离开,已经很客气了,识相的,不要再纠缠,不然的话,你连那点补偿金都得不到,懂吗?”
廖哲铭的话,像是在提醒一般,彻底打破了女人还抱有的一丝幻想,她整个人像是被当头一棒,从云端直接坠入地狱,身子颤了两颤,最后抬手抹了把泪,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但是当女人离开时,依然不甘心的回头瞪了一眼那个小女佣,眼神之中带着愤恨,恨她不该不失时机的来此并且偷看。
那副神色,像是在对她进行着一番警告,貌似在对她说:“你别得意,也别以为自己这样做,就可以一跃枝头成凤凰,和无心冷情的人在一起,这个下场,就是未来的你。”
别墅里招来一个女佣并不是什么大事,廖哲铭本不想在意这样问题,但他所在意的,是这个女人太把自己看重,以为跟在他的身边,就有了某种意义上的资格,可以自己擅作决定。
廖哲铭虽不把女人看重,但是每一个跟过他的女人,都不会被亏待。
就算分开,女人们也会得到一笔补偿金,但是前提,是任何人都不可对他进行纠缠,如若不然,很可能在这个城市,这个人就要消失,所以也从不会有人敢去触犯廖哲铭的底线。
只是一转头瞬间,廖哲铭刚刚还如覆冰霜的脸,便满含温柔,小女佣有些惊讶看着他,无论怎样,都无法将一转一瞬的两种态度,联系在一个人的身上。
见她有些失神的望着自己,廖哲铭抬手微挑起她的下巴,将那张不知是怎样神色的小脸微微抬起,专注的看着她的惊慌失措,像极了高傲的豹子,在低睨着自己手掌上的猎物。
小女佣眼神不知该看向哪里,左右游移着,背紧紧贴靠在墙,更是不敢挪动半分,在这个现代社会中,她俨然自己就是一个古代奴隶主手中的玩物,不能躲避,紧张兮兮的接受着命运的审判,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小狗那般卑微的姿态。
她有着一张娃娃脸,虽然不是妖娆的美丽,却很可爱,廖哲铭另一手的修长手指在她细嫩的脸上轻轻滑动。
唇角微勾,透出一股邪魅气息,廖哲铭柔声对她说:“你的脸,像是熟透的苹果,染上两撇红霞,红彤彤的,那么诱人,真的很想咬上一口。”
廖哲铭微微俯身,凑近女孩儿,在她耳边轻呵着气。
“我问你,想不想满足我这个愿望?”
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女孩儿呼吸骤然间变得愈发急促,身子颤抖,随之所了下脖子,面色潮红越来越浓,随着动作,身子有些微弓,像是在躲避着什么,又好像无法避及,而在不停的渴求着某种愿望。
眼见着刚刚还对自己怕的不得了女孩儿,只是在他两个动作几句话下,就变得如此沉迷,早已忘记自己,甚至慢慢闭上双眼,似乎在等待着他下一步的举动。
廖哲铭唇角笑意变得有些残冷,充满邪气的双眼,也附上一层鄙夷之色,突然松开女孩儿,发出一声冷哼。
女孩儿蓦地睁开眼,入目的是廖哲铭有些鄙弃的眼神,言语里也带着轻蔑戏谑的成分。
“立场竟然如此不坚定,你这样性格的女孩子,貌似和任何人都可以怎样呢,还真是与你这副长相不相符,刚刚以为我要吻你吗?摆出一副期待陶醉模样,哼!”
突然转变的态度,带着侮.辱.性的言语,犹如一盆冰水倾盆淋下,让女孩儿顿时醒了头脑,却也有些措手不及!
她惊讶的看着廖哲铭,甚至连一句辩解讨饶的话都说不出来,更没有想到,刚刚见到的暗示性言语,才仅仅眨眼间,就在她身上兑现。
“我不管你是怎样来的,也不想知道她给了你怎样的承诺,这个给你,密码是数字前六位倒写,现在马上收拾东西走人吧。”
廖哲铭说完,递给女孩儿一张银行卡,转身离去同时,又丢给她一句话。
“记得,以后不要随便把自己的花痴外现,也不要相信任何人对你的引诱与承诺,到头来吃亏的,只是你自己而已,男人都是没有心的,认清自己的分量有多重,别妄想一步登天。”
“廖……廖总……”
女孩儿怔怔的站在原地,直到廖哲铭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又木木的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银行卡,挑起的八字眉,依然写着对刚刚状况的未知与不解。
但是她可以确定,廖哲铭果然如外界所传那般无情,性格反复无常、冰山极致。
走到楼下客房,廖哲铭一手搭在门把手,他停住了动作,回头望了眼刚刚走下来的楼梯,想着刚才说过的话。
“怎么会在意那种事,她是好是坏,还是遇见什么样的人,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廖哲铭,变得越来越可笑了。”
转动门把,将门轻轻推开,修长的双腿迈进卧室,背着手将门用力关合,背有些无力的倚靠在门上,微闭双眼,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的吻,原本只能落在那一个人的唇,但是现在,却因为她,而变得泛滥,哼~”
唇角微微一扯,勾起一抹冷笑的弧度,原本冷冽的双眸,此时却充满了无尽的忧伤……
现在的廖哲铭,无论怎样,都没有办法抚慰他心中的伤痛。
即便已经复又相见,却发现,“相见不如怀念”这句话的真谛,说的的确是那样有道理。
一阵轻风从开敞的窗户吹进,白色的薄纱窗帘,随着微风轻轻浮动,像是一双手在将它们轻柔抚摸一般,那么轻、那么柔~
当风将薄纱吹拂而起时,那掩盖之下的面容,正是一脸害羞而笑的乐心驰。
是那一年,十八岁的乐心驰,是他们相知相许那时的乐心驰,也是在那不久之后,当着她的面嫁与他人的乐心驰。
她是他此生唯一心动、真正爱过的女人,也是最恨的女人,那份恨,与对从未尽过父亲责任的廖志凯不同,廖哲铭自己也说不清对乐心驰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
本不该纠结儿女私情的牵绊,他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听的钻着牛角尖儿,这一切,都是他太爱,因为爱,所以才没有办法不去在意。
低垂着头,未开灯的阴暗中,无法看清廖哲铭的表情,但是从他身上散发而出的忧伤,却让人间了不知会怎样的心痛……
“心驰……”
一声发自心底的轻声呼唤,此时没有人,廖哲铭也不再逼迫自己,到底要怎样记得那份被伤过的心,他只是想爱,想要把自己的情留住,却不知道要怎样去做。
就算现在想要好好对待失而复得的乐心驰,心境也根本没有办法放下。
“为什么?廖哲铭,明明是可以的,她也已经不在那个男人身边,你为什么不能做出超越自己的举动?为什么?”
转身,反手一拳捶砸在门上,拳头传来的痛疼,却根本无法触及廖哲铭心底的那份伤,缓缓睁开眼,低头看着自己在月光照射下的双脚。
“不是没有走出那一步,而是再那一天不知觉走出时,却被她决然的回拒了,所以才会如此吗?认为根本没有必要,所以不再继续了吗?既然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强迫要了她,又要怎样去解释?是真的报复吗?还是……”
话未说完,廖哲铭不想再继续纠结,自己这份感情到底是怎样的解释,他此时只觉得好累好累,真的很想休息休息。
平日在人们口中素有撒旦之称的廖哲铭,对内用自己几乎孤军奋战的力量,撑起一片“江山”、顶着一个“帝国”,对外以强悍与毫不留情作战态势扫荡对手,他真的背负了太多。
令多少业内人士提及闻风丧胆、让女人见了无不为之疯狂的廖盛集团总裁廖哲铭,似乎已经让大家忘记了他也是个凡人,也有凡人所具有的疲惫无奈与忧伤。
六年,这片虽不见刀光剑影,却也能给人内伤外伤混合伤的行商之界,廖哲铭不知与多少人证明冲突斗争,背地里与多少人明里暗里周旋算计过,却从未有过一次,让他感觉到如此疲累,如此无奈无助。
这一切,全都因为那个女人而起的承诺,而内心的空虚与疲惫,也全因乐心驰一个人,即便除掉所有碍眼的“阻路物”,廖哲铭也依然找不到内心的充盈满足感。
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拖着身心疲累的那副皮囊,廖哲铭默默转身,挪着步子一般走到床边,将自己的身子丢进去。
“暂时忘记吧,廖哲铭,你的生活,不是只有乐心驰这一个女人,别让自己迷失的太远。”
廖哲铭犹如在用这样的方法给自己做着心里暗示,用催眠的方式,让他这会儿的时间不去想念乐心驰。
在廖哲铭看来,每一次对她的想念,都是自己变得弱势并且逐渐扩散的那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