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罗舞京打掉孩子这种事,廖志凯当然不会同意,如果罗舞京没有了肚子里的孩子,廖哲铭和她之间的关系,也就算彻底断开了,这一点,廖志凯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但是奉子成婚目前也不可行。
廖哲铭绝对不会丢掉孩子、放弃当时与他的关系撕破,去和罗舞京结婚,这根本不现实。
当务之急,既能留住罗舞京在廖家,用以拴住廖哲铭,还可以让廖哲铭主动把孩子送来这里,尽快让眼前的乱局趋于平势。
“京京,你不要哭,放心,很快廖伯伯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对你来说最满意的交代。”
不管事情怎么做,总之,先安抚了罗舞京的情绪再说,接下来的事情再做考虑。
有了廖志凯这样的保证,罗舞京的心,也可以很安稳的放回到肚子里,她知道,廖志凯相信了自己说的话,而且那个医院证明的日期,推算的话,也是她在廖家居住的那一晚。
凭借着自己对廖哲铭长久以来的这份心意,廖志凯是不会怀疑,她腹中的这个孩子,其实是金远炽的骨肉。
一天时间,对于忙忙碌碌的人来说如流水般匆匆而过,但是对于寻找乐心驰未果的廖哲铭来说,每一秒都是辛苦的煎熬。
寒纪实业的停车场。
寒敬远刚要上车,突然一只手推上他的车门,寒敬远一怔,侧目看去,面色写满疲惫之色的廖哲铭,带着一种说不出意味儿的、却充满了红血丝的眼眸紧盯着自己。
见到如此的廖哲铭,寒敬远差一点没有认出来。
过去的廖哲铭,光鲜亮丽的外表,伟岸挺拔的身姿,走到哪里,都犹如众星捧月一般足够吸引人眼球,带着十足的范儿与派头。
但是此刻的廖哲铭,明显瘦削的脸,下巴上是许久未曾整理的胡茬,那副憔悴,似乎马上就要体力不支倒地,猛然间,让寒敬远想起曾经深受打击、离开乐心驰的自己。
对他来说,那是一次痛苦的、甚至不敢回首的经历,不过对于廖哲铭来说,这是第二次,却是十分残忍的一次。
与其给人希望,倒不如让他的情绪和思念,一直处于极低的点不变,反倒给予了希望之后,有了期待,看到了黎明,却在满心欢喜等待日出那一刻的到来时,再将其狠狠砸入地狱!
相比之下,寒敬远有些可怜廖哲铭,他虽然付出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和伤害,但是相对自由,而廖哲铭从始至终,从爱人到亲人,都在对他欺瞒与无形的束缚。
寒敬远尽量让自己没什么情绪变化,也看似与乐心驰的事情毫无关系,微微的一笑。
“原来是廖总,怎么突然有兴趣来这儿看我?不过,廖总最近似乎因为公司的事情太过操劳了,所以休息不好吧,怎么精神这样萎靡?事情不是一天做得来的,要多注意身体。”
“心驰在哪里?”廖哲铭没有功夫听寒敬远那些不真实的客套话,直奔主题。
寒敬远微微一愣,表示十分惊讶,“你找她?哈,她不是在你那里工作的好好地,怎么突然想起到我这里来要人?我和乐心驰,早就已经撇清了关系。”
对方矢口否认,廖哲铭一直就很躁动的情绪再次失控,他双手突然拽紧寒敬远的衣襟,怒目似乎要喷火一般瞪着他逼问。
“心驰偷偷离开了,你一定知道她的下落,你们之间就算已经没有关系,但是一直都很亲密,你不会不知道她的想法,而且心驰没有谁可以联系,她既然可以求得你帮我渡劫,也一定会在这件事上寻求你的帮助,寒敬远,我求求你,告诉我,心驰到底在哪里?”
“诶?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脑子坏掉还是怎的?”寒敬远一把用力的挣脱开廖哲铭,将他狠狠的甩到了一边,整了整被拽皱的衣衫。
“我知道你廖总身手了得,几个人靠近你都不是问题,但我寒敬远也不是吃素的,你别没事找事跑我这儿耍疯撒野,我尊重你是廖盛集团当家,尊称你一声廖总,但是廖哲铭,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不敢和你硬碰硬,如果说起事情前因后果,我反倒要去找你算账才对,现在人没了,你倒反过来找我要人,这么多年的小动作就算了,这一次,你未免欺人太甚!”
寒敬远没有给廖哲铭好脸色看,也当是这一次,翻起了旧账,把曾经积压在心里的那些情绪全都发泄,但是寒敬远的目的只是打发走廖哲铭,不要让他知道乐心驰的下落,至于其它的,他不想去考虑那么多,也不想去追究那么多。
突然,廖哲铭笑了起来,那轻轻的一声哼笑,倒让寒敬远有些意外,有些不明所以。
“你疯了吗?笑什么?”
廖哲铭笑的有些让人心里发慌,他摇了摇头,像是在看着可怜一样看着寒敬远。
“我在笑你,就算把乐心驰藏起来不让我见到她,在她的心里,也是依然装着我的,而你,永远都只能是一个过客而已。”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寒敬远的心,他是过客?没错!
虽然得到了乐心驰的人,虽然曾以为自己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但是那一切,都只不过是虚幻的假象而已。
说到底,他从来就没有进驻过乐心驰的心里,也不曾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切,当初的那些自己认为的美好,最终全部都化为泡影,而这样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可怜廖哲铭?
寒敬远的拳头用力握紧,他的心也同样充满了煎熬,乐心驰是被他安排的没错,但是即便自己做的再多,也终究得不到乐心驰的真心。
关节咯吱咯吱作响,寒敬远青筋暴露,他的情绪在不断的发热、上升!
“廖哲铭!你混蛋!”
言语上的激怒,终于让寒敬远爆发了情绪,他挥去一拳,重重的砸在廖哲铭的脸上,打得他脚下一个踉跄,向后倒退两步,脚下一挪步子,这才稳住了自己。
抬头擦了下嘴角,廖哲铭的笑,依然在唇边未消。
“愤怒了?就说明是刺中了你的心,你不是愿意为她做那些事吗?既然愿意,也应该有能够接受这一切的心里准备,如果控制不好自己,就把心驰的下落告诉我,不然的话,你岂不是每天都要看着他跟自己的心情过不去?”
廖哲铭这是激将法,寒敬远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冷眸瞥了眼廖哲铭,嗤笑道:“没有想到,廖哲铭也有像个小孩子吵架一样,用这种方式激怒我,好让我说出她的下落吗?”
寒敬远踱步走到廖哲铭面前,直视着他冰冷不在,却隐含不住伤悲的双眸。
“我之所以答应她的请求出手帮你,完全是看在过去六年夫妻的情份,毕竟在我得知子汐的亲生父亲并不是是我之前,心驰一直都做的很好,她在努力成为我寒敬远的好妻子,努力做好寒纪实业总裁夫人这个角色,但是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上下扫视了眼廖哲铭,寒敬远像是十分关切的样子,替他也整了整衣衫。
“廖哲铭,你们过去的事,我不想再去追究什么,毕竟那一段是在认识我之前,心驰她也有自己迫不得已的苦衷,事情过去了,不想再翻出来重提,就像现在,她既然选择离开了你,也一定有属于自己的道理,你何不像六年前那样,顺应了这个意思,不要再去追究什么根源,像翻书一样翻过,让她安心的去吧,至少在你身边,还有子汐她……她还需要你的照顾,不要辜负了心驰对你的一番心意。”
寒敬远说到最后,声音带着一点点的暗哑,神色带着一丝苦痛。
提起寒子汐,那个还带着自己的姓氏,身份还在自己的户口本上的孩子,是他倾尽了六年的心血与真情宠溺着长大的女儿,现在,却已经真真正正回到自己亲生父亲那里。
看着寒敬远那一瞬间的情绪变化,廖哲铭也感同身受到寒敬远的痛苦,他们虽然不是同一类人,但是却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因此,他们之间竟然有着这样纠杂交错的情感纠葛,让命运之论将他们同时转入轮下的轴辙,反复一遍一遍的碾压,最终重叠在一起,直至无法分离,更无法喘息……
虽然话说的不是很直接,但是廖哲铭已经感觉到了寒敬远话中的意思。
依然是那样紧盯着他,许久,才终于暗自沉了沉气,微微的点了点头,似乎看明白了什么道理,但是那个眼神,又好像还不够清晰。
“不管她在哪里,只要她不放弃,好好照顾自己,我这颗心……暂时可以落下,把心思放在其它的事情上,比如那些……还有那些……或者是那些。”
廖哲铭说完,像是在嘲讽自己,又像是了解到什么一样,最后轻轻一笑,转身离开了。
看着廖哲铭离开的背影,寒敬远有些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
“我想,这一次你应该明白一些,也可以振作一些,安静一些,停下自己继续寻找她的脚步,看一看身边的事情了吧?廖哲铭,放心吧,你的话,我会原封不动的替你转达。”
【PS:今日第二更】